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宇玄走进冥捕司不久,一队人马将白宇玄要的大木箱从国子监抬了回来,苗笑婷换了一身干衣服后来到白宇玄门前,敲了敲门发现无人应答,便推开了他的房门,门扉被推开,一股刺鼻的味道涌入鼻中,呛得她咳嗽了好一会。
“你进来干嘛,罗摩水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鼻孔堵着棉花的白宇玄回头冲苗笑婷坏笑。
“你这是在做什么!”苗笑婷捂住鼻子朝白宇玄大声问道。
只见白宇玄背对着她坐在桌前,桌上摆放着数个碗碟,还有几个装有透明液体的窄口玻璃管被夹在一跟蜡烛上加热。
苗笑婷好奇地走到白宇玄身边,只见他正趴在桌上,双眼直视玻璃管中被烛火烧得翻滚沸腾的药水。
“我这是在检测罗摩水的成分”。
白宇玄说完,用夹子将玻璃管夹起,再将被煮沸的罗摩水倒入一个盛有半碗清水的碗中,随着罗摩水与碗中清水相聚,一碗清澈的清水瞬间变成绯红色。
见此,白宇玄一脸兴奋地站起身来:“果然没错,罗摩水里真的含有罂粟!”
“罂粟?那是什么?”苗笑婷好奇地看着碗中的清水缓缓变成绯红色的液体。
“罂粟是一种外观非常美丽的花朵,它来自西域,因数量稀少、花朵色彩艳丽而被显贵们养殖在自己花圃中以供自己观赏,此花价格昂贵,生长条件也要求苛刻,因此就算在洛阳,估计也只有极少数显贵才种有此花”白宇玄交叉着双手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一队身穿黑色官服的嘲风卫大步走了进来,黑着脸的袁守义从人群后走出,沉声道:“我这里有两个坏消息要告诉白先生,第一,金爷和他全家果然如白先生所说化作焦尸,仵作根本没法从尸体上找到任何线索;第二,刚刚大理寺传来消息,刑部有三名值更的大人跟孔大人一样,在衙门里当着众人的面扭断了自己脖子”。
“又有人跟孔大人一样扭断脖子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苗笑婷和白宇玄大吃一惊,没想到孔令皖之后,又有人跟他一样突然横死。
眉头紧锁的白宇玄冲袁守义拱手问道:“敢问大人,那三位刑部的大人他们生前所任何职?”
袁守义背负着双手,望向白宇玄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他们三人是刑部的主事,之前曾经与大理寺少卿孔令皖大人一起秘密调查渤海王谋反一案”。
“又是跟渤海王谋逆案有关!”
苗笑婷惊叫一声,快步走上前冲自己的顶头上司低声道:“没想到才短短数日,就又有当初调查渤海王谋逆案的人横死,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待天亮后,此事定然传遍神都,朝廷上下将会人心惶惶,而民间关于先帝英灵对陛下布满的谣言将会传得更甚!”站在身边的白宇玄打开紧闭的窗户,望向窗外还在下着大雨的阴暗天空呢喃道。
“如今金爷已经死了,我们的线索等于断了,下面该怎么办?”苗笑婷焦虑地望着袁守义和白宇玄,默默地捏紧了拳头。
袁守义眯着眼望向站在窗前静思的白宇玄:“白先生,下一步你觉得该怎么办?”
白宇玄撅着嘴沉思片刻,迈步走出房门道:“烦劳袁大人先调查金爷死前跟谁接触较多,苗大人带上凤娘,我要看看那三位大人的尸体!”
