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少？把他的手先给我砍了。”

　　老头喊道，旁边的人立刻利索的将他的胳膊架在桌子上，拿出刀就准备砍手。

　　“别，我给，我给。”

　　冯成轩被吓的尿了出来，他在电讯处工作，平时主要就是接报发报，培训新人。

　　没了手，76号不会再要他，他什么都干不了，就只剩下了等死。

　　“拿来。”

　　老头伸出手，冯成轩吓的瑟瑟发抖，心里无比后悔。

　　精虫上脑，明知道小翠被赎了出来，干嘛要去碰她，这个贱人，故意勾引自己，他甚至怀疑这是个圈套。

　　否则怎么那么巧来了人。

　　但事情是他主动做的，对方人又多，这会他什么也不敢说，老老实实回道：“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先让我写个欠条，我回去给你们准备。”

　　“让他写。”

　　老头吩咐道，冯成轩拿笔写欠条的时候，心却在发颤。

　　一千六百大洋啊，他根本没那么多钱，这样的事他只能去找李志群帮忙，请他帮自己来处理此事。

　　事后还要给李志群一笔好处费。

　　不管怎么说，这次想消灾不破财是不可能的了，就看破多少财，能够消掉这一难。

　　冯成轩写的很爽快，欠条很快写好，签字画押。

　　“给他纸笔，让他接着写。”

　　老头收起欠条，命令冯成轩继续写下去，冯成轩愣了愣，急忙问道：“大哥，欠条我已经写了，还让我写什么？”

　　“我说，你写。”

　　老头瞪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本人冯成轩，多次听到久保暗中骂影左不是人……”

　　“什么？”

　　冯成轩刚写完前面的字，突然放下了笔，惊骇的看着他们。

　　此时冯成轩完全明白，对方知道他的身份，这就是个圈套，他们有备而来，目标就是自己。

　　“写不写？”

　　旁边的人拿出砍刀，看到明亮亮的刀身，冯成轩立刻明白，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按照对方说的去做。

　　“我写。”

　　冯成轩苦涩回道，他连大喊都不敢，被控制住，只要大喊，对方随时可以杀了他。

　　来的人是中国特工，故意用小翠引他上钩。

　　最大的可能来自军统，军统的人最喜欢干这样的事。

　　“我偷偷发报给土原大人，想投靠他，特工总部本就属于土原大人所有……”

　　冯成轩按照他们所说，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完，老头把他签字画押的纸拿走后，他整个人虚脱趴在了桌子上。

　　欠条被发现他可以没事，可这张纸被久保看到，他必死无疑。

　　“接着让他写。”

　　冯成轩勐然抬头，还没结束？

　　这次写的是丁墨，骂丁墨是个二五仔，有反骨，养不熟。

　　接着又是李志群，久保加上正副主任，全被他举报和骂了个遍。

　　写完之后，冯成轩大汗淋漓，他明白，没人能救的了他，哪怕回去主动坦白，久保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本就没什么关系，这样骂他们，就算知道是被强迫的，他们的心里也不会舒服。

　　或许会利用他来抓中国特工，可抓完后，依然会将他处死。

　　特别是李志群，心眼很小，非常记仇。

　　刚才他可是写了李志群如何巴结南云，为南云做过什么，两人有什么龌龊勾当。

　　这种话被李志群看到的话，他活不了。

　　“回去吧，以后安心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我们军统对自己人向来大方。”

　　老头丢下个钱袋子，自己则带人离开，将冯成轩留在原地。

　　包括小翠，空荡荡的房子就剩下了冯成轩一个人。

　　果然是军统的人，过了会，冯成轩抹了抹身上的汗，打开钱袋子，里面是白花花的大洋，数了数，足足有五十块。

　　军统确实大方，什么事没做，便给了他这么多钱。

　　出了门，冯成轩骑上自己的车子，慢慢往家里走去，路过个菜市场的时候，他割了二斤肉，今天回去给老婆孩子改善下伙食。

　　收了钱后，他更没有回去坦白的心思。

　　坦白是死，不坦白还能多活几天，他现在就两条路，一是听话照做，二就是跑路。

　　可逃跑的话，又能跑到哪里去？

　　他的工作很敏感，不管到什么地方，做他这一行肯定会被严格的审查，一旦被查出来，不管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都不会放了他。

