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旧屋恶鬼(二合一,求订阅!!!)
“巫女祭”是小镇最近几十年才兴起的节日,但鹿取神社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
相传在江户时代,某位猎人在深山里猎杀到了一头通体雪白的鹿,当他即将宰杀这只鹿准备烹饪其作为晚饭时,这只鹿忽然露出人类般惶恐的情绪,然后口吐人言,对猎人祈求能否放过她,她必然会以重报答谢猎人,猎人被鹿空灵清脆的声音给吸引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松开了捆绑鹿的绳子,没想到这只鹿在他的面前居然化作一位身披素缟、皮肤雪白的女子。
猎人当场兽性大发,想要脱下白鹿化成的女子的衣服对其施以强爆,但女子却镇定地对猎人说,欢愉只是一时的,这种东西只是虚幻的泡影,可幸福安康与和乐确实亘古永恒的,如果猎人收起杀戮和狂暴的本性,女子不但愿意一生一世侍奉猎人,还愿意保他的子孙后代三生三世的平安。
猎人被女子感化了,他果然没有再粗暴地对待女子,也没有将其当作婢女呼来喝去,而是相敬如宾,两人一共花费了二十年之久,在深山中建立起一间名为“鹿取”的神社,当神社落成的那一天,白鹿化作的女子却消失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她为猎人留下了一封信,信地内容说:“我本是山中的小神,偶然失去神力被你猎捕,今又因你建造神社重获神力,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但是我没有欺骗你,我会以神力为你祈福,你今生定能活到百岁的高龄,你的子孙后代也会享受十年的健康安宁。”
后来猎人成为了鹿取神社第一任宫司,他真的完完整整活到了一百岁,寿终正寝,许多听闻鹿取神社这个玄妙故事的人为了祈求平安和幸福从远方慕名而来,他们在山脚下开枝散叶、繁衍生息,渐渐发展成今天的鹿取小镇,而猎人的子孙也一直继承神社的宫司之职,如今鹿取神社的宫司刚好是猎人的重孙辈,也就是鹿女承诺的第三世。
而“巫女祭”则是有钱人家听闻了鹿取神社的故事,为了为自己的孩子祈求福气,他们会花高价把女孩送入鹿取神社进行为期十天的“见习巫女”的培训,这一周里,女孩们会遵习真正巫女的生活起居、课业修习,在十天的最后一天,结课的“见习巫女”们就有资格手持灯笼绕镇行走一周后,回到神社里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和家人的安康祈福。
“巫女祭”也是鹿取神社最赚钱的活动,“巫女祭”的最后一天也本该是小镇最热闹的一天,但今天几乎见不到任何人围观见习巫女们提灯夜游,每一家都熄灭烛灯、紧锁门户,显然是被近期女孩连环失踪的事件给吓怕了。
但鹿取神社的宫司为了神社今年的盈利和维持,对送女孩们前来进修巫女课程的家庭隐瞒了近段时间发生在小镇里的这一系列怪事,警方也还没对周围城市的市民进行大范围的播报,而是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因为害怕不必要的恐慌,也害怕对那位连环杀人魔打草惊蛇,这样的话那些失踪的女孩们就危险了。
这些“见习巫女”的家人们都等在山脚下,他们都不知道近段时间里镇子发生的怪事,所以他们都很疑惑,今夜明明应该是小镇最热闹的日子,为什么整个小镇都一片死寂、看不到人……但他们又想到大概是因为今夜的暴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镇子里的居民不想出门也很正常。
源稚生注意到了镇子角落里穿着便服巡逻的警卫人员,他预感到今天的任务要比想象中更加棘手,首先是因为今天的天气的确很恶劣,这样极端的天气下为犯人的作恶提供了便利的天时,其次今天是“巫女祭”,外来的女孩们也都在犯人有可能袭击的范畴里,这样受害对象的范围也增大了,随后那些巡逻的警员一定不可能是高危混血种地对手,他们不仅无法为源稚生提供帮助,甚至可能让犯人加强警惕,增加源稚生暴露的风险。
源稚生在屋顶上缓缓地往鹿取神社的方向移动,在隐匿身影的同时也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好在暴雨为犯人提供了有利的作案环境,也能对他的行动有所掩护,如果说女孩们是蝉,那螳螂和黄雀是谁都还未成定数。
源稚生让身体里的龙血在血管里加速流淌,他的五感再霎时间里提升至正常人的几十倍,也许高危混血种在血统失控时也能提高视觉听觉以及灵敏度,但源稚生是继承了“皇血”的超级混血种,他的常态就已经超过了普通混血种数倍,甚至是远超,只要源稚生时刻保持警惕,以防偷袭,这个世界上很少有能与他正面对抗的敌人。
源稚生已经来到了小镇的边缘,鹿取神社的山脚下,这时候女孩们已经提着灯笼踏上了上山的青石板阶梯,不得不说鹿取神社培训巫女的收费昂贵,但效果也十分显著,这些来自大都市的女孩们此刻提着灯笼走在暴雨中,没有人嬉戏也没有人哭闹,仅仅十天的时间,俨然已经从当初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朵变成了有模有样的见习巫女。
那些家长们也冒雨跟着女孩们一同登上,不仅是怕大雨的山路不好走,女孩们发生什么意外,也是为了看一看女孩们花费十天在这里的培训成果……见习巫女的修习是近乎封闭式的,这也意味着这些家长们已经十天没见自己的女儿,“巫女祭”就相当于这十天修习成果的一个展示会,为诸位家长们展示他们的钱花的是否值得、这十天里他们的女儿在鹿取神社学到了什么、有多大的变化。
今晚的受害者一定会在这些女孩中间产生,这是源稚生笃定的想法,他看过那份失踪女孩的名单,每个女孩都是他认识的人,这些女孩最大的共通特征之一就是她们都很年轻,其中最大的也不过十八岁,而且都很漂亮,有的女孩带着一种山间精灵般的空灵美感,有的女孩小家碧玉像是精致的瓷娃娃。
每个女孩的美都不一样,这个混血种掳走这些各有特色的女孩简直就像是为了满足自己病态的收集癖似的。
源稚生刚才远远的打量了一下提着灯笼上山的“见习巫女”们,其中不乏漂亮美丽的,并且这些女孩们的年龄也都符合犯人的犯罪特征,最重要的是,源稚生把自己代入到犯人的视角,镇上的女孩无非就是那么几种类型,犯人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这些从大城市外来的女孩明天就要离开镇子,今天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对方怎么可能错过?
