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玄墨的脸陷入阴影之中,一片黑暗,原本就高深莫测的他,这下更是完全无法看透他的表情和神色。
他四周的空气弥漫着看不见的戾气和肃杀之意。
暗潮涌动,随时都可能爆发。
江美丽无法承受来自他气势上的威迫,咽了下口水,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
谢然还算镇定,不过她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时逸辰半挡在我的面前,同样戒备警惕的看着他,与之对峙。
谁都没有先动手,也没有先开口。
“阎玄墨!”
我情绪激动的喊出了他的名字,趁机用力甩开时逸辰的手,快速朝他跑了过去。
他就站在那里,巍然不动,眉间的狠戾多了一层。
空中的气流发生了急剧改变,两股力量爆发,在肉眼看不见的情况下相碰撞,就像是有两个人在拉扯着我,导致我虚弱的身体完全被这气流所影响着。
阎玄墨微抬左手,稍微动了几下手指,更加强大而猛烈的阴气彻底掌控了所有的气流,我直接被看不见的力量带到了阎玄墨那里,一头扑进他的怀中。
我撞在他强壮而结实的胸膛上,贪婪而迷恋的紧紧抱住他,歆嗅着他那熟悉,让我安心的气息。
他单手扣住我的腰,拥我入怀,微侧过身呈保护的姿态,另外一侧对着时逸辰,抬起手,掌心朝上,凝聚着强大的阴气力量,双眸凛冽如寒冬,隐藏着浓烈的杀意和暴戾。
这姿态,显然是不准任何人靠近我。
“隔壁房间是欧宁,我们让她也解脱,然后就带我离开这里吧!”我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舍不得松开。
想要在他怀里撒娇,想要和他说委屈。
还要告诉他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他。
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好了,虚弱的身体都感觉恢复了力气,就是这心没刚才那么坚强了,脆弱的不行。
“好。”阎玄墨依旧面对着时逸辰,声音很低沉的应了我一声。
不过时逸辰就站在对面房间的门口,想要让欧宁解脱,看来必须要和时逸辰正面出手了。
我在心里快速衡量双方的优劣,想着应对方法,阎玄墨也沉稳的很,静静打量着时逸辰,没有冒然出手。
“冥王,你连鬼魂都能忍心动手灭掉,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时逸辰刚才绷紧而冷漠的表情,忽然又重现浮现出笑容,他很诡异扬起嘴角,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阎玄墨继续说道,“欧宁的事我来替你们解决。不过你何必这么着急,一芸身体恢复后就可以回阳界了,但不是你带她走,而是我。”
“我来接她回家。”
阎玄墨神色没有丝毫改变,寒意森森的看着他开口。
回家!
这两个字顿时让我泛起了酸意。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家了!
“哈哈哈……回家?回哪个家?我必须要让你知道一件事,你们再做决定。”时逸辰笑了出来,摊开双手朝我们一步一步走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好久没出现的潜意识给我发来了危险的信号。
心里莫名的就慌了,没由来的不安和忐忑笼罩下来。
我抬起头朝时逸辰看去,他那微弯的眼睛深处是我读不透的诡谲和阴谋。
对付别人,我的第六感绝对有用,可偏偏对付时逸辰却没有那么大的作用,想要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必须要触碰着他脖子上的彼岸花印记才行。
靠!
我这都是些什么晦气的弱点!
阎玄墨蹙眉凝眸,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随着时逸辰的接近,他并没有将力量袭出去,而是在怀疑和等待。
我很快也发现了蹊跷的地方,这个时逸辰完全没有和阎玄墨对抗的准备,就像是普通人,还摊着双手一副“随便你怎么对我都不会还手”的姿态。
越是这样,就越是让我们怀疑。
“别用那么警惕的眼神看着我,冥王,把她留下,她不属于你。”时逸辰已经面带笑容,在我们面前停下了脚步。
果然,他当真是一点力量和防备都没有!
这个时候,随便一个小鬼都可能伤到他!
时逸辰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那我只能动手了。”
时逸辰说这话就的口吻和开玩笑似的。
可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呵。”阎玄墨将我护在身后,眯起眼睛,散发出的凌厉和强势,让他看上去更加暴戾狂野。
“冥王,我劝你别伤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时逸辰也总算有了对抗的打算,混着阴气的道法在他手上出现,并不强大,而且他只打算防御。
阎玄墨紧抿薄唇,散发着杀意,掌心汇聚的阴气直接朝他袭去。
我和他都察觉到这是阴谋,可现在必须要动手对付时逸辰,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时逸辰将这些微弱的力量形成保护结界,抵挡住他大部分的攻击。
当结界开始出现裂痕,快要袭到他的时候,时逸辰的脸上的表情复杂又得意。
我仔细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耍阴招。
咔嚓——
结界彻底破碎,阎玄墨还剩下的一些力量从正面袭向他。
时逸辰没有躲闪,而是快速侧过身,用左半边的胳膊来抵挡。
“啊!”我吃痛的叫了一声,感觉自己左半边的胳膊传来一阵剧痛,都快被敲碎了骨头,还有一股很强大的推力直接将我弹开。
我朝后倒去,在狠狠摔下来的前一秒,地上忽然冒出了大片彼岸花,将我牢牢护住。
“一芸!”
阎玄墨和时逸辰异口同声的喊我名字,他们两个瞬间出现在我面前,都朝我伸出手。
“滚!”阎玄墨在时逸辰碰到我之前,怒吼一声,想要用阴气把他推出去。
“你敢碰我,她只会伤的更重!”时逸辰也快速喊了出来,同样拧紧着眉头朝阎玄墨狠狠瞪去。
听到他的这句话,阎玄墨的掌心在空中硬生生的停下,表情有刹那间的错愕,随后便明白过来,额角浮现出青筋,满脸的惊讶和恼怒。
我左半边的胳膊疼的头皮发麻,也没有多余的思绪去分析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