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
武崇章气急败坏地冲白宇玄大喊着,要不是有侍卫拦着,估计这个年轻的侯爷已经冲过去抡起拳头把白宇玄一顿暴打了。
争执中,大殿里顿时乱作一团,武则天震怒之下突然头疾发作,就在她按着额头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夹带着潮湿气息的微风吹拂进来,挂在女皇身边的风铃发出清脆的铃声,银铃般的声响在大殿里回响,听到那铃声,女皇的紧皱的眉头舒缓不少。
站在一旁的上官婉儿见女皇冲自己使了使眼色,便冲殿内的侍卫高声道:“陛下有旨,将广汉候带下!”
“陛下,臣冤枉啊!”
广汉候急忙跪在地上朝武则天磕头喊冤,可额头隐隐作痛的女皇根本不像理睬这个本家的新贵,一挥手,示意侍卫强行将武崇章拖走。
“且慢!”
白宇玄急忙站起身拦住架起武崇章的侍卫,然后冲武则天笑道:“陛下,此案关系金爵针和武侯爷,还望陛下将侯爷留下,并将秦御医唤来”。
“白宇玄,你说秦昌明也涉及此案,你可有证据?”女皇抬起眼皮,尤其无力地开口道。
白宇玄嘴角微扬,回道:“草民检查过孔大人和刑部三位大人的尸体,他们的头上都有几个不起眼的针眼,那种细小的针眼只有针头细如发丝的金爵针才能做到!”
见武则天眼神似乎还有些犹豫,看来这个秦昌明因为医治武则天的头疾而很受女皇的信赖。
白宇玄冲武则天拱手道:“陛下,还请宣秦御医携带金爵针前来,草民有办法演示孔大人之死!”
坐在桌案前的女皇缓缓点头,大喝道:“来人,去太医院将秦昌明带来!”
片刻后,太医秦昌明在宦官的带领下缓缓走进了大殿。
“陛下唤臣来此,是否是头疾又发作了?”跪伏在地的秦昌明细声问道。
见到秦昌明来到,武则天将目光转向白宇玄,示意他可以演示了。
白宇玄急忙跑上前,从秦昌明的怀中取出金爵针,然后高举着手中的金针冲在场众人道:“陛下,各位大人,下面就让小人来演示一下孔大人是怎么死的吧!”
说完,白宇玄冲身边的侍卫使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将秦昌明按住,不知所措的御医被侍卫们按在地上,任由白宇玄取出金爵针,一根一根地扎进自己的头皮。
“草民用金爵针已经刺激了秦御医头上的数根神经,下面只需要一点点外界的刺激,秦御医就会跟孔令皖大人一样自我扭断脖子!”
听到白宇玄的话,秦昌明顿时面如死灰。
“你说的刺激是指什么?”见秦昌明神色异常,武则天猛地站起身,指着正将金爵针收回的白宇玄大声道。
年轻的白宇玄冲女皇深鞠一躬,然后走到武则天身后,取下一直悬挂在女皇身旁的风铃轻轻摇晃,清脆的铃声响起,只见瘫坐在地的秦昌明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便在众人面前不自觉地扭动着自己的脖子。
骨骼扭曲的咯吱声再次在武则天的宫殿里响起,站在一旁的宫人和武李两氏宗族纷纷惊愕地见秦御医的脑袋已经不自然地扭成九十度。
秦昌明的脸色已经变紫,他双手死死捧着自己的脸颊,想将脑袋扳回来,但奈何头颅和脖颈根本不由自己控制,他也只能徒劳地做着抵抗。
大殿里的咯吱声不断响起,秦昌明的双眼已经布满血丝,只要他的脖子再稍微扭动一点,便会成为第二个孔令皖。
风铃突然被白宇玄扔在地上,并抬起脚踩烂,清脆的铃声戛然而止,秦昌明不由控制的身体又瞬间夺回控制权,并无力地瘫倒在地。
“陛下,草民查问过在孔大人生前伺候过他的妓馆女子凤娘,她说当初给孔大人下药时,曾经有一个戴着兜帽的神秘人进入过孔大人所在的雅间,草民若是没有猜错,那人就是给孔大人施针的秦御医,而且您已经看到了,金爵针、风铃如同一道无形的咒符,能控制人的行为于无形,他们安排秦昌明在您身边假借头疾给您诊治,又将风铃放在您的身边,其险恶用心不言而喻啊!”
听了白宇玄的话,武则天指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秦昌明大声道:“将这个乱臣贼子带下去,朕不想看到他!”
见秦昌明被人带下,白宇玄得意地瞪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武崇章,干咳一声继续道:“草民对罗摩水进行过一番检测,发现那罗摩水中含有罂粟的成分,孙医圣说过,罗摩水在天竺已经绝迹,市面上也不可能有罗摩水出售,因此要想获得罗摩水只能现做,而城外草民已经托冥捕司查证再三,确认并没有人大规模种植罂粟,因此,为了查证整个洛阳城里都有谁家有制作罗摩水材料的罂粟花,草民只好领着冥捕司的人几乎将洛阳城的权贵皇族府邸搜查个遍,结果我发现,偌大的洛阳城只有侯爷您家种植有大量的罂粟花!”
听到对方的话语,武崇章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日白宇玄和苗笑婷在他侯府花圃里看到的美丽花朵,正是稀有的罂粟花。
“草民之前一直都想不通,凶手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让陛下和数十万百姓接触到罗摩水的呢,要知道罗摩水味道刺激,一般人是不会主动接触或者服下的,直到我回想起国子监那件因沾了鸟粪而被清洗晾晒的衣服,我才恍然大悟”。
白宇玄高举手中的鸽子,亮出绑在鸽子腿上的小竹筒说道:“原来凶手将罗摩水装入小竹筒中,再将竹筒绑在鸽子的腿上,让鸽子在雨天中飞翔,这样从竹筒里流出的罗摩水就混入雨水中散布到洛阳城的各个角落,神都水井无数,地下的井水又全部相通,因此难免有数滴罗摩水落入井水之中,城中百姓正是饮下了混有少量罗摩水的井水才在梦里做了同一个梦的!至于陛下会沾染罗摩水,自然也是接触了天上的雨水罢了。陛下,此时要是派人前去饲养这些鸽子的皇觉寺,一定能找到广汉候的其他犯罪证据!”
说完,白宇玄一脸得意地望向脸色煞白的武崇章:“侯爷,您当初对草民说这一切都是李家人在背后作祟,还案中派遣刺客假意刺杀我们,并指使投靠了您的大理寺卿裴德馨参与本案的调查,还给我提供假情报,这一切都是为了将嫌疑引向李家,引向长乐候身后的皇嗣,您企图借陛下斩杀太宗皇帝最宠爱的侄子一事发难,让陛下以为是李家人在背后作祟,为的就是想借陛下的手打击李家,拔掉皇嗣这颗眼中钉,然后再操控陛下将皇位禅让给你,草民猜的没错吧?”
没等武崇章开口辩解,白宇玄继续道:“而且草民托人查过,呈报给陛下的密奏的确是从凤阁转发,但是负责呈报密奏的却是负责宫廷禁卫的千牛卫,而您又官居左千牛卫偏将军之职,所以说,您其实早就知道密奏渤海王谋反的就是孔令皖大人!”
说完,白宇玄冲站在自己身旁的上官婉儿俏皮地眨了眨眼,昨晚他找上官婉儿除了询问密奏的细节,还询问了大理寺卿裴德馨在洛阳接触最多的人,没想到那人竟然是广汉候武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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