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怎么就这点人!”赵振宇打量了一下四周,突然心生警兆。整个体育馆内不可能只有这十来个敌人,上尉早上的侦察情报表明这里的兵力至少有一个连,而馆内如此多的坦克残骸也绝不是两三个研究人员就能摆弄。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
某种熟悉的轰鸣声从临时机场那边传来,赵振宇马上醒悟过来的同时脸色骤变,上尉大喊道:“他们坐直升机逃跑了!”赵振宇把那个女俘虏推给钟小勇,带着人快步冲回馆内,球场另一头有两架直升机正拔地而起,借着灯光可以看清它们都是运输机,从半开的舱门中可以看到,里面挤满了穿白衣服的研究人员。
“他们从看台下面的休息室走廊过去的!”有眼尖的人立刻发现了真相,反应快的马上举枪射击,但步枪在四百米外的准头下降太多,加上天色昏暗很难判断是否命中,几发打中机身外壳的子弹绽出一串火花。
两架直升机的驾驶员经验老到,拉起还没一人高就迅速贴着地面滑出去,周围乱七八糟的建筑群有效阻挡了攻击者视线,己方战士刚拿出的红箭单兵导弹也无法瞄准。机场上丢下的两架轻型直升机突然爆出一团火焰,露国人逃走前在它们机舱里装了爆炸物,显然是不想把这两架飞机留给敌人。
上尉扭过头来看着赵振宇:“赵处,武装直升机都不见了,早上我亲眼看见机场上至少有三架。”
伴随武装直升机失踪的还有原本驻守在这里的大部分士兵,刚才战斗中消灭的敌方士兵最多十来人,这是个圈套吗?赵振宇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推测。如果是圈套,他们不会活到现在,俄方研究人员也不会仅凭运气登机逃走。在他们躲在地窖里等天黑的那段时间内,对方调走了驻守体育馆的大部分兵力去执行某项特殊任务。
他们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军用夜光手表上的时间是七点四十五,天马上就要全黑了。赵振宇理了一下思路,让上尉带十个人到大门那边准备阻击随时会出现的装甲车队,随后派一名战士去叫钟小勇把那个女俘虏带到大棚来。
大棚内,沈莉在工作台之间奔忙着,照明灯光下可以看到她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红,宛如一位闯入巧克力工厂的顽童。
“我记得你会露语,对不对?”赵振宇问。
“时间太少,如果能把这里的坦克残骸全运走就好了。”女少校答非所问,明显没注意赵振宇在说什么。
赵振宇只好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情况有变,我们抓住个女研究员,需要你帮助审讯,这事非常紧急!”
沈莉瞪着他,最后勉强点了点头。身后噗通一声,那个女俘虏被钟小勇猛地推进来摔倒在地,她的脸颊肿起很高,但仍然挣扎着趴起来说了一句话。
“她说自己是中尉军衔,希望能得到日内瓦国际公约的战俘待遇。”沈莉翻译。
赵振宇拔出腰间的手枪,拨开保险后端起枪口对准女战俘的头部:“告诉她,她的祖国违反基本国际准则对一个主权国家发动核战争,毫无人性的侵略者不配享受任何公约待遇。如果不想死,马上回答,体育馆的驻军去哪里了?”
女俘虏发出一阵悲戚的啜泣,沈莉译出了她嘀咕的话语:“她说,她只是个女人。”
赵振宇冷笑一声:“贤妻良母应该留在家里。从拿起武器进入我国领土的那刻起,她已经是个军人,要么回答我的问题,要么死。”他扳下套筒后方的击锤,端枪作势瞄准。这女人盯着对准自己额头的枪口眼珠都瞪圆了,嘴里乌里哇啦一下(一秒记住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说了很多,最后又(一秒记住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抽泣起来。
沈莉听着听着脸色变得很难看:“体育馆的驻军大部分去了q市,他们的指挥官谢尔盖少校昨天被俘,露军为此组织了一次紧急营救行动。谢尔盖少校是这个调查团队的总负责人,他们的使命是找一辆刀枪不入的昆虫形怪车。”
“那辆怪车现在在哪里?”
“三天前向东逃走了。”
赵振宇想了想,又问:“谢尔盖少校什么时候在哪里被俘?他长什么样?”说完这些话,他冲着棚外的通讯兵道:“马上联系北方战区指挥部,发出敌袭警报。”
通讯兵很快接通指挥部,可惜这个警报仍然晚了一步。91师驻地五分钟前遭到露军武装直升机配合的特种部队突袭,敌军一击得手后迅速撤离。这次攻击发生前不久,91师刚向战区指挥部上报,其属下某连在外出任务途中擒获两名露军特种兵。
听到这个消息,赵振宇浑身的血液一下凝固了,91师某连,那不正是昨天路上遇到的那支部队吗?两名露军俘虏也没错。
他现在明白了,被俘的露军中尉如此配合,为的就是掩护身后那个穿着列兵服装的同伴,赵振宇当时只随意扫了一眼,依稀记得那是个瘦高的家伙。
他就是谢尔盖少校?露军调查团的总负责人?如果当时能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就好了,这个人肯定知道有关那辆怪车的更多绝密情报。
赵振宇为错失的良机懊悔不已,他看看手表已经八点差十分。在他联系指挥部时,沈莉已迅速洗劫了露国人所有电脑上的硬盘,她甚至说服钟小勇在背包里塞了一块工作台上切削的坦克钢板残骸。
“我们撤!”赵振宇下令,最后又看了一眼那个脸颊浮肿的女战俘:“带上她,别弄死了。”
当他们向东出城靠近公路大桥时,体育馆方向的天空砰然吐出三团巨大的火焰,那是准时而来的云爆弹,它们产生的窒息性爆焰吞噬了体育馆内一切残存的有机生物,但却无法消除赵振宇心中无边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