　　他没什么力气，苦力活做不了，又不会种地，更没有积蓄去经商。

　　对他来说，现在只剩下了一条路，听话照做。

　　“回到家中，老婆看他带回的肉，很是高兴，急忙拿去做饭，一顿香喷喷的红烧肉，全家人吃的很香。”

　　战情组，泥鳅来向楚凌云汇报。

　　“组长，成了，冯成轩，刘亭宝已被我们拿下。”

　　冯成轩好色，由泥鳅亲自去对付，刘亭宝是76号总务处的普通队员，他好大烟，平时钱不多。

　　泥鳅找了个抽大烟的外围，很容易便将他引上了钩，从他口中套出了一些秘密，之后突然向他表明身份，逼他就范。

　　一面是被举报处死，一面是给他白花花的大洋。

　　刘亭宝老实的选择了后者。

　　拿下两人比较顺利，没出什么问题。

　　主要归功于泥鳅之间的调查比较详细，详查了特工总部的所有人，针对性下手，自然不难。

　　“飞鸟没在特工总部吧？”

　　楚凌云问道，泥鳅摇头：“没有，他刚传来消息，他的手下监视学生黄伯义的时候发现了可疑的人，吴升财想从他手中把人抢走，他没同意，目前还是他在负责。”

　　“没有就行，你去联系几伙悍匪，告诉他们有大生意，让胆子大的来接。”

　　楚凌云命令道，泥鳅则笑了笑：“组长放心，这年头就不缺胆大的人，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敢做。”

　　上海周边土匪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日本人对这里看的很严，战斗力又强，大点的土匪不是投降，就是被他们剿灭了。

　　现在只剩下了小股的土匪，所以楚凌云才说多联系几伙人。

　　“多准备点卡车，给他们几辆，到时候制造混乱，好让我们的人更容易出来。”

　　楚凌云继续吩咐道，泥鳅立刻站直身子：“是。”

　　组长的计划，他已经知晓。

　　整个计划并不复杂，但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监视点，陈展礼继续睡觉，林宗奇正指挥着手下监视黄伯义，要求每个小时上报一次。

　　林宗奇是陈展礼的科长，吴升财的人。

　　对陈展礼，他按照吴升财的要求，视而不见，当他不存在。

　　他是科长，这些都是他的手下，除了陈展礼，其他人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科长，黄伯义放学了，他刚出来。”

　　小卢过来汇报，林宗奇带来了两个人，加上小卢四人，共有六人人盯着他，若是把他和陈展礼算上，足足八个人。

　　他不可可能亲自盯梢，至于陈展礼，那更不可能。

　　就算他愿意去，林宗奇也不会同意，陈展礼不是特工出身，他监视的话，很容易把人给惊到。

　　“跟上，看他去哪，若是之前可疑的人出现，立刻向我发出信号，最少两人先跟住，采用交差跟踪的方式。”

　　林宗奇吩咐道，黄伯义就是个学生，他不重要，最关键的是上次和他接触的可疑人员。

　　可疑人员能甩掉跟踪的人，他的身份有重大嫌疑。

　　“是。”

　　小卢领命离去，这里是租界，他们没有电话线，不过他们用了一种旗语来传递消息。

　　只要可疑人员出现，暗中的人便会释放旗语，通知他们，既能让林宗奇知道目标现身，又能节省时间。

　　“科长，到饭点了，您不管饭吗？”

　　陈展礼睡眼蒙蒙的走了出来，第一句话就把林宗奇噎了下。

　　“一会我让人去买。”

　　林宗奇轻声回道，陈展礼则高兴的说道：“我要胡记的板鸭，还有老赵家的卤羊肉。”

　　听到陈展礼的话，林宗奇一股热流直冲脑门。

　　他当这是什么地方，上来就要这么多好吃的？

　　“只有工作餐，没有别的。”

