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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松州城门大开,五千身着板甲,左手握着盾牌,右手握着横刀的步兵列着整齐的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壕沟走去,这些步兵的身后是一千五百名背着复合弓的弓箭手,他们同样列着整齐的队伍跟在步兵身后,此时,每个士兵表情都很严肃,蜀地安逸,很少有战事发生,他们中很多士兵都是第一回上战场,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但想到身上有着严密的盔甲保护,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松州守军的异动很快被吐谷浑人得知,慕容伏允召集了麾下的将军商量对策,他首先道:“诸位,松州守军多日闭门不战,今日突然摆出战阵,让人疑惑,我们是出兵还是不出兵。”
慕容顺听完斥候的话,紧接着道:“父汗,孩儿在长安多年,唐人狡诈,现在只用数千步卒摆出战阵,必是有诈,不可不防。”
天柱王沉吟了一会儿,“难道他们在两侧的山林中埋了伏兵,故意用这些士兵做诱饵。”
“嗯,说的有道理,现在你立刻派出斥候搜索左右山林。”慕容伏允点头,“还有立刻召集军队集合,我们的攻城器械已经足够了,如果没有伏兵就在今日攻城。”
天柱王应了声是,带着几个将领走出了大帐。
在步兵方阵走出以后,秦怀玉和牛进达引着骑兵紧跟在步卒的后面,到了预定的地点,士兵俱都停了下来。
李愔和朱由之站在城墙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吐谷浑大营的动静,“这吐谷浑的骑兵虽然集结了,但并没有进攻的样子。”,李愔观察了一会儿说。
“他们必是以为有诈不敢轻易出战,现在一定是在探查周围的山林。因为只有那里可能埋下伏兵。”朱由之心有成竹道。
李愔点了点头放下望远镜,“让秦怀玉和牛进达领着骑兵前去叫战,诈败把他们引过来。”
朱由之应了声是,叫过一个传令兵,让他把李愔的命令传达给秦怀玉,不一会儿。一个骑兵快马出了城门。
得到李愔的命令,秦怀玉和牛进达的相视一眼,领着骑兵从壕沟上三米宽的通路上越过壕沟向吐谷浑的大营奔去,这些壕沟并不是连贯的,每隔百米都有三米没有挖的地方,这些地方都有步卒重点把守。为的就是集中兵力歼灭骑兵,现在秦怀玉和牛进达正是领着骑兵从这上面通过。
三里的道路对骑兵来说转眼就到,吐谷浑的骑兵已经在营寨外集结,一共分为三路,中军由慕容伏允率领,左军由天柱王率领,而右军则是由慕容顺率领。三万余名骑兵摆出战阵盯着松州城奔来的三千骑兵。
“怪不得松州守军敢出门迎战,原来是有了新的盔甲。”慕容伏允嘲讽道,不远处就是松州的骑兵,这些骑兵全都穿着银白色的板甲,身下的战马同样是套上严密的银白盔甲,如同一个个钢铁怪物,慕容伏允虽然这样说,心中也是有点心虚,这样的骑兵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不免心中打鼓。但是想到自己是三万骑兵,又得意起来。
“可汗,我们已经搜索了方圆五里的山林,没有发现一兵一卒。”一个斥候疾跑过来说道。
天柱王道:“没有伏兵?这群唐人是疯了吗?就这点士兵就敢和六万吐谷浑大军交战。”
朱由之预测吐谷浑只有四万人,但是他忘了游牧民族下马是民。上马就是战士,而且有时候男女都上战场,所以,吐谷浑军队的八万之数虽是吹嘘出来的,但六万人还是有的。
“既然没有伏兵那还怕什么,你现在领着左军从左侧出击消灭唐人的步卒,我指挥中军和这股骑兵交战。”慕容伏允又转头对慕容顺道,“你从右侧攻击唐人的步卒,你们两人击溃步卒以后,迂回包围这股骑兵,让他们一个不留。”
“是!”慕容顺和天柱王领命而去。
这时候,秦怀玉和牛进达的骑兵和吐谷浑的大军相距不过百米,整齐列着队,望着密密麻麻的吐谷浑骑兵,秦怀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牛进达瞥见秦怀玉这样的动作,笑道:“小子,害怕了。”
秦怀玉,道:“不怕,只是第一回儿上战场有些紧张。”
“哈哈哈……”牛进达朗声笑了起来,“我和翼国公在瓦岗寨的时候就相识,后来和你父亲一起投奔陛下,大小二百余战,每次迎敌,敌军多有炫耀兵强马壮的武将,那时陛下就会让你父亲冲阵斩将,万人军中取敌首级,何等的勇武。”
牛进达的一番话让秦怀玉一阵热血沸腾,握着精钢长枪的右手轻轻颤抖,“我不会输给父亲的。”
“那敢不敢今日和老牛我冒一回险。”牛进达望着前方说道。
秦怀玉一愣,道:“难道牛将军想用三千骑兵冲击吐谷浑的大军。”
“正是!”牛进达笑眯眯地说道。
秦怀玉目露凶光,道:“又何不敢!”
