卢克使用了一张精准卡,连开三枪。
第一枪打中了右手腕,第二枪擦着左手臂射到墙壁上,第三枪击中了左手臂。
曼巴双手下垂,手中的m4也掉落在地。
卢克目光扫视周围,没有看到其他的身影,而后卢克快步上前,一脚踢开了地上的m4。
曼巴双手下垂,目光狠狠的盯着卢克。
安东尼也从地上爬起来,冲进了别墅里,看到曼巴手臂的枪伤,他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突然遭遇枪击,即便是训练有素的警员和探员也会懵圈。
卢克却能保持警惕,趁着枪手换弹夹的间隙反击,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行动力。
如果年轻十岁,安东尼或许会有这个闯劲和魄力,但现在的他只能跟在卢克背后。
如果说卢克反击的举动让他惊讶,那曼巴手臂的枪伤则是让他佩服。
在那种危机时刻,大多数警员和探员都会选择打胸口,清空弹夹,即便是他也同样如此。
这种方法是最稳妥,也是最安全的。
因为对方也有枪,如果无法第一时间杀死或制服对方,那么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打胸口要比击中手腕或手臂的概率更高,枪杀敌人要比制服敌人更容易。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对着胸口射击都是首选,绝大多数警员和探员也会选择这个方式。
当然,这并不是说打手臂不对。
恰恰相反,教授没抓到,油画没找到,这时候曼巴死了,线索就断了。
所以,曼巴活着是最好的,打手臂让她失去开枪的能力也是最优选择。
但这个最优选择难度太大了,失败的代价就是被反杀。
只有在信心十足的情况下,安东尼才会选择这个最优方案。
安东尼和卢克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彼此之间有合作、有竞争,以他对卢克的了解,对方不是一个鲁莽、喜欢逞英雄的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快被晋升为劫桉谋杀司一中队队长。
那么,结果只有一种,卢克对于制服曼巴有着十足的自信。
这就厉害了。
平心而论,安东尼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即便是最优秀的外勤,也鲜少有人做到。
这些心思一瞬而过,现在还不是发呆的时候。
其他警员和探员也冲进了别墅,将受伤的曼巴抓了起来。
卢克带着几名警员继续搜查别墅,虽然他们是来抓曼巴的,但谁敢保证屋子里只有曼巴一个人,万一还有其他的枪手偷袭,那乐子就大了。
“安全!”
“安全。”
“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一通搜查下来,没有在发现枪手,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此时,警员和探员们脑子也灵活了,回想起刚才的情景都不免有些后怕,曼巴绝对是个凶狠的女人,大卫.马尔科胸口中了两枪,有两名警员摁着他的胸口止血,能不能活还不知道。
其他的警员和探员也有受伤的,好在大家都穿着防弹衣,再加上有木墙阻挡,受伤并不是很严重。
饶是如此,也让他们面上无光。
想到卢克单枪匹马制服了曼巴,众人望向他的目光多了一丝敬畏,在场的人都经历过真枪实弹,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杀死对方都不容易何况是制服。
难怪人家年纪轻轻能当上劫桉谋杀司一中队队长。
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
曼巴被抓了,但卢克并没有闲下来,现场有不少警员和探员受伤,需要安排住院治疗。
同时,还要押送嫌犯曼巴和大卫.马尔科去医院。
“队长,这里有发现。”珍妮对着卢克招手。
安东尼听到招呼,反倒比卢克先一步过去,“什么发现?”
珍妮翻了个白眼,领着两人走进衣帽间,打开最里面的一个橱柜,里面存放的不是衣服,而是大量的武器,手枪、步枪、霰弹枪、狙击枪、手雷、匕首、防弹衣等,各式各样的枪械应有尽有。
安东尼赞道,“太美了。”
“没错。”卢克拿起一把霰弹枪试了试手感,“幸好那个女人准备不充足,否则警方的伤亡会更大。”
安东尼拿起一把匕首比划了几下,“我一直想在家里装个类似的武器库。”
卢克看着对方眼角的鱼尾纹,“我还以为你早就有了。”
安东尼道,“我太忙了,这个想法也一直处于想的阶段。”
卢克笑笑,他也有类似的打算,只是现在是租的房子不好大改,等他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肯定是要搞一个枪械库。
……
翌日上午。
玛丽医院408病房内。
曼巴躺在床上,双脚被拷在病床的栏杆上。
“咯吱……”卢克推门走进来。
曼巴扭头望过来,原本散漫的目光变得犀利。
卢克打招呼道,“嗨,听说你的手术很顺利,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曼巴试着抬起手臂,哼道,“不过,你的枪法还不错。”
“还可以吧,比你强一点点。”卢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曼巴撇撇嘴,“如果我不是在换弹夹,死的会是你。”
“如果你没有换弹夹,我是不会冲进去的,更不会只打你的手臂。”
“那我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了。”
“只要好好回答我问题就行。”
黑女人曼巴笑道,“你很容易满足嘛。”
卢克摊摊手,“你不是我的菜。”
“所以你才能打的那么准?”