　　林宗奇压住怒火，轻声回道，难怪处长和主任不待见他，这样的人，能把人气死。

　　小卢低着头，没说话。

　　他倒是希望科长真给他们买好吃的，这样他能沾光，但这种要求就他们队长敢提。

　　别人谁也不行。

　　“科长，咱们出外勤够辛苦的，您就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属下，慰劳慰劳我们。”

　　陈展礼毫不在意，嬉皮笑脸的说道，林宗奇脸色更难看。

　　别人辛苦他信，陈小二辛苦个毛。

　　天天睡大觉，这样算是辛苦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没人不辛苦了。

　　“没有。”

　　林宗奇冷冷回道，陈展礼脸色立刻变了：“小气鬼，你也就干到科长了，一点不体贴下属。”

　　“你说什么？”林宗奇终于忍不住，怒喝出声。

　　“我说你是个小气鬼，怎么，耳朵聋了，听不明白我说的话。”

　　陈展礼声音比他还高，小卢头更低，科长真是的，和队长吵什么，你吵的过他吗？

　　至于级别，队长连主任和处长都敢骂，更何况他一个科长。

　　“混账。”

　　林宗奇愤怒大吼，这样的手下他从没有见过，无法无天，胆大妄为。

　　他是和陈展礼打的交道少，换成吴升财，这会根本不会搭理他。

　　“你混蛋。”

　　陈展礼回骂道，林宗奇忍无可忍，突然掏出了枪。

　　“科长，科长，您小心点，千万别走了火。”

　　小卢被吓住了，没想到林宗奇竟然敢动枪，这要是伤到了陈展礼，林宗奇要吃不了兜着走。

　　陈展礼愣了下，突然转身就走，离开了监视点。

　　林宗奇气的胸口急喘，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敢开枪，开枪容易，陈展礼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真杀了陈展礼，久保饶不了他。

　　“科长，您消消气。”

　　见队长主动离开，小卢松了口气，队长这点很聪明，从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就走。

　　不过科长恐怕要惨了，队长的告状本领堪称一绝。

　　果不其然，陈展礼回到76号，便到久保那里哭诉。

　　“大人，我差点就见不到您了，林宗奇那个混蛋，竟然想要杀我，肯定是吴升财和丁墨主使的，他们早就看我不顺眼，借机想除掉我。”

　　“杀你？”

　　久保愣了愣，吴升财和丁墨他们的胆子太大了吧，竟然想杀陈展礼？

　　“没错，林宗奇拿枪指着我，若不是我跑的快，就被他打死了。”

　　陈展礼一把鼻涕一把泪，久保坐不住了，勐然起身，竟然用枪指着他？

　　谁不知道陈展礼是他的心腹，想杀他，这是要造反吗？

　　“丁墨，你和吴升财立刻到我办公室。”

　　久保拿起电话，没一会，丁墨和吴升财便匆匆赶来。

　　看到陈展礼在这，并且刚哭过，两人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

　　“林宗奇怎么回事，为什么想杀陈展礼？”

　　久保立刻质问，两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久保的问题让他们明白，陈展礼一定是把林宗奇气到了。

　　“大人，误会，肯定是误会，林宗奇不可能会杀陈展礼，他没这个胆子。”

　　“没胆子？都用枪了，还叫没胆子？”

　　久保吼道，吴升财愣了下，林宗奇动了枪？

　　这个林宗奇，太沉不住气，之前就对他吩咐过，别和陈展礼一般见识，当他不存在，怎么会动枪？

　　陈展礼这样的小人，死就死了，可搭上自己不值啊。

　　“大人，您别急，我去问下，保证问清楚。”

　　丁墨急忙说道，林宗奇动了枪，肯定不是小事，他不知道详情，，没敢打包票。

　　“一起去。”

　　久保脸色铁青，一行人全部来到监视点，林宗奇正坐在那里生闷气，小卢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主任，处长。”

　　见到几人进来，林宗奇立刻起身，陈展礼立刻说道：“大人，我就说吗，他眼中就没有您，看到您进来，招呼都不打，只知道丁墨和吴升财。”

　　“没有，陈小二你别胡说，久保大人您好。”

