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煮了我爹尸体的赖二娃。
听得我叱喝,赖二娃就若惊弓之鸟一般,吓得摔倒在雪地上。
不多时,我人已冲到赖二娃跟前,继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招呼。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不该偷鸡!”
赖二娃护着自己的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打的喘气不已,恶狠狠地盯着赖二娃,每每回想起当年的事,我这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虽说赖二娃与我爹的死并未什么牵连,但一想起这家伙竟然把我爹的肉给吃了,我便忍不住地想要痛扁他一顿。
见我收手,赖二娃连在怀里掏了掏,接着拿出一只小鸡来。
这小鸡仔早已闭气,死态狼狈。
赖二娃蓬乱着发,浑身脏兮不已,笑嘻嘻地将小鸡仔递到我跟前:“小祖宗,给!给你!别打我了!”
说着,赖二娃笑的更盛,露出一口满是牙垢的泛黄牙齿。
我觑了觑眼,沉眉之下,猛地一脚踢了出去。
受我一脚,赖二娃顿时倒将在了雪地上,接着一个翻身,仓皇地跑了出去。
他一边跑着,还一边惊慌地朝我回望着,那模样,似是深怕我还会继续追上去一样。
好半响后,我这才平复下来,转而朝着家中走去,可当我走到门口时,迎面的一道身影阻隔了我的去路。
我抬了抬眼,接着低下头来,轻唤了声:“爷爷!”
“哼!”
爷爷冷哼出声:“小天,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去欺辱赖二娃,你怎么听不进去?”
我只低着头,也不回话,心里却不服气。
见我这般模样,爷爷摇头叹息了一番,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屋子里堆放着许多的冥器,所谓冥器,也就是指的给死人用的物品。
有大件的纸扎神像,还有纸糊的童男童女,除此外,还有一些纸扎的建筑,如灵房、门楼之类的。
各类的纸扎物品堆满了屋子,看的人眼花缭乱。
“爷爷,你昨晚熬夜了?”
静默片刻,我这般出声问道。
接下张家人这活儿是昨天的事情,这短短时间内,爷爷就扎出这么多冥物来,想来定是昨晚熬夜赶扎出来的。
听我这般一问,爷爷稍停了停手,他那满是皱纹的额头,凝沉的有些深,望着我道:“小天,别废话了,赶紧扎个秀女出来!”
“秀女?”
我兀地一诧,转目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纸扎童男童女,不解地问道:“爷爷,纸人不是已经有了吗?”
爷爷微微笑了笑,说:“让你扎的秀女,不是给张家人的。”
“嗯?”
我稍稍皱眉,也没多问,转而拿起纸张、篓片,开始扎起纸人来。
爷爷说的秀女,并不是指的古时宫里选秀的秀女,所谓的秀,也就是靓丽的意思,他让我扎个秀女纸人,无非就是说让我扎个好看一点的女纸人罢了。
这么多年来,我跟着爷爷一起学习扎纸。
虽在在手艺上,我远不及爷爷那般娴熟,但好歹也能拿得出手。
花费了些时间,我扎出了一个秀女纸人来,长长的发,弯弯的眉,俏俏的眼....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对此,我很满意,忙向爷爷显摆道:“爷爷你看,我扎的秀女,好不好看?”
爷爷瞅了瞅我跟前的纸人,嘴角轻掀,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小天,把你扎的纸人,给邻村的刘麻子送过去!”
“刘麻子?”
我愣了愣,问道:“这纸人是给他扎的?”
爷爷轻点了点头,说:“赶快去吧,天黑了,可就来不及了!”
我挠了挠头,被爷爷的话弄得云里雾里,迷糊不已。
迟疑稍许,我抱着自己扎的女纸人赶往邻村。
据说这刘麻子成天都窝在家里,依着祖上留下来的一点家业什么也不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懒着等死,说的就是刘麻子这样的人。
“刘麻子为何要扎个纸人呢?”
我心下犯起了嘀咕,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按理说,只有家里死了人,出了白事,才会请扎纸手艺人来扎纸,可那刘麻子是个独苗,上无双亲,下无儿女,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子。
他要扎个秀女纸人,到底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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