大理寺阴冷的停尸间,此时门外天色已晚,夜幕下的停尸间阴气森森,使得站在白宇玄身后的凤娘紧张无比,她一直偷偷拽着白宇玄的衣角生怕对方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
此时的大理寺除了少数人员留守外,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家,空荡荡的停尸间里只有白宇玄,苗笑婷和凤娘三人。
停尸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被夜风吹响的风铃声,苗笑婷打开紧闭的窗户,让外面清新的空气涌入进来,将屋内沉闷的空气驱散。
夜风袭来,屋内的烛火不安地摇晃起来,借着闪烁不定的烛光,白宇玄紧皱眉头仔细翻看桌上的案卷,根据上面记录的目击者供词,他得知那三名死者跟孔令皖类似,都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发狂,脑袋突然不受控制地当场拧断而亡。
躺在床上的三具尸体脑袋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身体朝上,但面部朝下,露在上面的只有恐怖的后脑勺,白宇玄将三人已经断开的脑袋反转过来,见他们面色狰狞、双眼充血,看来死得非常痛苦。
白宇玄俯下身子,在三具尸体上闻了闻,然后指着冰凉的尸体,询问躲在身后脸色煞白的风尘女子:“凤娘,这三人你见过么?”
凤娘怯生生地瞅了一眼尸体,然后伸出颤抖的胳膊指着其中两人说:“奴家之前在天香楼见过这两位大人,当时他们因为一个姐妹跟另一伙客人起了很严重的争执,甚至差点打起来,所以奴家才对他们有点印象”。
“原来如此……”
白宇玄点点头冲凤娘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继续躲在自己身后了,然后他转向身旁的苗笑婷说道:“这三位大人的尸体上都有罗摩水的气味,看来这个案子的关键就在那罗摩水上,咱们先回去吧,明天咱们俩一大早得先去见陛下!”
“见陛下?你今天才见完皇上,怎么又要去见?”
白宇玄打开房门淡淡道:“明天我们得去几名显贵的府邸进行一番搜查,没有陛下的特旨谁敢硬闯?”
三人刚回到冥捕司正巧与骑马归来的袁守义碰个正着。
白宇玄急忙下马冲袁守义拱手道:“哎哟,袁大人那么快就回来了,可有查到那个金爷最近与什么人接触最多么?”
袁守义面无表情地下马走到白宇玄身前,并掏出本小册子说道:“本督事带领一百兄弟将南市挨家挨户都询问个遍,得知那个金爷最近一段时间来接触的人有七十七人,我们排查后发现其中有一人很有嫌疑!”
“谁?”白宇玄和苗笑婷异口同声地问。
袁守义嘴角微扬,露出白宇玄见到的第一个笑容:“那个人虽然每次出门都带着头套不愿将面目示人,但是我从金爷家邻居口中得知,那人嘴角上有个明显的胎记,走路还有点跛”。
苗笑婷低头沉思片刻突然一脸惊愕地大叫道“大人难道说的人是刘襄?”
“刘襄是谁?”白宇玄一脸好奇地问袁守义。
“那个刘襄就是长乐侯李冬的管家,平日里喜好在洛阳城里结交各类豪杰,因此也没少和大理寺打交道,我们跟这家伙也快算老熟人了,而刘襄的主子来头不小,是当今皇嗣的表叔长乐侯,曾经官至太子府詹事”袁守义走到白宇玄身边低声说完,冲大家摆摆头示意所有人先回到冥捕司里再商议。
回到大堂之上,袁守义端坐在书案前询问白宇玄:“我们已经按照先生所说调查完金爷生前接触的人,并查出那个刘襄此时仍在长乐侯府中,我已经派人在府外暗中监视,刘襄一旦出门便将其缉拿,不知先生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白宇玄堆起笑容,一脸佩服地冲袁守义拱手道:“暂时没有什么安排了,白某才去大理寺查看尸体的功夫,大人竟然那么快就调查完金爷生前接触的所有人,并做出缜密安排,冥捕司办事果然神速,白某佩服!”
“那白先生下一步准备怎么调查,需要袁某派人去提领刘襄前来审讯一番么?”
“这个暂且缓一缓,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白某明天先要进宫面圣一趟,之后我们再去见见那个刘襄”白宇玄脸色有些沉重地冲袁守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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