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刘青这话,老羊头倏地一顿,回头看了看刘青说:“小青子,你真想寻个地儿休息一下?顺便找些东西吃?”
刘青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回应道:“那还用说,这都赶了一天的路了,我走的脚都麻了!再说了,看这天势暗沉的样子,好像随时都有下大雨的趋势,我们不寻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难道等着变成落汤鸡不成?”
说着,刘青朝我和楚非打量了过来,以征求我们的看法。
我本就身心俱疲,对此自不会有什么异议。
楚非稍顿了顿后,盯着老羊头问:“王大爷,听你刚刚说话的意思,这附近应该有什么地方可以容我休息一夜吧?”
老羊头沉了沉眉,神情稍显得有些凝重,这才回应道:“有是有,不过……”
还不等老羊头把话说完,刘青已快步上前,推就着老羊头说:“王大爷,你快别不过了,赶紧带我们去吧!对了王大爷,你能弄到东西吃?”
老王头明显被刘青的举止弄得有些懵了,被动地朝前走着,被动地点着头道:“能!”
“哈哈!”
刘青大笑出声:“太好了,我这饿得都快不行了,这要是再不吃点东西到肚子里,怕是还不等抵达五指山,我人已饿死了!”
老羊头苦郁着一张脸,几度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偏偏又缄默了下来。
我和楚非稍顿了顿后,这才朝着刘青和老羊头追上了上去。
接下来,我们在老羊头的带领下偏离北上之路,朝着靠西的一处山坳中走了去。
此时,天色已经越发漆暗下来,黑暗正由远而近地笼罩而动。
好在的是,我们在老羊头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占地院落外面。
这院落占地极广,四面都是砖瓦屋舍,隔着篱笆墙望进去,不难看到宽敞的院子以及那错落有致的屋舍。
院落就修建在山坳里,显得有些冷清凄凉。
刘青在看见这院落后,止不住地赞叹出声来:“真是想不到啊,这深山老林之中,竟然还有这么宽敞的院子!王大爷,这是谁家的院子?怎么修到这深山中来了?”
老羊头瞅了瞅刘青,可偏又张口而止了住。
这时,楚非说道:“王大爷,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处攒馆吧?”
“攒馆?”
我和刘青皆是一愣,神情中满是茫然莫名,根本就不知道楚非在说些什么。
让我们始料未及的是,老羊头在听到楚非这话后,竟点了点头,应道高:“没错,这里的确是一处攒馆,不过已经荒废很多年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羊头的神色显得凝沉不已,隐约间,我甚至还从他的眼神看到了意思的惧意。
好不等我作何疑问,刘青已朝楚非问道:“楚大小姐,攒馆是什么地方?”
楚非鄙夷地瞪了瞪刘青,解释说:“说攒馆你不知道,说义庄你应该能明白了吧?”
“义庄?”
听得楚非这话,我和刘青皆是一诧,神情中骇然来的丝毫不加掩饰。
好半响后,我们方才从震惊失措中缓过来。
刘青吞咽了口唾沫后,连连朝着老羊头靠拢了过去:“我说王大爷,让你寻个能遮风挡雨的地儿,你怎们把我们带义庄来了?这地儿,可是供死人休息的地方!”
话语方歇,老羊头已经将院门推开了来。
门开的一诧,一股凛冽的阴风兀地从院子里面吹袭了出来。
我和刘青冷不防地打了好几个哆嗦,这时,老羊头很是无奈地说道:“小青子,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在埋怨我了?我之前是想告诉你这些的,可你当时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刘青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辩驳些什么,可最后偏又沉默寡言了起来,显是被老羊头这话说的无言以对了。
我愣了愣,转而将视线落定在了楚非身上。
楚非一脸的镇定自若,回望了我一眼后,开口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处停尸的攒馆吗?你们用不着这般大惊小怪!”
说着,楚非率先朝着攒馆里走了去。
老羊头稍顿了顿,朝我和刘青打量了两眼后,这才跟着进了院子。
我和刘青面面相觑了一番,皆可见彼此眼中的骇然失措。
静默之余,我出声说道:“青子,你下墓的时候胆子挺大的,连死尸都抱过,一处一桩而已,你该不会吓得不敢进去吧?”
听我这般一说,刘青白了我一眼,说:“小天,你快别数落我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小子其实也害怕对不对?”
我尴尬笑了笑,没有多理会刘青,这便朝着院子中走了去。
也不知为何,我人刚一踏入到院落里,便觉浑身上下寒冷不已,似乎这攒馆内的温度都要比外面低上很多一样。
此时,老羊头已带着楚非朝着正前方的屋舍走去。
我和刘青对视了一眼后,这才急匆匆地跟上前去。
不消一会儿,我们来到了屋舍里。
让我暗松了口气的是,屋舍里面并没有如我所想象的那样,陈放着许多的棺木,而是摆列着许多平常之物,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屋子的最里面,甚至还有一张带着纱帐的木床。
还不等我说些什么,老羊头已开口说道:“很久以前,这附近还有许多的村寨,但随着战祸天灾不断,村寨中死了不少人,其中不乏许多客死异乡的人。因为丧葬观念不同,附近村寨的人可不敢将那些死在异乡之人的尸体随意埋葬,这便修了这么一处停尸的地方。”
话至此处,老羊头稍顿了顿,接着又说:“因为地处深山,无论是赶尸人还是背尸人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来这里一趟,这也使得攒馆中积攒了许多的死尸!再后来,村寨没落,人们都迁徙了出去,赶尸人跟背尸人也不再来这里,这便使得攒馆荒废了下来!”
经由老羊头这般一说,我们方才明白了过来。
稍以静默,刘青兀地问道:“王大爷,那这攒馆中可还有尸体存放着?”
老羊头点了点头,说:“有,而且还不少!你们进来的时候,想必也看见两边的屋舍里,里面全都停放着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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