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挖掉一个人的双眼,这么残忍的事,从时逸辰嘴巴里说出来,简直就和“晚上吃什么”一样正常平静。
心里那种对时逸辰的恐惧和寒意又冒了出来,整个人都开始不舒服了。
那些保镖也是满脸诧异,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毕肖杰呆呆的看着时逸辰,刚才的期待还残留在眼里。
“时、时总?您、您开玩笑的吧?”他哆嗦着嘴唇开口,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你刚才好像出言不逊,辱骂了我的太太?”时逸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
“不、不……我没有!时总,我哪敢骂时太太啊!”
毕肖杰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一个劲的赔笑,而他害怕恐惧的,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
“毁掉他的声带。”时逸辰继续对手底下的那几个人吩咐。
别看他表面温柔,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实际上他的伪装之下,全部都是残忍和黑暗。
那散发出来的阴寒,就像是地狱在对着你招手一样。
“是,时总。”那几个保镖回过神,确定他并没有在开玩笑之后,面无表情的应到。
“时总!你说的不是真的!是我啊!毕肖杰!之前与您有过一次合作的那个毕老板!时总!你一定在开玩笑对不对?”
毕肖杰完全没料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还在自欺欺人的大喊着。
时逸辰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搂着我的腰打算离开这里。
我的双腿僵硬,有些抬不动。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全身寒凉。
毕肖杰有这种下场,纯属活该,他杀了白露本就该判死刑,这样处理他也算是便宜他了。
让我恐惧的并不是他,而是时逸辰的做法。
他对一个犯错的人都尚且如此,更别说是对待恨入骨髓的鬼魂。
我不敢去想他会怎么处罚那些犯错的,反抗的,不听话的鬼魂。
时逸辰见到我停在原地没走,他看了我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又转头对保镖命令道:“他哪只手碰的我太太?不,不需要管是哪只手,把他的两只手都废了吧。”
“是,时总。”
那些保镖相互看了眼,之后换上毫无温度的表情,朝毕肖杰围了过去。
时逸辰这才满意,继续搂着我离开这里。
我缓过神,缩着肩膀,说不清楚此时的心情,除了寒冷以外,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身后传来毕肖杰凄惨的叫声,不过很快就没了声音。
他的声带大概是被毁了,也或许是那些人捂住了他的嘴巴。
“冷吗?”时逸辰将他的外套脱掉,披在我的身上,语气很柔,“你今天累了,我们回去休息。”
我没说话,也没拒绝他。
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并没有减少我的寒意,反而让我更加冷的发抖。
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浮现出来的冷。
是无助,也是绝望。
不,我还不能绝望,没到最后一刻,我都不能放弃。
实在不行,我还有最后的选择。
大不了和时逸辰同归于尽。
回到时家之后,他带我回到卧室,没有让别人进来。
“一芸,面具上怎么脏了?”
他让我坐在梳妆台前面,而他则是站在我的身后,亲手帮我解掉盘在头上的发型。
“无意间蹭到了灰尘吧。”
我坐在那里,就像个傀儡,他问什么,我答上几句便可。
时逸辰帮我拿掉了面具后,从镜子里盯着我看,眼睛弯了弯,伸手摩挲在我的嘴唇上。
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表面镇定,内心早就惶恐不安起来。
阎玄墨来的时候,亲吻过我的嘴唇,难道上面残留着他的阴气,被时逸辰发现了?
我和阎玄墨是不被允许见面的,如果让他知道,我非常担心他又做出什么为难阎玄墨的行为出来。
“一芸,这只口红不好吗?颜色全都掉了,不是让你备一支在身上吗?褪色了随时都可以补妆。”
时逸辰嘴角的笑容没变,说话的语气也和先前一样。
我现在真的很怕看到他的笑容,情愿他能多一点其他的表情,哪怕生气也行啊,那样我就能猜到他的情绪了。
“口红忘带了。”我垂下眼眸,避开了他的视线。
只要不提到阎玄墨,一切都好说。
时逸辰只是“嗯”了声,帮我梳头发,卸妆,然后示意我可以去浴室洗澡了。
我逃也似的冲进浴室,进去第一件事就是将门反锁起来。
只要能避免和时逸辰待在同一个空间,让我睡浴室我都愿意。
不过我知道,只要我在里面待久一点,他就必定会来敲门,不排斥他会强行撬门,把我拉出去的可能。
我洗完澡,换上真丝吊带睡裙。
他喜欢看我穿这种款式的衣服,说我特别勾人,更想要得到我。
我现在别无所求,只要他不碰我,其他能忍的我都忍住了。
等我出去的时候,发现时逸辰只穿着一件衬衫,背对着我,站在阳台那里抽烟。
袅袅的烟雾将他围绕,看上去诡异而又神秘。
这让我不由得诧异。
他每次都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能看到他抽烟的情况少之又少,偶尔应酬的时候他才会抽烟。
不过这样的他,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真实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刚认识他,和他做朋友的那段时间。
那个时候的他,更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你心情不好?”我站在室内,看着他的身影,不由自主的问出口。
时逸辰的背脊怔了下,随后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随手摁灭在烟灰缸里,从阳台走进来,关上玻璃拉门。
“你在关心我吗?”他走到我面前,表情淡然,带着淡淡的烟味。
我皱眉,并不想承认这件事。
他也不在意,笑了下,看着我的眼睛问道;“阎玄墨把白露带走了吗?不愧是冥王,速度很快,他这一路,没有被我手底下的人发现。”
我在听到他提起阎玄墨的刹那间,煞白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