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徐亚楠。
其实不止徐亚楠,周围的食客们都已看出这少年明明有把几个混混轻松撂倒的实力却一直隐忍不发,似乎是在用挨打为自己没钱付账‘买单’。
这么硬气倔强的少年如今真的是不多见了,在同龄人还在被当做温室花朵培养的如今,他却宁愿被打也不亏欠别人半分,当真是有种豪迈的侠气古风。
见惯了比他大很多的男性都在耍娘卖萌秀酷扮腐,徐亚楠对这个性格独特且长相不俗的少年瞬间好感度大幅度提升,自然站出来制止这场闹剧。
旁边的老板彪哥自然也看出手下不是那小子对手,果断谄媚道:“哪敢让徐小姐付账,那小子有幸被徐小姐看上,我阿彪也不是没眼力的人,这样,我做主给他免单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怜悯。”
少年分开**们走上前,声音冷漠:“我明天上午会来送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臭小子,别不识抬举!”徐亚楠的跟班甲上前道:“徐小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识相的跟我们走,伺候舒服了徐小姐你……”
他话没说完,人已经呆住。
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对面的少年突地抓起旁边桌上的餐刀,刀光快似闪电的刺入其自己的右肩!
餐刀并不锋利,可血流依旧如柱。
炮奴和彪哥同时把徐亚楠护在身后,生怕这疯了般的少年伤害徐家大小姐。
反倒是徐亚楠自己,彻底被震撼到了。
少年人自捅时额前刘海飘扬,露出的是若孤狼般寂寥却又桀骜的双目――那是何等骄傲的眼神?仿佛在向别人呐喊:即便是再落魄的狼也绝不会接受任何怜悯与施舍!
失去了野性只会摇尾乞怜的狼……便!是!狗!
那眼神便如一把钢刀,瞬间刺入徐亚楠的内心,让这个十五岁开始就已经纵意花丛的女人一瞬间凌乱!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悸而又心动的感觉了!
一方面是对少年人桀骜狠辣的畏惧,一方面又对其豪迈和热血倾心……徐亚楠忍不住并紧双腿,她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涓涓细流正从她的大腿根部滑落到膝盖内侧。
然后,她听到少年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一刀,算是我留下来的利息,明天我定会过来还钱。”
叮当当~
餐刀落地,少年人扬长而去。
餐厅二楼,徐亚楠目光迷离。
“小姐……”彪哥也已经好些年没见过这么狠的了,苦笑着回头道:“您看?”
徐亚楠努力压制自己的欲望,对自己的炮奴沉声道:“快去,跟着他!”
“是。”炮奴本身保镖出身,器大活好外加努力给徐亚楠找面首这才备受重用,此刻听主子一说,立刻转身离开。
这少年人自然是叶云,此刻的他仅仅在用一张手帕堵住伤口,苦笑着向太平山别墅区的方向狂奔。
帝豪那边想用任何方式进去都无疑是不可能的,他只能从被邀请的客人这边打开线索。徐亚楠作为省港船王的掌上明珠,她想带人进去简直轻而易举,再加上网上流传她的资料最多最容易调查喜好,所以叶云选中了她。
像这样的女人,毫不夸张的说从小到大身边男人不会对她谄媚献殷勤的大概只有她的长辈亲人,从来顺风顺水的她怎么可能见过‘真正孤傲’的男人?
您还别不信,仔细想想,就是咱们中学时稍有姿色的班花,又有几个男生会真的对其毫不理睬?纵使有故意在她面前冰冷沉默的家伙那也无非是想扮傲耍酷引起对方注意而已说不得回家睡觉梦见此女都会遗精个三四五六次……
所以要吸引这天之骄女的注意,最好要做到真正的不为之心动,连眼神动都不行。可这并不容易,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气质地位,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是谁都能一咬牙一跺脚就真的催眠自己对其不屑的?
幸好这一点叶云做的不错……实在是他对死亡的恐惧以及想要转换成中立邪恶路线不去犯罪的意愿真的太过强烈了,强烈到已经压碎了他绝大多数的感性,所以才能够如此理性的将自己想要表现出来的演的如此流畅。
无论是从征服欲还是猎奇感,叶云都相信徐亚楠绝对会被自己的‘美男计’打动……他其实对自己的相貌身材也很自信的。
至于为什么不多留一会儿,这就要从徐亚楠的性格找答案了:这女人是出了名的对男人无比耐心,但到了手却又弃如敝履的典型……曾有传闻她花了整整三艘十万吨级游轮来讨一个男人的欢心,然后和那男人玩了两天之后便将其甩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男人便是目前国内最受欢迎的‘大叔型’小生,人气之高涨不亚于九十年代四大天王,同时他也是被徐亚楠金钱美色连番打击下支撑最久才沦陷的人――从被追求到沦陷,徐亚楠对付他用了两天。
叶云要的,是让这个已经二十多岁的女人看得到吃不到,务必要把她的胃口钓到大后天。
至于现在他正在做的事……
半个小时后,金环广场最大的夜店,电臀PUB。
赶走了两个跟班,独自坐在角落饮酒的徐亚楠显得有些心浮气躁。
那少年人自插一刀的样子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每想到那个少年,再联想大票在自己裙下谄媚的贱男人,徐亚楠突然产生了一种恶心感。
少年义正言辞的样子,让她的心变的忐忑,她甚至突然开始畏惧的想,如果他知道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怎么办?如果他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办?如果……
烦躁得饮酒,却又续生酒愁。
这时,飞快的旁边一人赶来,正是炮奴先生。
“怎么样了?他去了哪里?”徐亚楠连忙发问。
炮奴道:“他去了一趟太平山。”
“太平山?难道……”他也是故意来接近我的么?
徐亚楠瞬间感觉无比失望。
炮奴道:“小姐,他去了太平山的黄家。”
“黄家?就是那个收藏家的宅子?”
“是,他去求见,不过黄家的人没见他。我去打听,黄家人说那个大陆仔想要看黄老收藏的清乾隆年间的一枚独山玉印章,上面写着禅语洗心。”
徐亚楠一愣:“那是什么?”
炮奴道:“好像说是这印章是那家伙祖上的,他希望看一看,说那是他死去祖父留下的遗愿。”
徐亚楠大眼睛转了转,似乎想到了突破口:“看一眼而已,黄家怎么那么吝啬?”
“不是吝啬啊,”炮奴小声道:“小姐你还记得董事长跟你说过过几天有个亚洲珠宝展会么?黄家那老头把这东西也拿过去展览了,现在不在香港。我没猜错的话,那小子估计就是N市人,看到了那印章的广告所以才来香港借看……珠宝展会他这样的穷小子怎么可能进得去?”
徐亚楠‘哦’了一声,嘴角高高翘起。
她这样的名门闺秀当然不可能顺利成章的推断这小子其实是为了接近自己然后让自己带着他去那展会最终完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诸葛再世也没这么妖孽。
所以她立刻抓住了这个细节暗自兴奋,旋即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炮奴苦笑道:“那小子去了黄家之后又一路跑回这里……小姐,这家伙有点古怪啊,全港九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您最近这两个月经常来这家夜店,那小子连着两次与您‘偶遇’未免太奇怪了吧?”
看着这个一直都对自己百依百顺并心甘情愿为自己找各种美男的炮奴,徐亚楠第一次心生厌恶,冷声道:“滚出去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