　　林宗奇吓了一跳，急忙补救，他是习惯使然，他不过是个科长，平时见到久保的次数不多，看到丁墨和吴升财，忍不住先打了个招呼。

　　不过这个行为，确实有了。

　　久保心里愤怒，陈展礼说的没错，林宗奇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先进来，却对着丁墨和吴升财说话，完全将他无视。

　　这是他亲眼所见，林宗奇还敢狡辩。

　　“够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陈展礼？”

　　久保质问道，没先和他打招呼毕竟是小事，他不能揪住不放，否则会显得他心胸太小。

　　可要杀自己的人，那就是大事了。

　　他本来想问的是‘为什么想杀陈展礼’，现在则变成了‘为什么要杀’，别看只差一个字，意义却完全不同。

　　想的话，不过是想法，要可是付出了行动。

　　“我没有。”

　　林宗奇急忙解释，把陈展礼起来就问他要好吃的，他没给，陈展礼便顶嘴，说他小气等等。

　　他骂了陈展礼一句，结果陈展礼竟然敢回骂他，气的他掏了枪。

　　他没还解释完，吴升财便忍不住转过去脑袋。

　　林宗奇啊林宗奇，简直就是个白痴，陈展礼想做什么，你别管他不就行了，非要和他争吵。

　　吵就吵，你最后还动了枪。

　　谁不知道久保护犊子，只要牵扯到陈展礼的事，那小子无理也能搅三分，更何况这次有理。

　　“这么说，你确实动了枪？”

　　久保立刻问，林宗奇愣了愣，慌忙回道：“我是拿了枪，但我没开保险，不会有事，我就是吓吓他。”

　　“吓？”

　　“你不知道，他身上没枪吗？”

　　久保狠狠的瞪着他，陈展礼确实没枪，他不喜欢那玩意，又担心走火，平时根本不拿。

　　“我知道……”

　　“知道你还用枪指着他，分明是想杀人。”

　　久保毫不客气，对着丁墨命令道：“下了他的枪。”

　　丁墨无奈，只能让手下将林宗奇的枪给要了回来。

　　“大人，我冤枉的，我真没想杀他。”

　　林宗奇喊道，久保却不理他，继续对丁墨说道：“他是你的人，这件事你来处理，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有，他不适合留在这了，你带他先回去。”

　　“是。”

　　丁墨低头，久保算是给了他面子，没有当场将林宗奇免职，但林宗奇这个科长，很显然是做不下去了。

　　久保要他来处置，处置太轻的话，久保肯定不会满意。

　　最佳的处置方式，便是撤掉林宗奇的科长，否则他没办法给久保交代。

　　“主任，处长，陈小二太可恶，他竟然敢骂我。”

　　被丁墨带走的林宗奇，一肚子委屈，吴升财叹了口气：“骂你怎么了，少你一块肉了吗？他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怎么交代你的，转头就忘？”

　　陈展礼骂的人多了，包括他和丁墨。

　　他又说过什么？

　　为了陈展礼，他可没少被久保骂，甚至还挨过打，他是长了记性，不和陈展礼一般见识，林宗奇却没有。

　　】

　　这次倒霉了吧，被久保找上门，还要被严厉处罚。

　　“林宗奇，你的科长先免了，暂时做个队员吧。”

　　回到76号，丁墨马上宣布处罚结果，林宗奇勐的一怔：“为什么，我不服？”

　　“就因为你掏了枪？”丁墨勐的拍了下桌子。

　　“陈展礼是久保的人，这点谁不知道，你对他动枪，想干什么，有种你就直接杀了他，我还能敬你是条好汉，不敢这么做，拿枪吓唬谁呢？”

　　“回去给我好好反省，现在撤了你是保护你，要是让久保来处置，那就不是撤了你那么简单。”

　　丁墨越说越火大，一个陈展礼，搞的他们焦头烂额。

　　现在好了，林宗奇被撤了回来，黄伯义这么重要的监视对象，却没有直接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这一切全是林宗奇的责任。

　　“是，主任，我知道错了。”

　　林宗奇低着头，他真的后悔了，干嘛和陈展礼一般见识。

　　陈展礼是什么人，他又不是不知道，几句话就让他上了头，现在科长没了，想再恢复这个职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出去吧。”

