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阿华躲在窗帘后,借着客厅的灯光,有些紧张地盯着院子。
今天的天气有些闷热,看来起来要下雨的样子,天上云层密布,别说月亮,连个星得都看不到。
“呱,呱,呱,”外面水池的蛙叫声此起彼伏,阿华听着蛙叫声,没来由地觉得有些烦燥,吵得他都听不到那怪异到来的动静了。
阿华瞅了一眼他母亲的卧室,这两天那魈没有过来,他母亲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今晚吃饭的时候,还笑着对他说,过一段时间就不用阿华早起,让她自己来做饭。
想起母亲的笑容,阿华抚平了心中的波澜,再次集中注意力在院中,他要保护好母亲。
借着从窗口透出来的丝丝亮光,可以看到院中的阴影处摆了一个开口的陶瓮,阿华正在盯着,就是这个陶瓮,他怀里还握着那陶瓮的盖子。
天黑前,阿华去了那两个戏法师的住处一趟,那个长得很好看的戏法师就把这个陶瓮给了阿华,让他晚上打开盖子,将陶瓮放在院中。
据那个好看的戏法师所说,这个陶瓮里面放了一种魈十分喜欢的酒,若是魈来到他家,肯定会被那酒吸引。
等魈钻到陶瓮里面时,就需要阿华出场了,他要尽快地把陶瓮的盖子给盖上,虽然陶瓮中有一个禁阵,但只能困住魈一会儿,只有把陶瓮的盖子盖上,瓮中的禁阵和盖子上的禁阵结合在一起,才能将魈完全困住。
所以,阿华才一直紧盯着那个陶瓮,以免魈钻进去了还知道。
阿华瞟了一眼摆在窗前的沙漏,上面的沙子已经流下了一半,算了算时间,那怪异也差不多要来了,他再次打起精神,仔细盯着那个陶瓮,周围的一点动静都不放过。
嗯,那边的影子怎么格外黑?阿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正想看个仔细的时候,那团黑影动了,它动得非常快,一下子就冲到了阿华母亲房间的那边。
魈来了,但怎么和那个戏法师说得不一样,它直接朝他母亲那边过去了?阿华有些焦急,刚想起身出去,咦,不对,它又回来了。
阿华紧盯着窗外,屏住呼吸,他生怕自己呼吸声过重,会把魈给吓跑。
那团黑影似乎发现了陶瓮,它又慢慢地挪了回来,它先靠近了陶瓮,黑影开始伸长,想要钻进陶瓮里。
阿华心中一喜,手握紧瓮盖,准备冲出去,然后盖上盖子。
谁知,那黑影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它朝阿华母亲房间的方向挪了过去,阿华心中焦灼起来。
挪了几步后,那团黑影又停了下来,似乎还是舍不得陶瓮,它又绕了回来,阿华心中一松,又一紧,等着魈入瓮。
那黑影绕着陶瓮挪了几圈后,终于再次伸长身子,朝陶瓮里探头探脑,一开始还只有半个身子在里面,似乎是里面的酒水太好喝了,一下子,黑影全身都进去了。
就是这时候,阿华冲过去,把门推开,朝陶瓮跑了过去,魈似乎察觉到有人过来,陶瓮动了动,阿华连忙把盖子捂住瓮口,摁住陶瓮,魈在里面拼命地挣扎了几下,陶瓮跟着摇了几下,阿华直接坐在了陶瓮上,过了一会儿,陶瓮终于没了动静。
阿华松了一口气,他从身上拿出胶带,把陶瓮封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抱着它出了门,来到了两位戏法师休息的小店。
当时那位戏法师把陶瓮交给他,就说过,抓到怪异就直接过来找他们。就算他们没这么说,阿华也不敢把这么恐怖的东西留在家里啊。
阿华敲了敲门,很快,那位少年戏法师打开了门,他看了看阿华怀里的陶瓮,笑着点了点头,把陶瓮接了过来,说道:“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回去歇息吧,明天我和师父会再去你家一趟,给你妈看病。”
阿华再次朝这位少年戏法师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去。
明君抱着陶瓮,走进房里,对禾惠说道,“师父,阿华已经将魈抓到了,接下来怎么办?”
禾惠坐着喝了一口茶,指着自己面前的桌子,说道,“就放这吧。”
明君将陶瓮放在了禾惠,站在一旁看着,他很好奇禾惠会怎么处理这只怪异,会把它制作成道具吗?
禾惠从一旁的箱子上面,拿起短刀,把刀从刀鞘中抽了出来,然后竖在陶瓮上面,直接从盖子上扎了进去。
陶瓮动了动,就停住了,过了一会儿,一些光点从盖子上的裂缝冒了出来。
禾惠回头看了明君一眼,“好了,早点休息吧。”
明君和望笙都乖乖地爬上了床,拉过被子,闭上眼睛睡觉,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第二天,几人起来后,吃完早饭,就去了阿华家。
阿华打开了门,将几人迎了进来,他对他母亲说道,“妈,这就是我前两天遇见的医师。”
妇人看着禾惠,惊异于她的气质,连忙过来招呼道:“快请坐,来,喝茶。”
禾惠接过了茶,对着妇人说道,“你先坐,我给你把个脉。”
“好,好,”妇人连忙坐下,把手伸了出来。
禾惠搭在那妇人的脉搏上,感受了一会儿,然后松开手,“我要摸一下你的额头。”
妇人点了点头。
禾惠伸手过去,贴在妇人额头上,感受了妇人的体温,随后又仔细看了看妇人的眼睛,这才说道:“你这病还好,目前还是轻症,我给开个药方,你去药店买点药,每天晚上煎服一副,吃上半个月就好了。”
妇人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快就能好?”
阿华在一旁帮腔道:“说了,这个医师医术很厉害的。”
禾惠又从箱子拿出了一个小坛子,放在了桌上,“这个也是药,每天喝一小杯就好,不要喝多了。”
妇人连连点头,问道:“这药多少钱?”
禾惠想了想,“药方和药水,加起来,你给二个银元吧。”
妇人诧异地看着禾惠,比想像中要便宜啊。
“好了,”禾惠起身说道,“病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我去送送医师,”阿华连忙说道。
将禾惠几个送出屋子后,阿华感谢道:“这次真是多谢诸位了。”
明君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要是还有事的话,你再给我们写信就好。”
说完,明君朝阿华挥挥手,跟在禾惠身后远去了,阿华目送他们远去,直到看不到这两个戏法师的身影才回屋子。
……
“啊,这次真是亏大了啊,”走远后,明君计算了一下后,自言自语道。
望笙在一旁也拼命地点头,“亏了,亏了。”
在陶瓮里,用来引诱魈的,可是源酒,这可是堪比金子般的存在,何况最后给阿华他母亲用来调养身体的药水,也是用源酒兑成的。
哪怕是望笙,想尝一点点源酒也是很难的,这一次用了不少,明君和望笙都肉疼。
最后只是象征地收了二个银元,这亏本买卖要是做多了,明君和望笙怕是得天天去卖艺了。
禾惠在前面依旧面无表情,不想理会这两个活宝。
明君叹了一口气,揪着望笙的尾巴,追上禾惠,和她并排着行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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