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生的寿辰酒宴正式开始,从早上开始,宾客便陆续来到古府。古家六子,齐整整的站在古府大门前,笑脸相迎每一位进门的宾客。
当然,这些来到古家的宾客不仅仅只有富贵之人,也有穷苦之人。古天生心善,在寿宴开始之前,已经再三嘱咐自己的六个儿子,凡是来古府贺寿之人,不分贵贱,不论男女,一律以礼相待。
正因为如此,不少街头要饭的叫花子也来古府凑热闹,当然,古家六子对这样的人也是以礼相待,并为这一类人专门安排吃饭的地方。所吃的饭菜与其他宾客并无二样。转眼到了晌午,古府内的宾客来了有二百多人,其中还有不少的乞讨之辈。
古天生穿着一身红色寿衣,端坐在酒席正中心的位置。在古天生眼前的大圆桌上,还摆着一个巨大的寿桃,看起来格外高贵。
四爷看见宾客来的差不多了,便低声在古天生耳边说道:“爹爹,人来的差不多了,酒席就开始吧?”古天生点点头。
四爷起身,站在众位宾客面前,大声说道:“各位好友,非常感谢大家今天能给我爹祝寿。我在这里谢谢各位了,今天,大家尽管吃,尽管喝!日落西山后,还有夜戏!”四爷说完此话,在坐的众多宾客纷纷鼓掌,zui里还高呼古家老爷子长命百岁。
众人吃的不亦乐乎,喝的也不亦乐乎。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下山,在古家大院也搭起一个临时戏台。大家一边吃,一边欣赏戏曲,场面十分热闹。就在此时,门外的仆人匆匆来到四爷面前,低声说道:“四爷,出事了,有人喝酒过多,死了!”
四爷听闻此话,脸上就是一愣,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仆人低声说道:“是个要饭的叫花子,死在酒桌上了,现在后院都乱成一团了,您快去看看吧。”四爷急忙跟着仆人来到后院。
为了不影响其他宾客吃饭,四爷故意将一些要饭的叫花子安排在后院,也让戏班子在后院搭建戏台,以让所有人得到公平对待。
当四爷走到后院的时候,只见来古府吃饭的叫花子们都齐刷刷的站在四周,中间一张酒桌上趴着一个人。
四爷来到此人面前,才看清楚,这个人爬在酒桌上,从鼻孔、口中流出黑色的血液,已经将半个酒桌染成红色。
四爷镇定一下,看着四周的叫花子问道:“众位好友,可有人清楚此人是如何死亡的?”一些叫花子冲着四爷说道:“喝酒,喝着喝着就死了!自己死的!”四爷点点头,对着大家说道:“人死在我古府,我难逃其责,还请众位朋友给做个见证,等官府的人到来,我也好与他们说明。”
此话说完,叫花子们纷纷说道:“古家四爷,宅心仁厚,请我们免费吃寿宴,我们一定会作证的。”此话说完,四爷冲着四周的叫花子们鞠躬,说道:“我古昊在这里谢谢诸位了。”
片刻过后,官府的差人来到古府后院,在了解情况后,便将尸体抬走。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四爷给差人送的银子。
后院的叫花子们看见此事已经完结,也没有继续吃饭的心思,便匆匆离开。
四爷处理好后院的事情后,再次回到古天生身边,此时戏曲已经唱完,宾客们也陆续离开。当所有人都散去的时候,古天生将自己的六个儿子叫在屋中。
古天生坐在客厅正中间,六个儿子分别坐在两侧。古天生看着自己的六个儿子,脸上全是笑容,对着大家说道:“我古天生是个有福气的人,这一辈子也算没白活,有你们这样六个有出息的儿子,是我古家最大的造化。”
大儿子微笑,对着古天生说道:“爹,都是您行善积德,咱古家才有今天这样的家境。您辛苦一辈子了,现在您不比当年,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二儿子接着老大的话说道:“爹,大哥说的很对,我们听说那小鬼缠身的事后,都十分担心您。我们跟大哥已经商量好了,让老五跟老六在家中照顾您,从此之后不再出去打理店铺。”
古天生点点头,说道:“我呀,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如今的世道是越来越乱,咱古家的生意不能在如此下去。我想收敛一下古家的生意,也好为以后的乱世做打算。”
四爷听完此话,便询问道:“爹,您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想收回一些外面的生意?”古天生看看四爷,点点头,对着六个儿子说道:“没错。乱世的前兆就是如此,你们看看如今的官府,赋税逐年加重,百姓民不聊生,官府根本不管人们的死活,就知道敛财。如此下去,这个朝廷必将灭亡,到那时候,我们做生意的人很难坚持下去。所以,我也为古家留一条后路,想尽快把外面的生意转让出去,把资金聚拢起来,以应对未来的变动。”