女孩们已经登上了半山腰的鹿取神社,源稚生没有跟上去,而是留在了山脚下的一座屋顶上,他所在的屋顶是视野最好的位置,能够清晰地看到从山脚的朱红色鸟居到半山腰的神社中间的一整条山路,从小镇到神社只有这么一条通道,犯人掳走女孩后一定会通过这条路下山,而东京警视厅增派的警员就住在神社里,如果犯人在神社里犯下了事,被警察发现逃下山的话,源稚生所在的位置正好能完美蹲守对方。
神社距离源稚生有点远,大雨又阻碍了源稚生的听觉,整座小镇都被笼罩在雨打瓦片的声音中,源稚生耐心地等待,死死地盯着神社和山脚鸟居连接的道路,手掌紧贴在腰间长刀的刀柄上,就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随时都有可能扑向猎物的黑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源稚生低头看了眼腕表,然后微微皱眉……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时间既然是倒着走的,腕表是科研团队的人开发的,不容易发生故障,还没等源稚生细想自己是不是落入到对方的言灵领域中,忽然山腰的神社处传来一声尖叫。
然后就是嘈杂的议论声,女孩们的哭声和家长们的吼声混杂在一起,打破了整座小镇的寂静,神社亮起了所有的灯,山腰处灯火通明,一时间,镇上的人们也被这突如其来地动静给惊到了,但他们依旧不敢开灯,只敢拉开卧室的一角窗帘看一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源稚生的心里大呼不妙,他飞快地跳下屋顶,往神社的方向飞奔而去,此时源稚生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暴露了,看神社的动静犯人也许已经动手了,源稚生如果能够及时赶到,说不定还能挽救几个女孩免受迫害。
穿过朱红色的鸟居,源稚生踩着被暴雨打湿的青石板阶梯,一路往山腰的方向狂奔,身旁的景色在飞快地倒退……急于赶到神社的源稚生没有发现,身旁疾速倒退的景色中出现了一道道诡异的裂痕,似乎这个世界的空间因为某些原因开裂了,裂痕的另一面隐约能看到雪白的山体、巨大的深井和残肢断骸的怪物。
源稚生来到了神社的前院,看到了围在前院中央的众人,女孩们依偎在父母的怀中瑟瑟发抖,那些家长们尽力安抚着自己的孩子,但脸上的神情也很不自然,还有几名家长怔在原地哭喊,拉扯着神社人员们的衣服,警员们把他们分开,负责的警员和鹿取神社的宫司站在一切,似乎正在询问某些事,宫司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似乎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源稚生凑近前去,听着警员们与神社宫司之间的问话。
“这一次参加‘巫女祭’活动的女孩有几人,您在确认一遍。”警员谨慎地对宫司问。
“十七人……”宫司有些结巴地说,“我很肯定我没记错……十天以前一共有十七个孩子被送到神社里学习,我们收取了十七份费用,也准备了十七套床铺……这些神社的其他人都可以作证。”
警员的目光望向一旁的一位年长的巫女,这位巫女是宫司的妻子,这段时间一直负责准备女孩们的生活用品以及照顾她们的生活起居,她对这些女孩应该很熟悉了。
年长的巫女呆滞地点了点头,女孩们出发之前,宫司没有撒谎,神社里准备的生活用品都是十七份,女孩们游行之前她也亲自清点过人数,一共十七个人,绝对不会出错。
“不对!”有一个女孩忽然插话,“一共有十八个人……我是站在最后面的一个,走过廊桥的时候我一个一个的数着人数,我的前面过去了十七个人!”
这个女孩话音刚落就被家长给拉了回去,家长捂住她的嘴,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似乎是害怕女孩的话会招来什么祸端。
警员的目光再度望向宫司和年长巫女,年长的巫女诚惶诚恐地说:“我没有撒谎,真的是十七个人,你们可以去看看神社的后院,那里只有十七张床铺……还有账本,这段时间神社一直在准备这一次的‘巫女祭’,这个月只有这十七笔钱款入账!”
“神社的人应该没有撒谎。”一名警员凑上前来,“我统计了一下,这里总共有十七个家庭的人,‘巫女祭’过后这些女孩们就该回家了,就算有的家长不来观看孩子的‘巫女祭’,但他们不可能不接自己的孩子回家。”
负责询问的警员点点头,看来不是神社这边的问题,旋即他的目光又落在那个说有十八个人的女孩身上,他走到女孩的身前,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询问:“你真的看到十八个人么?会不会是你数错了?”
“不可能数错。”女孩却肯定地说,“因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每过一次拐角和路口我都会默默地数着我是第几个,每一次数到我的时候都是十八。”
“松子,别说了。”女孩的父亲把她拉到身后,男人对警员说,“也许真的是孩子数错了,她的数学一直很差,今天又下这么大雨,她看错了人数很正常。”
“可我真的数了好多次。”名叫松子的女孩固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