　　丁墨摆摆手，林宗奇刚离开，吴升财便说道：“主任，黄伯义那边，我亲自去盯。”

　　“只能这样，黄伯义不能放弃，辛苦你了。”

　　“没事，我知道怎么对付陈展礼那小子，堵住他的嘴很简单，不过主任，花的这些钱您要给我报销。”

　　吴升财小声说道，那里不止陈展礼一个人，他去的话，加上他十来个人呢。

　　一两顿还好，天天大鱼大肉的伺候着，他也心疼。

　　“可以，给你报销。”

　　丁墨无奈，眼下除了吴升财，别的人不合适，让吴升财花自己的钱办事，他肯定不会乐意。

　　报销就报销，只要能抓到红党，还是值得的。

　　“大人，这是监视记录。”

　　监视点，陈展礼正在汇报工作，这几天黄伯义去了哪，见了谁，做了什么，全部清清楚楚。

　　看完监视记录，久保非常满意。

　　陈展礼还是有能力的，监视做的很好，没出任何岔子，又是他最先发现了线索，给自己涨了脸。

　　小卢低着头，什么话没说。

　　这些监视记录全是他们辛苦的结果，陈展礼啥也没做，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这会却都成他的功劳。

　　可惜他不敢解释，要是被队长记恨，给他穿小鞋，他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可没有科长那么头铁，况且科长已被处罚，不知道什么结果呢。

　　“干的很好，再接再厉，等找到红党，我给你请功，帮你升职。”

　　久保回道，南云离开后，他急需功劳来证明自己，现在丁墨和李志群都很努力。

　　他把林宗奇交给丁墨处置，便是不想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一定能找到，您放心吧。”

　　陈展礼立刻回道，红党他并不想找，虽然他是从红党那边跑出来的，但只是受不了苦，他对红党没有偏见。

　　消息他已经传给了组长，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通知红党。

　　不过有他在，就算发现了人，也没那么容易将对方抓到。

　　久保刚走没多久，吴升财便到了，带来了不少纸包，全是各种好吃的。

　　小卢他们再次有了口福，跟着吃的满嘴流油。

　　“还是处长您好，比林宗奇那个混蛋强多了，处长放心，您在这我肯定支持您，不过伙食可不能变，以后就按这样的标准来吧。”

　　陈展礼大大咧咧的说道，吴升财冷眼看着他，没有搭话。

　　只要他不捣乱，天天让他吃又能如何，任务重要，绝对不能再出任何的幺蛾子。

　　“诸君，恭喜。”

　　文社内，楚凌云举起茶杯，面前坐着十二个人，一半中左，一半大左。

　　这次帮他们调整了职务，又或者晋升了军衔。

　　“感谢石原君。”

　　一人抢先说道，所有人立刻举杯，他们很是激动，现在有了更好的前程，而且这个前程不是最终的归途，而是台阶。

　　只要他们紧紧跟随石原亨的脚步，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感谢石原君。”

　　所有人跟着举杯，以茶代酒，来表达对石原亨的谢意。

　　他们的贡献度都不够，这次文社关闭新社员的大门，他们得到了福利，石原亨一次帮他么十二人做了晋升或者调整。

　　没有单独谈话，不过楚凌云还是问了他们每一个人。

　　“江部君，你的大队任务很重，在市区内要保障好帝国在上海居民的安全。”

　　楚凌云看向江部明，笑呵呵说道。

　　这是他单独聊天的第五人。

　　“请石原君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帝国人在上海的利益，特别是石原商行。”

　　江部明立刻回道，他在警备司令部，之前在参谋部，现在被任命为实权大队长，他的大队多是驻扎在市区内。

　　而他的大队部，就在76号旁边。

　　“有心了。”