此话说完,六个儿子都沉默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如今的古家生意做得很大,也很好,虽然世道有些乱,但毕竟生意还可以维持下去。如果将外面的生意转让出去,只留下古月镇这些小店铺,很难维持如此庞大的家族。
但是,古天生说的话就是圣旨,谁也不敢违背,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脸上绝对不敢表现出来。古家老大思索片刻后,对着古天生说道:“爹,您一手建立的古家,如今您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做儿子的一定会支持您的。”
四爷点点头,说道:“爹的见识要比我们多的多,爹之所以这样做,一定就有爹的道理。”古天生听完这些话,心中很是高兴,便说道:“如此便好,在你们几个离开后,就尽快将手里的店铺转出去,把资金收回来,我们就在古月镇生活,不再往外奔波。”
六个儿子点头同意,古天生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着六个儿子说道:“好啦,你们也早点去休息吧,这两天你们也都累了。”六子起身,对着古天生行礼后,转身离开。就在此时,古天生轻声说道:“老四,你等一会再走。”
四爷停住脚步,再次坐下。古天生看着四爷,语重心长的问道:“今晚那个死去的叫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四爷低声说道:“爹爹,是一个意外,可能那个叫花子太长时间没有吃东西,到咱家后,吃的太多,喝的太多,活活撑死了。”
古天生点点头,继续说道:“明日你去官府走一趟,看一下那个叫花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的确是撑死的,那你就找几个人,把那个叫花子下葬了。”四爷听完此话,心中十分感慨,自己的爹如此心善,是一个难得的大好人。
四爷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爹爹放心,我一定安排好叫花子的后事。”古天生点点头,脸上眉头紧锁,低声说道:“不知道为何,近来我总是想起你娘,有时候做梦也能梦见她,哎……”
古天生说到此处,眼泪流下来。四爷急忙上前拉住古天生的手,安慰到:“爹爹,不要想那么多,咱家现在人丁旺盛,您能活一百岁呢。”古天生看着四爷,欣慰的说道:“老四啊,几个儿子当中,我就最心疼你。从小你便懂事,心地善良。你大哥野心太重,太过贪.婪了,虽然正是因为他的贪.婪,才让古家在外面的生意做得如此之大,但贪.婪之人,并不好。”
“你二哥是个好人,只是太实在,总喜欢一条路走到黑,不懂得变通。你三哥总是喜欢耍小聪明,日后定会被自己的聪明耽误的。你五弟脾气太不好了,总是动手动脚的,日后怕要惹出大祸。你六弟年纪最小,什么都不懂,太天真了,你要多多照顾。”
四爷听见古天生说出这样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清楚,古天生这是在交代后事。四爷眼中充满泪花,看着古天生说道:“爹爹,您多想了,我的几个哥哥弟弟都很好,为了咱们古家,日夜辛苦,我定然会全力帮助他们的。”
古天生微微一笑,说道:“我自己的儿子,我最清楚。我想呀,等我过世之后,你来掌管这个家,世道肯定会越来越乱,只要能撑过这个乱世,我们古家依旧能百年不倒的。”四爷点点头,说道:“爹爹,你放心吧,我会让古家长盛不衰的。”
古天生点点头,低声说道:“今日呀,我在吃饭的时候,看见你娘站在门外,她还是那么年轻……我看的着迷了。你娘就那样痴痴的也看着我,还招手让我过去。可是,我刚起身,却发现门外什么都没有。”
四爷听完此话,知道是古天生对娘太过思念,便说道:“爹爹,您这是思念过度。娘在下面会好好的,您也一定要好好活着。”古天生点点头,深深看了一眼四爷,说道:“好啦,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要睡了。”
四爷对着古天生行礼,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早,四爷打算去官府查看昨夜叫花子的事情,临出门之前,他去古天生的房间请安。可是敲了半天房门,古天生也没开门。四爷叫来伺^候古天生的丫鬟,问道:“老爷子醒了么?”丫鬟回到:“昨夜老爷子睡得很晚,估计是还未睡醒。”
四爷点点头,说道:“你在这里伺^候老爷子,我今天要出门一趟。你要好好伺^候,最近老爷子很异常。”丫鬟点点头,静静的站在门外,等着古天生睡醒。
四爷来到官府后,几个当差的笑脸相迎,带着四爷来到摆放叫花子尸体的屋子。尸体已经被官府清理干净,叫花子的容貌也看的清楚起来。四爷一看不要紧,这个叫花子他认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时日那个窜把式!
