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玄墨就就站在欧彻的面前,挡住他,全身散发出肃杀的严厉之气,透着不容反抗的气势。
欧彻只能一头雾水的朝后退去,站在房间的角落,距离我床边很远。
我也茫然的很。
欧彻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他连关心我,都能让阎玄墨生这么大的气?
“一芸,快!让爷爷看看中了什么蛊术!”
爷爷焦急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之后门口就多出了他的身影,后边还跟着易海叔叔,手里抱着一个大包裹。
“爷爷,你来了!好多虫子,都快恶心死我了!”
我一看到爷爷就委屈的不行,鼻子发酸,像是受到了欺负似的。
“没事没事,一芸别害怕,爷爷一定帮你解除蛊术。”
他坐在我床边,把易海叔叔怀里的包裹拿了过来,随后盯着我的腿看,眉头紧锁,脸色沉重。
我要么闭着眼睛,要么朝爷爷瞄去,反正就是不敢看自己的腿,也不知道现在这些蛊虫变成什么样了。
“一芸,这样会感觉疼吗?”爷爷冷不丁的问我。
“不疼啊,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压根就不知道爷爷对我的腿做了什么。
“这样呢?”
“也不疼。”
“看来中蛊的地方全部都被麻痹了,要先把这些蛊虫取出来,只不过……”爷爷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他的语气听上去非常凝重,应该是比较严重的事。
“只不过什么?”
我的心被他的话给吊起来了,明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可我还是想知道。
“下蛊之人就是时逸辰吗?”爷爷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
“是他的手下,谢然。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她懂尸毒和蛊毒,还会下蛊术。”
“这样的话,只怕没办法让这个敌人过来亲自解除蛊术了。一芸,爷爷要告诉你的是,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不解蛊,你中了蛊术之后会被操控。二,解蛊,把这些蛊虫从你腿上取出来。”
“当然是解蛊啊!我才不要让这些虫子钻进我的皮肤里面!绝对不要!我能被恶心死!”
我几乎是快要崩溃的咆哮出这句话。
据说,中蛊人并不会有什么异样,也不会感受到有蛊虫在身体里面。
可我不行!
一想到有这么多恶心的虫子在我身体里面蠕动,还操控着我的神经和行为,我情愿去死!
“一芸,你要知道这些毒素不仅仅是普通的蛊毒啊……就算以我的能力,也只能帮你取出蛊虫,没办法帮你解除毒素……只怕这些毒素残留在你的腿上,时间久了,会蔓延全身。”
爷爷越说脸色越难看,似乎话中有话。
阎玄墨在旁边听着,意识到情况并非我们所想的这么简单,深邃的双眸之中浮现出复杂和不易察觉的担忧。
“闻老先生,你是否有办法阻止毒素蔓延全身?”
“有……不过要去医院了。”
“去医院?”我怔了下,而后不理解的问道,“阴阳两界的玄学道法,为什么要去医院?”
“要做手术……截肢。”
爷爷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和鬼的表情都分外惊愕。
“什么?截肢?!”我更是惊恐的喊出声,连连摇头,“不行!我才不要截肢!”
我根本不敢想自己失去双腿之后的情况。
站在角落的欧彻也顿时浮现出担忧的神色:“闻老先生,有没有其他办法?截肢这种事——”
他还没说完,阎玄墨就瞬间朝他剜了一眼。
欧彻愣住,只能悻悻的闭上嘴巴,继续安静的站在角落。
他心里都快委屈死了吧,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罪这个喜怒无常又可怕的冥王。
“如果不截肢,这毒素一旦遍布全身,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死字。”
爷爷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易海叔叔在旁边忧虑的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截肢”这两个字了。
难道我的身体,即将要变的不完整了吗?
不要……我不要这种事发生……
在这里最冷静的就是阎玄墨了。
他沉默良久之后,并没有继续讨论这件事,而是对爷爷说道:“闻老先生,先把蛊虫取出来吧。”
爷爷点头,叹息一口气后从包裹里拿出一些必须要用到的工具。
我用枕头把脸埋起来,不敢去看。
脚,脚踝和小腿那里一点知觉都没有,要不是爷爷一边帮我取出蛊虫,一边询问我疼不疼,我压根就不知道他已经动手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不觉得疼,到后来总算恢复了知觉。
先是很微弱的按压感,之后便是刺痛,并且越来越重。
不知道是爷爷解蛊的动作导致的疼痛,还是麻痹神经的效果已经过去,伤口出开始变疼。
小腿肚子以下就像是有无数根钢针戳进皮肤里,并且还在搅拌我里面的肉一样。
“啊啊啊!好痛啊!要死了要死了!爷爷!不行了,我的两条腿快要断了!”
房间里传来我痛苦的尖叫。
我简直怀疑这些蛊虫是不是钻进了我的骨髓里,不然为什么疼的骨头都快裂开了?!
“一芸,再忍耐下,千万别乱动,一会就好。”爷爷的额头上全部都是密密的汗珠。
易海叔叔连忙走到我床边,用力将我按住,防止我乱动。
欧彻本来也想上前帮忙的,结果又被阎玄墨给瞪在了角落,垂头丧气的待在那里看着我们忙碌。
阎玄墨收回冷漠锋利的视线后,走到床角那里。
很快我便感觉有阴气弥漫在小腿肚下方,稍微减轻了疼痛。
不过我还是疼的红了眼眶,掐着自己的胳膊企图转移痛苦,导致胳膊上全部都是指甲印。
“这些蛊虫总算全部取出来了。”
爷爷长舒一口气,灭掉手中用道法点燃的明火,工具也放在一旁。
“虫子还在吗?”我依旧不敢看,也不敢挪动双腿。
“已经没有了,全部化为一滩毒水。”
听到爷爷这么说,我总算敢拿开枕头,朝小腿那里瞄了眼。
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全部都是中毒的乌紫色,脚踝那里更是严重的发黑,简直就和坏死烧过的枯树枝一样,而且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这下完蛋了!
双腿变成这样,该不会真的要截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