　　楚凌云笑了笑，救出76号的人，需要将驻军调走，江部明可以利用，但楚凌云不能直接给他下令。

　　需要他自己来做，减少外界对石原商行的关注。

　　上次救人，就是石原商行仓库被炸，驻军被吸引了过去，这次不能使用同样的招数。

　　同样的事再次出现，很容易引来别人的怀疑。

　　76号不敢查他，特高课也不会，但他们背后还有影左和土原。

　　这两人若是起了疑心，可不会无动于衷。

　　一一和所有人聊过，楚凌云起身。

　　水城俊则进行接下来的谈话，主要是让他们尽快赚取贡献度，这次帮他们运作后，所有人的贡献度全部变为负数。

　　想要下次的晋升或者提拔，至少贡献度为正数。

　　这点所有人一样，包括他自己。

　　“组长，亡命之徒找到了，开的价不低。”

　　回到战情组，泥鳅立刻前来汇报，亡命之徒好找，同样，要花的钱很多。

　　他们明白自己做的事有多危险，开出高价的卖命钱。

　　他们是以命搏财，这把做成了，以后便能吃香喝辣，衣食无忧，做不成，那就是死。

　　这样的事情，要价自然很高。

　　“多少？”

　　“一共六十来人，开价一百根金条。”泥鳅回道。

　　“给他们，另外给他们车和武器，但是他们必须按照我们的要求来做，做成了，可以拿到尾款，做不成，日本人饶不了他们，我们也不会放过他们。”

　　“是，我明白，我会交代好他们。”

　　泥鳅点头，这次的计划是以久保为诱饵，将久保骗出来，然后让这些亡命之徒袭击久保。

　　吓吓久保可以，但不能杀死他。

　　久保要被困住，他困住的地点泥鳅已经选好，就算外面的亡命之徒强攻，短时间内也难以伤到他。

　　久保遇到危险，驻军帮不上忙的时候，他只能让76号的人前去支援。

　　等所有人出来，战情组的人才会现身，将忠义救国军的人强行救走。

　　这里面需要一名内线配合。

　　这次收买了两个，先用掉一个，总务处的刘亭宝被选了出来。

　　“等我把76号附近驻军调走后，立刻行动。”

　　之前一直没有动手，就是等着江部明职务落实，落实之后，想要调走驻军不难。

　　而且不会让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是。”泥鳅领命。

　　两天后，76号隔壁，江部在办公室内悠闲的喝着茶，军事主官就是舒服，虽说只是大队长，并不是联队长，但一样有了不小的权力。

　　比在参谋部做个作战参谋要强。

　　现在是大队长，下一步他就是联队的参谋长，然后是联队长。

　　联队长他肯定能到，只要攒够贡献度，以石原亨的能力捧他上去没一点问题。

　　现在他就要努力，多积攒贡献度，争取早日晋升。

　　“水城君，您有空吗？”

　　拿起电话，江部打给了水城俊，他是水城俊推荐加入的文社，进社算是比较早，如今终于等到了收获。

　　“江部君，我正在忙，你有事吗？”

　　水城俊确实比较忙，最近来往的货船很多，除了要保障石原商行的货物安全外，他还要盯死别的船。

　　没有被石原亨所允许的走私船，一律扣押。

　　财帛动人心，走私的利润很高，在上海一块钱能买到的东西，卖出去至少三四块，而且有的事人抢着要。

　　巨额的利润，可不是警告所能挡住的。

　　最近这段时间，他就查到了五起走私事件，规模都不大，全是那种小额的走私犯。

　　能走大量货物的，现在和石原商行达成了同盟，老老实实的交着份子钱，做着他们的生意。

　　“您在忙什么，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

　　江部明立刻说道，前两天在文社，聊天之后，他单独去向石原亨道谢。

　　石原亨说他的大队和水城俊的大队一个负责陆上，一个负责水面水面，可以更好的配合。

　　他当时便留了点心。

　　谁不知道，石原商行的生意多是通过水路运输，正是因为如此，石原亨才把水城俊安排在了水上巡逻大队，便是让他帮着看好这一亩三分地。

　　正因为如此，水城俊赚了很多的贡献度，不仅晋升职务，还晋升了军衔，如今又变为了正数。

　　论赚贡献度，能和水城俊相比的没几个。

　　他没想着像水城俊那边赚那么多，可要是能帮上点忙，分给他一点也行啊。

　　想要晋升大左或者联队参谋长，他至少要先让自己的贡献度变为正数。

　　若是能直接积攒够，那便可以直接提出要求，石原亨肯定会满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