“好,有种!”牛进达拍了拍秦怀玉的肩膀。
摆好了阵势,慕容伏允对着身边的传令兵点了点,那个士兵拿起了牛角号,“呜……”,顿时响亮的声音传遍了吐谷浑大营。
“杀!”慕容伏允一声高喊,吐谷浑骑兵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马刀扬起,吐谷浑骑兵口中嘶喊着,冲向松州守军。
秦怀玉和牛进达对视一眼,“将士们!杀!”
“杀!”三千骑兵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俱都是牛进达亲自操练的精锐,吼声如雷,就是城墙上的李愔也听见了。
李愔一直观察着战场的形势,见骑兵摆出了迎战的阵势,心突然凉了半截,他这才想起牛进达在历史上是个用一万人就敢冲击吐蕃二十万大军的人,打起仗来那是不要命架势。
在李愔的视野中秦怀玉和牛进达当先冲了出去,身后的骑兵也是紧跟着冲了出去,李愔骂道:“秦怀玉这个混蛋,怎么也跟着起哄!”
见李愔这样恼怒,朱由之道:“殿下出了什么事情?”
“你自己看吧!”李愔把望远镜给了朱由之。
“牛将军和秦怀玉怎么领着骑兵和吐谷浑正面交战了!”朱由之也是一惊。
李愔气不打一出来,“在长安的时候我就听说牛进达因为北征匈奴的时候战场抗命,这才被发配到了绵州,现在我终于明白此话不假。”
历史上牛进达战功卓著,但是对他的记载极少,李愔还纳闷怎么回事儿,原来这个家伙就是唐代版的李云龙,战场抗命那是家常便饭,但是又能打仗,李愔这回算是领教了。
“殿下也不必过于恼怒,战场的形式瞬息万变,也许牛将军有自己的想法也说不定。”朱由之说道。
两人说话的时候,秦怀玉和牛进达已经率领骑兵和吐谷浑的骑兵撞在了一起,松州骑兵身上虽是穿着强度高,质量轻的硬铝合金铠甲,但是坐下的战马身上套着的可是真正的钢铁铠甲重量十足,而吐谷浑则是一色的轻骑兵。
于是李愔的眼线中,三千骑兵以锥形阵的战阵撞向了吐谷浑的中军,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一样划开了锦布一般。
吐谷浑骑兵的前排士兵在和这股钢铁洪流接触的瞬间,耳中只留下骨骼碎裂和战马的惨鸣声,然后他们突然失去了重心,在落地的一霎那便被战马踩碎了脑袋。
秦怀玉挥舞着银枪如同一尊杀神,银枪扫过便是一名吐谷浑士兵掉下马去,牛进达更是猩红着眼睛,他手中的横刀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每一刀下去就是一个吐谷浑士兵。
吐谷浑士兵依仗着人数奋力厮杀,但他们刀剑砍在坚硬的板甲上,除了发出清脆的金属相击声,根本无法伤害一个士兵。
而唐军挥舞着锋利的横刀轻易就刺破了吐谷浑士兵的盔甲,面对三四个吐谷浑士兵的围攻他们也毫无惧色,因为他们忽然发现这些吐谷浑士兵根本伤害不了他们,攻击也加大胆凌厉起来。
慕容伏允站在营寨的岗楼上,一开始还是胜券在握的样子,但是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银色的洪流不仅没有越来越少,反而距离他越来越近,只是不同的是那银色渐渐变成了鲜血的颜色。
秦怀玉和牛进达率领着骑兵越战越勇,身后留下一路吐谷浑士兵的尸体,在秦怀玉一枪把一个吐谷浑士兵从马上挑落后,吐谷浑的中军崩溃了,纷纷向后撤退,那些吐谷浑士兵的眼中泛着极度的恐惧,他们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和血肉之躯交战,而是在和一群钢铁巨"shoujiao"战,心胆俱裂。
吐谷浑中军溃散,牛进达并没有选择追击,因为吐谷浑的营寨很坚固,里面还有大量的步卒守卫,冲进去就等于陷入了泥塘。
他率领骑兵们重新列队和秦怀玉兵分两路,把进攻的方向转为吐谷浑的左军和右军,慕容伏允万万没想到他迂回包抄的计划不仅失败了,还被松州守军反包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