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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楠有知觉的第一件事就是觉得非常的冷,冷入骨髓,冻透灵魂。同时还伴随着一股炙热,热得人心神烦躁,神情不宁。
一冷一热之间,张楠感觉整个人身体都发生了变化,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之中钻了出来,这种感觉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冷热交替的感觉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的气息,从头顶弥漫全身。
“这感觉……好熟悉。”张楠喃喃自语道,下一刻他瞬间惊醒,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他不得不让自己立马清醒过来。
睁开眼,原本灰蒙蒙的光芒已经消失,眼前的景物已经被一片黑暗代替,天空中还下着淅沥小雨,而他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淋湿透了。
“刚才冷热交替的感觉大概是被雨淋了,有些发烧吧!”张楠自言自语道,同时他的眼睛看不清消防水管半米以下的视线,他在犹豫,这样的环境该不该继续往下前进。
从先前他所遭遇的情况来看,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不为认识的变化,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沉睡了多久,还有这些怪物到底是怎么来的?许多问题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
“雨水是黑色的,还是因为夜是黑的?”张楠用手掌接过一滩雨水,放近眼前一看,天上掉落的雨水已经不是原来纯净的样子。虽然他很渴,很想喝水,但是他不敢喝这样的黑色雨水。如今的世界再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充满和谐的社会,而他却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经过短暂的思考,张楠终于做出了决定,在他的记忆之中,他来过云市公立医院几次,而且明确地记得在住院楼十层还是十一层的位置有一个凸出的阳台,因为怪异,他还多看了几眼。
而根据他先前走过的路线判断,此时此刻他所在的位置应该位于十三楼于十二楼的中间,也就是说,他的身下六七米的位置就有一个可以让他容身的地方。
“去还是不去?”张楠纠结。
“去!”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冒险一次,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手臂又受了伤,而且因为脱水和贫血,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再加上现在又下着小雨,如果再淋上一晚上的雨,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绝对会感冒,到时候发起烧又是一件十分要命的事,他不能走错一步。
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痛感,依靠着手指的触觉将固定在消防水管上的布条和被套解开,张楠开始往下滑,一步一步。
因为下雨的缘故再加上长时间没有保养,消防水管之上已经有细微的青苔,光着脚踩在上面很容易打滑,这也导致他下降的速度比起白天的时候慢了一倍不止。
一层楼,接近四米的高度他足足花了十几分钟!
大约又向下滑了一段距离,他感觉自己的身旁有什么东西,他不敢用手直接去触碰,但是他感觉应该是一个静物。
他抱着消防水管用手去触碰了一下,发现正是哪个他期盼已久的水泥台,他有些迫不及待,将身体一点点往右挪移到尽可能够得着的位置,又将布条固定在水管之上,右脚先踏上水泥台上,随后用受伤的手臂撑着水管将身体抵了过去。
“呼~”
“还好成功了。”张楠很庆幸,但是他还不能休息,他必须利用手中的被套搭一个能够遮挡风雨的地方。
利用先前的布条将被套的一角拉住,又将对角挂在水泥台的角上,这样一天就形成了一个直线,再将被套的另一边挂在水泥台的横边上,张楠总算有了一个可以遮雨的地方。虽然头顶偶尔还会有雨滴落。
蜷缩在被套搭成的简易帐篷之下,张楠有些迷茫,他一醒来,这个世界就给他上了一课,他不得不为了生存而斗争,但是他的家人呢?他们是否也能这么幸运?现在又在哪里?
张楠不敢往深处想,他怕自己想的太奢侈。
听着耳边不断滴落的雨,他终于沉沉地睡去,沉睡之中他仿佛又再次看见了自己姐姐的儿子在他怀里调皮打闹,父母在一旁戏笑的场景。
…………
雨停了,天也渐渐开始变亮,东方一缕阳光射下,但是却失去了原本的精气神,变得软弱无力,仿佛一个生病的垂暮老人。
四周的环境又开始变化了,没有了刺鼻的异味,但是腥气变得异常厚重,老远就能闻见那股弥散在空气中的浓腥味。
张楠也醒了,他的嘴唇有些发紫,手也有些发抖,幸运的是他原本受伤的手臂外则已经不是很痛了。
他掀开遮挡住视线的被套,掀起一阵微风,下一刻一片浓郁的雾气又将这里的空隙填满。
入眼之处全是白色的雾气,就连天空原本射下的阳光也不见了,还未被雾气遮挡的天空也同昨天一样,灰蒙蒙的,仿佛被铺上了一灰。
见到这样的景象,张楠有些失望,越过水泥台看了看脚下的空间,他庆幸自己还活着。
浓雾遮挡了很大的视线,在他四周三米左右的范围能被他清晰看见,但是超过三米,就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雾气。
“快了,如果我记得没错,距离这块水泥台向下七八米位置就是阳台,在阳台边有一道楼梯可以通往地面……”张楠脑海中一边思考着路线,一边注视着四周的环境,经过昨天的遭遇,他变得十分敏感。
“呼~”深吸了一口气,将被套拧干,再次缠绕在腰间,手臂缠绕着固定在消防水管上的布条,张楠再一次开始了自己的生存之路。
经过昨天的折腾,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就连呼吸似乎也变得疲惫起来,每挪动一次脚步,他付感觉脚下像是吊着很重的坠物。
张楠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不能放弃,每当他感觉快到达身体的极限时,头顶之上总有一股清凉的气息流遍全身,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丝神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楠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取下布条,脚步下移,身子紧靠,停下,挂上布条。
似乎做了成千上万次,终于,这一次张楠的双脚没有在下方感受到消防水管的存在,当下他心中一喜,以为已经到达了阳台。
记忆之中,这个阳台大概有一百多平方的样子,是完全封闭的,只在侧边留有一个可上下的楼梯。
“总算到了。”张楠心中松了一口气,双手紧抓着消防水管的节点,他在寻找地方跳下。
“啊!”失去重心,让张楠口中本能地发出一声轻乎,想象中的落地没有出现,落地的时间比预计的长了几秒,而且距离也不是几十厘米,而是三米。
张楠重重地摔落在阳台上,溅起四周淤积的雨水。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裂开了,胸膛处有一团火在烧,手臂上更是传来阵阵深入灵魂的痛。
“手断了,肋骨应该也断了……”张楠自己清楚,他跌落下来受了很严重的伤,在这个充满怪物的地方,他的生存几率几乎为零了。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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