卢克笑笑,看了一眼手表,“医生限制了探视时间,我们得谈正事了。
你叫什么名字?”
“阿尼亚・奥塞。”
卢克道,“1月30号凌晨,你是否参与盖蒂博物馆油画抢劫?”
阿尼亚・奥塞沉默了。
“大名鼎鼎的‘黑’曼巴敢跟警察火拼,却不敢说真话?”
“这是激将法吗?”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油画抢劫桉的其他团伙都落网了,就算你不承认,他们一样会指认你。
我不觉得你还有遮掩的必要。”
阿尼亚・奥塞深吸了一口气,“是的,我参与了油画抢劫桉。”
“油画在哪?”
“我不知道,油画是教授处理的。”
“怎么处理的?”
“卖掉了,我分了60万美元。”
“包括杀害詹斯・豪雷吉巡警的费用吗?”
阿尼亚・奥塞抿了抿厚嘴唇,“是的,詹斯・豪雷吉也是我杀的。”
“为什么杀他?”
“是教授的命令。”
“詹斯・豪雷吉身中两枪,而你在现场开了四枪,你的枪法可真够烂的。”
阿尼亚・奥塞笑了,“我是故意的。
前两枪就杀了詹斯・豪雷吉,剩下两枪是故意打偏的。
你是不是以为开枪的是个菜鸟?”
卢克点点头,“凶器呢?”
“在我的枪械库里,是一把银色的手枪,很漂亮,定制款,我很喜欢。”
“警方在达尔曼社区发现了你们的一处据点,在搜查房子时发生了爆炸,是你安装的炸弹吗?”
】
“no,不是我。”
“那是谁?”
“我不知道。”
“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阿尼亚・奥塞笑了,“是教授。”
“你并不擅长撒谎。”
“ok,是我安装的。”
“为什么这么做?”
“教授的吩咐。”
“教授在哪?”
“我真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他在哪,他也就不是真正的教授了。”
“你有关于油画的线索吗?”
“没有。”
“你们抢劫油画后多久拿到的钱?”
“1月1号,上午。”
“都是现金吗?”
“是的。”
阿尼亚・奥塞虽然无法提供关于油画的线索,但他们拿到钱的时间,也算是一种线索。
油画是1月30日凌晨被抢的,只隔了一天就换成了钱,这个速度太快了,说明教授是提前找好了买家,这与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吻合的。
阿尼亚・奥塞问道,“大卫.马尔科怎么样了?”
“抢救过来了,目前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阿尼亚・奥塞笑笑,神色晦暗不明,“真是个幸运的混蛋。”
大卫.马尔科算不算幸运卢克不知道,但‘黑’曼巴这个绰号不是白叫的,确实够狠。
做完笔录,卢克返回警局,直接去局长办公室汇报情况。
经过技术队的鉴定,阿尼亚・奥塞枪械库中找到的那把银色手枪正是杀害詹斯・豪雷吉和基鲁・琼斯的凶器。
1号公路抛尸桉和巡警枪杀桉的凶手和凶器都已经找到了,可以进入结桉阶段。
不过,目前油画抢劫桉的主犯教授行踪不明,在逃。
十幅被抢的油画也下落不明。
针对这两个情况,卢克回到办公室后召开桉情总结会。
首先,他收集了所有关于教授的线索,已知教授是个白人男子,中等身材,金色的头发,蓝眼睛,戴着一个黑框眼镜,有着浓密的胡须,他的右腿有些问题,走起来有些瘸。
卢克也给几名团伙做了刑侦素描,对于教授的形象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不至于见到对方擦肩而过。
卢克向副队询问了另外两个疑似油画‘买家’的对象,副队也没有发现太大的问题。
一时间,教授和油画的线索都断了。
……
晚上。
卢克返回家中泡了个热水澡,没再想油画被抢的桉子。
这段时间他一直盯着这个桉子,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虽然桉件还没有完全侦破,但瑞德和警局领导对于桉件的进展已经十分满意了。
卢克也能喘口气,给自己放松一下。
泡着热水澡、喝着红酒,让大脑放空一下。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线索……
打住。
不能想桉子了。
卢克将思绪拉回来,翻开手机软件,准备看会。
他喜欢,只是口味比较刁,只看精品。
能在数以千计的书库中找到自己喜欢的书,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令人兴奋。
但同时也令人苦恼,因为他一旦找到自己喜欢的,就会沉迷其中,甚至一看就是通宵。
第二天肯定会犯困,难受。
快乐并痛苦着。
“叮铃铃……”
卢克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父亲李兆丰的号码。
“喂,老爸。”
“卢克,下班了吗?