四爷大吃一惊,询问当差之人:“此人身份可查清?死因可查清?”当差的人回答:“四爷,此人叫刘根生,没有一个亲人,常年靠走街窜巷的打把式讨生活。在咱古月镇也生活十多年了。”
四爷点点头,说道:“哦,原来是个外来之人。那他是如何死的呢?”当差之人压低说话的声音,低声说道:“仵作查看过了,是惊吓过度导致的死亡,与您府上没有一点关系。所以您大可放心。”
四爷听完此话,眉头紧锁,心中想到:“惊吓过度?昨夜是爹的寿宴,那么多宾客,他怎么会受到惊吓?”四爷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并未说出来,只是对着当差的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既然此人跟我古府没有太大关系,我也就不再过问。这一百两银子给你和弟兄们,帮着把此人安葬了吧。”
当差之人看见一百两银子,双眼冒光,急忙接过银子,十分客气的说道:“哎呦,四爷,又让您破费了!您放心,此人的后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好好安葬。”
四爷出手可真够大方,二两银子就能买一口不错的棺材,四爷一出手就是一百两。并不是四爷钱多,而是对官府这些人,要尽量如此。如果没有四爷这般大方,那古家有事的时候,官府怎么可能那么积极配合?
就在四爷跟当差之人出门的时候,门外一个当差的急忙跑过来,看见四爷后,大声说道:“四爷!您快回家去吧,你家老爷子死了!”此话说完,四爷的脑子嗡嗡作响,双眼一黑,整个人就要昏死过去。
这俩当差的是有经验的人,看见四爷的状态,急忙扶住他的身子,用手猛掐人中。片刻过后,四爷便清醒过来。四爷看见两个当差的,zui里着急的说道:“快!我要回家!”四爷起身,往前迈步,身子一下子又要栽倒。此时四爷的心理遭受太大的打击,身体机能已经完全消失,失去行动能力,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等四爷心情稍微缓和后便会好起来。
俩个当差的看见四爷连路都没法走,俩人心中也是着急,其中拿了四爷一百两银子的人,背起四爷,朝着古府奔跑而去。奔跑的速度极快,比抓贼的时候都要快许多,看来银子的力量真的大的吓人。
四爷到达古府大门的时候,只见昨日挂着的红色大花,此时已经变成白色,家中已经乱作一团!佣人们在庭院之中来回走动,还伴随着阵阵刺耳的哭声。
四爷已经缓过神,谢过当差之人后,急忙快步来到古天生的屋子。此时,屋内的g上,古天生安静的躺着,只不过是此时的古天生穿着一身入殓的蓝色棉衣,再也不会说话。五个儿子纷纷跪在古天生g前,放声痛哭。
四爷一下子跪倒在地,嘶声力竭的哭起来。张妈看见六个儿子都到齐了,对着他们说道:“几位少爷,别哭了。既然都回来了,也该给老爷子入殓了。”张妈分别拉起六个人,看着他们再次说道:“人终会死去的,老爷子已经将你们养育成人,他能安详的,没有痛苦的离开,是老爷子修来的福气,你们不要伤心了,安排后事吧。”
四爷点点头,对着张妈说道:“张妈,我爹是得了什么病死的?”张妈点点头,说道:“大夫来过了,说老爷子死的很安详,属于正常死亡。”四爷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入殓吧。”
几个儿子抬着古天生的遗体,将古天生放入棺材之中,大儿子将最后的棺材钉子锭好后,古天生算是正式与这个人世间划清界限了。按照风水先生的指点,古天生应排五(排五:入葬的一种说法,根据人的生辰字,计算下葬的日子。有排三、排五、排七之说。)安葬,就是在五日后的上午,入土为安。
然而,在古天生死亡后,众人守灵的这四天里,古家却接二连三的发生诡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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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4日到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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