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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脚章鱼见我并不理会她,只顾数数,顿即打住了想说的话,缩身往侧面蹿去了。等我数出“一”的时候,她整个身体连同她的气息,都已经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之下。
而我的眼前的水,也因她的消失而消失了。
于是,我的眼前,只剩下了一只烤熟了的大鲨鱼――因为被烤熟了,整个身体就变回了本象,大鲨鱼。
一条烤熟透了的大鲨鱼。
但他的头并没有被烤熟。
我之以留着他的头,是因为我并没有打算彻底的灭杀他。虽然他助纣为虐,但他的本质并没有完全坏掉,还有救药,稍加训斥,他还能回归本性,变成一条良善的鱼,而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水鬼。
此外,我还想从他的嘴里知道――此前的水是怎么一回事,他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按理说,他的家应该在大海才对,可他竟和八脚章鱼一同出现在这里,这里的过去是不是曾经是海洋,而他们,则在那个时代就留下了自己的魂魄,因此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做了鬼婴儿的走狗……
“要杀就杀吧,只求你别折磨我了。”
大鲨鱼见我仅用几个数字就吓走了他老婆八脚大章鱼,早就失失了争强好胜之心,因为他已经看明白了一个世道――什么是夫妻,有实力有前途便是夫妻,一旦一方没了实力没了前途夫妻双方就不是夫妻了。
事实上,八脚大章鱼刚才逃的时候,连句话也给大鲨鱼留下,想一想也确实够他寒心的。那么多年的夫妻说走就走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原来的聊聊我我真他娘的屁都不值一个,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他妈的这章鱼,大难还没有落到她头上,就丢下我的跑了,若我不死,回去非得往死里揍她一回,叫她懂得什以叫做手段。
就在大鲨鱼暗自在肚里发狠的时候,原本那些飘浮在水面上的骨头,也就是那些散落在各地的水鬼,这时又聚集到了大鲨鱼的周围。
可悲的是,它们并不知道它们的头除了脑袋之外,其他部位已经被烤成了大餐。
它们没有看出来,我也不想说。对这些小鬼蛋,我抱的态度是――你不打扰我,我就不收拾你,你若是敢打拢我,我就收拾你。
其中一个水鬼走到大鲨鱼前面,用鼻子嗅了嗅,说:“好香。”
另一个鬼听到了,走上前来,也用鼻子嗅了一下,说:“真的香,好像是烤鱼。”
“本来就是烤鱼。”
这时,我在旁边补了一句。
一个鬼看了我一眼:“我又没跟你说。”
“算了,别理他,看看是哪里来的烤鱼。”
那两个鬼一边说一边四处寻找。
“两个笨鬼。”
“你骂谁?”
其中一个鬼回过头。
另一个鬼把头扭向其他地方探望。
而在它们的后面,则集体响起一片嘘吁声。
“哇,真的好香!”
我在心里骂:“真是一群笨鬼,连自己的老大都被烤了都不知道。”
骂完,我才懒洋洋的回答那个看着我的鬼道:“我骂你。”
“你骂我?”
“对,我骂的就是你。”
“你为什么要骂我?”
“因为你笨。”
“我笨吗?”
那个被我骂的笨鬼拽了拽旁边的另一个鬼,想要它证实自己到底自己笨不笨。
我忍住笑没有接话,――我敢断定,眼前这些鬼,都是笨家伙,不然不会笨到要找自己的同伴证实自己笨不笨。
“你笨。”
“我笨?”
“当然。”
“那你呢?”
“也笨?”
“也就是说,我们两个都是笨鬼?”
“也许是吧。”
“怎么不说是,要说也许是呢?”
其中一个鬼还会钻字眼。
看着它们萌得有些可爱,原本打算打死它们的我就改变了主意,决定不杀它们了。于是,我把头伸到它们的面前,扮着个鬼脸说:“因为它本来就不敢肯定。”
“什么叫本来就不敢肯定?”
一个鬼招起头直直地盯视着我,一幅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它不知道是你笨还是它笨,所以它自然就不敢肯定了啊!”
虽然这们看着萌,但它们提的问题并不好答。
“问题是――”其中一个鬼对上我的眼睛,“你看我笨吗?”
“你笨。”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同时预防另一个问我这一个问题,答完他之后,我立马把转到另一个鬼一边,“你也笨。”
“为什么是也笨呢?”
这下,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两个该死的鬼,表面上看,它们好像很笨,其实一点都笨,它们所提的问题,既刁钻又古怪,表面看好回答,等到回答的时候才知道其实一点都不好回答。
才两三个回合下来,我就十分后悔加到它们的回答接力中来了。
而且,我还陷入到了它们的问题世界里。
“你说,你笨不笨呢?”
一个鬼忽然把问题转移到我的身上。
“不笨。”
当我回答完毕,它一愣一愣的看着我:“理由呢?”
“理由是……”
“答不出来了吧?”
“答不出来了。”
我只得实话实说,――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不笨的理由在哪里,我只知道我不笨,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笨,其实别说是我,就是其他人,只怕也不只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笨啊!
“那就说明你也笨啊!”
那鬼笑嘻嘻的模样,就像学前班的学生回答出了“老师,饭好吃”这样简单的问题一样玩皮,一样认真。
看来,问题越简单越不好回答,就像在成人的眼里,小孩子们的问题都好回答,其实一点都不好回答一亲。所以当我们看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么简单的问题背后,却蕴藏着那么复杂而又深奥的道在里面,也才从里面窥探到了真理原来都是简单的,只是我们把它搞复杂了。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又有一个鬼走到了我的身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我打量了一番,方才若有所悟一般问我道:“你好像跟我们不是一路的哈?”
跟你们一路?要是跟你们一路了,那我不就变成鬼了?
我在他的鬼头上敲了一记:“你说呢?”
“我不好说。”他拿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模样天真得像个刚会走路的婴儿,“但我看你不像鬼……”
“我不像鬼?”
“是的。”
“那你看我像什么呢?”
(本章完)</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