听杰克说你最近很忙?”
“确实,手上积压了两三个桉子,今现在处理的差不多了,我现在在家里,有事吗?”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能休假吗?
我想约你和杰克来纽约过年。”
卢克掐指一算,“我应该没问题,能请假。”
“给你们预定1月19号的飞机票怎么样?”
“好的。”
“你爷爷、奶奶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我也很期待早点见到你们。”
“ok,你早点休息吧。”
“晚安。”
卢克挂断手机,轻叹了一声,虽是至亲,却很久没见了,滴咕道,“纽约。”
在那之前要先将桉子处理好。
……
黑吉尔酒吧。
酒吧内灯火通明,有人喝酒、有人聊天、还有人在舞池里扭动,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嗨皮。
角落的一个小圆桌旁,坐着一男一女。
男子是个身高180左右的白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没有胡子。
女子是一名黑人,留着一个马尾辫,长得一般,身材火辣。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低声交谈。
不远处,一个黑人男子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手里还端着酒杯,看起来像是喝多了。
黑人男子坐到黑人马尾辫女子身旁,目光打量着对方火辣的身子,“嘿,你的眼睛很像我的初恋,能请你喝一杯吗?”
黑人马尾辫女子瞥了她一眼,“我认识你吗?”
“以前不认识,现在可以认识,介绍一下,我叫马库斯。”
一旁的白人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嘿,她有伴了,换个位置吧。”
“**!
谁让你这个白人衰老说话了。
我在问她,没有问你。”
白人男子瞪着马库斯,目光有些阴冷。
“我可以解决。”马尾辫女子挥手,示意白人男子稍安勿躁,又望向一旁的马库斯,“你想泡我?”
“嘿嘿,有那么明显吗?”
“不光明显,还很老套,很菜。”马尾辫女子喝了一口酒,抿了抿厚嘴唇,“实话实说吧,我对你不感兴趣。”
“喔哦,你也很直接。”
“既然咱们说清楚了,可以不影响我喝酒吗?”
马库斯不想放弃,“嘿,为什么不再试试,或许比你想象的好。”
“你想怎么试?在这吗?你能石更起来吗?”马尾辫女子带着一丝挑衅。
“哈哈,我喜欢你的性格。我很擅长占卜,我妈妈说我有吉尔赛人血统,我可以帮你占卜一下,看看我们是否合适。”
马尾辫女子挺了挺丰满的胸部,“ok,那你就帮我占卜一下,如果你占卜的准,我请你喝一杯。
如果不准,就请你离开。
怎么样?”
“成交。”马库斯笑着同意了。
“你想怎么在占卜?”
“把手给我?”
马尾辫女子露出疑惑神色,“你确定是看手,而不是塔罗牌?”
一旁的白人男子笑道,“他就是想摸你的手,太老套了。
我上高中就已经不用这种套路了。”
“闭嘴,你这个该死的白老。”马库斯面色不善,撂下狠话。
“那就赶紧占卜吧。”马尾辫女子打断两人,将手放到桌子上。
马库斯似模似样的看了一眼,“你应该是个警察。”
“警察?”马尾辫女子笑笑,看着手上练习枪法留下的老茧,“那你觉得我是哪个部门的?”
马库斯故作思考,“劫桉谋杀司。”
马尾辫女子和一旁的白人同伴脸色都变了。
看到两人的神色,马库斯玩心大起,这两人正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冒牌警探。
他对着一旁的白人男子说道,“要不要我帮你占卜一下?”
白人男子的笑容有些勉强,“ok,那就试试。”
“你也是劫桉谋杀司的。”马库斯指了指白人男子,又指了指马尾辫女子,“你们两个是搭档。”
白人男子带着试探的口吻,右手摸向腰间,“继续说。”
马库斯挥手,警告,“嘿嘿,贾达・兰蒂斯探长,不要乱动,把手放在桌子上,否则会死人的。”
白人男子和马尾辫女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马尾辫女子冷汗直冒,坐立不安,却不敢乱动,她感觉到周围有人靠近,而且不止一个人,来者不善。
“你是谁?”
“劫桉谋杀司,马库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