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懒得和时逸辰再争辩什么,躺在那里任由他帮我治疗。
腹部那里没有寒气传来,我也不会再想要呕吐,可我这心啊……也空荡荡的。
时逸辰也没有再说话,他的收放在我腹部的伤口处,有淡淡的阳气道法混着阴气的力量传来。
还有彼岸花覆盖在我的伤口处,从绽放再到枯萎,最后消失。
我惊讶的是,我似乎能感知到彼岸花微弱的力量,还有种说不出来的苦甜感。
对,就是苦甜,这种本该是矛盾的感觉却让我感觉很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时逸辰总算帮我处理完伤口,重新用施了道法的纱布将我的肚子一圈一圈裹起来。
但并没有结束。
他的手移动到我眼睛这里。
在揭开我眼睛上的那层布之前,他特地叮嘱我:“一芸,千万不要睁开眼睛,知道吗?”
我假装在睡觉,并不想和他多说一句废话。
他又和我强调了一遍后,这才缓缓将布揭开。
我没有听他的话,而是尝试着睁眼。
可我刚眯开一道缝隙的时候,眼睛忽然像遇到狂风骤雨一般,巨大的力量狠狠朝我的瞳孔戳来,几乎要压迫击碎我的眼球!
更加可怕的是,我看到了非常诡异恐怖的画面!
面容狰狞可怖的鬼魂,张牙舞爪的朝逃跑的人群冲去。
人们惊恐万状的奔跑着,那恐惧到极限的情绪让他们的五官看上去都扭曲了。
无论他们怎么跑,那群鬼阴魂不散的跟着他们。
其中的僵尸在抓到他们后,疯狂的撕扯掉他们的四肢,头颅,然后喝着他们血。
那些鬼魂抓到他们后,拼命吸食他们的阳气,这些无辜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瘪下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一具干尸。
不仅如此,就算是僵尸和鬼魂之间,也是相互厮杀着,一个比一个恐怖,满脸是血,甚至有些连头颅都被砍掉了一般,脑浆都朝外面冒着。
我所看到的画面太过混乱,残忍,疯狂!
我感觉到耳边都能听到他们痛苦害怕的尖叫,和凶狠残忍的大笑。
“啊!不要!不要杀他们!”我崩溃的捂住耳朵,不想去听,更不想去看!
时逸辰瞬间爆发出强大的道法,快速默念一串非常复杂的咒语后,双手用力盖在我的眼睛上,随后是一根针定在了我的印堂之间。
这一系列的动作和施出来的道法消耗了他不少力量,让他的呼吸都开始微喘。
刚才我所见到的画面逐渐消失,变成灰蒙蒙的一片,最后恢复成无边无际的黑暗。
“呼……呼……”时逸辰缓和了好久之后,这才松手离开了我的眼睛,将这根针拔掉。
我的身体还因为刺激和惊恐而微微颤抖着,惊魂未定。
“别怕,已经没事了。一芸,在翟奎浑浊阴气彻底消失,且没有我的道法保护之前,都不要尝试着睁开眼睛。”
时逸辰的气息靠近我,下一秒我便感觉他俯下身来,而我则是被他抱在怀里。
他动作很小心,很温柔的搂住我肩膀,低头吻住我的眼睛。
我没办法推开他的怀抱,不过侧头避开了他的亲吻。
除了阎玄墨之外,任何男性和我这样亲密接触,都会让我条件反射的产生生理上的排斥和恶心。
他的动作怔住,而后是无奈的叹口气,让我重新躺好在床上。
“刚才那些是什么?”我忍住喉咙的疼痛问他。
“是翟奎存在时的记忆,残留在他的力量中,断断续续传给了你。”
“记忆?也就是说,那些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我只感觉大脑里“轰隆”一声,整颗心猛的沉了下去。
画面中看到的那些被残忍杀害,变成干尸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
还有弱小无辜鬼魂被邪恶鬼魂残忍吞噬,自相残杀,也都发生过?
“没错,古人信鬼神,拿活人献祭,对鬼神无比敬畏恐惧,而那个时候,鬼魂也视人类如蝼蚁尘埃,随意处置。”
“可这些鬼魂,他们活着的时候也是人啊!他们转世投胎后,也会变成人继续活在阳界!他们就不怕轮到自己吗?咳咳……”
我情绪激动的问出声,只觉得荒唐离谱的可怕。
嗓子那里又是一阵撕裂的疼,让我止不住的干咳。
时逸辰帮我倒了一杯水,将我扶坐起来,靠在他的怀里,一点一点喂我。
我实在太渴了,没有拒绝。之前的愤怒也在出现活下去的想法后而逐渐消失,变得平静。
温水入喉,滋润了快干裂的喉咙,顿时舒服许多,疼痛灼烧的感觉也在缓缓减轻。
时逸辰很开心我没有拒绝他,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变好。
他一边动作温柔的喂我喝水,一边和我解释:“听过一句话吗?多年媳妇熬成婆,用在他们身上很类似。
他们活着的时候,被压迫,被欺辱,死后就会将这些怨念和不甘强加在无辜的人身上。这类鬼魂害怕转世,害怕承担这些伤害,所以才会变成恶鬼,逃离阴界鬼官的制裁,四处逃窜作恶。
千年前,他们为首的就是翟奎。”
我安静的听他说着这些沾满鲜血,黑暗和恐惧的过去,脑袋里一闪而过刚才探测他内心的话。
“你说你想让这天下太平,鬼魂不再伤害人类?这就是你的目的?”
“是啊,鬼魂是可怕邪恶,并且强大的存在,普通人根本不是对手,就算是现在的闻老先生和欧彻,他们又能对付得了哪个高阶鬼官?不过是和刹遗打成平手。要知道,阴界还有许多刹遗这样强大的鬼魂存在,他们一旦出现凶残的念头,整个阳界将会变成人间地狱。”
我别开头,不想再喝水,而是和他较真着这件事:“可如果不是阴阳裂缝出现后,导致两界平衡被破坏,阳界的灵异事件根本不会变这么多。阴界有阎玄墨坐镇掌控,那些鬼官哪敢放肆?”
“阎玄墨?嗤,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冥王?当初死去的那些人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他的双手也沾了鲜血。”时逸辰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