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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民国诡案录 张佳竹 6786 2024-02-07 15:01

  可是屋内明明有亮光,我心中奇怪,便后退了几步再次确定了一下。屋内确实有光,我便又对上了门缝去窥视屋内。可是等我将眼睛贴上去时,顿时又什么都看不见了。这可真是有些奇怪,我挠挠头,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手电筒打开去照里面。

  就在这时,屋内忽然传来了一阵衣袂飘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里面行走带动了衣物。紧接着我的眼前便忽然一亮,眼前的黑暗散开了。眼睛能视物了,但是我却一下后背绷紧了,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

  因为我刚才之所以什么也看不见,是有个东西和我一样贴在门缝上,正在往外偷觑着我。而一般人的衣服走起路来是不会飘动的,除非……衣服里没有人。可是,没有人穿的衣服怎么会自己凌空飘动?

  这真是骇人之极,我整个人顿时亡魂大冒,身上的冷汗也一下汹涌而出,周身寒凉。发干的喉咙甚至让我咽不下口水,我想往后退去,但整个身子却僵住了,就像被屋内的“人”拽住了领子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正因如此,我反而维持原状,还是保持着眼睛向内窥视的姿势,继续看着屋内的情形。屋内光线极其微弱,只能勉强看到内里。那件飘动的衣服从门后慢慢往后飞去,明明衣服里没有人,却被撑住了没有散落。

  衣服飘到之前“周寻山”坐过的椅子上,然后忽然一矮,像是背对着我坐到了椅上。当时我们初次见“周寻山”,他就是这么背对着我们坐着,与此刻的情景几乎如出一辙。我恍惚间几乎觉得这衣服就要开口对我说话了。

  霎时间各种想法都涌入了我的脑海,我想到王红尔与“周寻山”来往了这么多年,居然从未被人发现过,心中更是一沉。屋内的光线来源于一截细小的蜡烛,蜡烛此时被放在了桌上,已然快要烧尽,烛芯发出噼啪之声,似乎是要在熄灭之前恐吓一下黑暗。

  我被这屋内诡异的气氛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一时间进退失据,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屋内的蜡烛烧到了最后,火苗摇了一摇,似乎无限留恋着这世间,却最终还是难免要坠落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烛泪渐渐也要燃尽了,黑暗觊觎它的领地,正在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得手。这时我经过了最初的惊吓后,三魂七魄也渐渐地回到了身上,忽然歪过头看了看桌上那岌岌可危的蜡烛,想到了一个问题。

  鬼需要点蜡烛吗?

  就在我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屋内的蜡烛再也支撑不住了,拼尽全力跳跃了一下,就此与世长辞。我在黑暗大获全胜的同时忽然伸出手去,将屋门推开了。门咿呀叫出声来,似乎惊奇于为何我的胆子忽然变得如此肥壮。

  我跨进屋内,深吸了一口气,冷不丁按亮了手中的手电。蜡烛刚刚逝去的光亮顿时又借尸还魂杀回屋内,夺回了自己的领地。我举着手电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手电的光剑到达屋角的时候,一个男子微微张着嘴望我,一脸的呆滞,就像被这一剑刺中了似的。

  在他手上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竿,竹竿顶端系着一根细绳,细绳下则挂着一个衣架。衣服就穿在衣架上,只要挥动竹竿就能让衣服在屋内飘来飘去。室内的光线太弱,竹竿下的线又有些长,所以线在屋内隐去了形迹,我便自然不会去注意连着线的竹竿。而刚才我看到的一切,都是这个男子握着竹竿在屋角主导的。

  那男子见我识破了他的诡计,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站在那一动不动,似乎在假装自己还会隐身。我和他四目相对了老半天,见他一点开口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问道:“你是在假装自己不在这屋里吗?”

  “你是什么人?”那男子终于肯开口问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我脸一沉,低声喝道。

  那男子一哆嗦,继而便挺起胸脯道:“我管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私闯民宅?”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我阴恻恻地道,心中笃定得很,谁会在自己家里装神弄鬼啊。果然,那男子被我反问后,顿时眼神闪烁。我见状趁势又道:“我是从保安团过来的。”

  这我可没骗他,我确实是从保安团过来,至于是不是保安团的人,他又没问,我自然用不着讲。那人听了这话差点腿一软,将手上的竹竿一丢,举起手哭丧着脸道:“我可什么都没偷。”

  我走过去,用手电上下晃了他一会儿,嘴里随意道:“你是住在这里的邻里吧?”

  那人呆呆地道:“你怎么知道?”

  我哪知道啊,就是瞎猜的。不久之前保安团刚过来打听过这里的事,想必邻居们都知道了卓岳已然失踪,所以这巷子里的两户人家都空了。这人得知消息后,大概觉得可以下手了,便趁夜过来想寻摸点东西,不料却被我碰了个正着。

  其实我趁夜过来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是不想在保安团待着,所以才过来随意看看,此刻既然遇上了个人,那是再好不过。看这人一脸的惊恐相,明显有贼心没贼胆,又是这里的邻里,正好向他打探些事。

  “家里还有蜡烛吗?”我也不知手电能用多久,便开口问他。

  “啊?”他愣了一下,随即便忙不迭地道,“有。我去拿。”

  他说着到处翻动了几下,不知从哪又翻出来几截蜡烛。我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模样,不禁心中一动,“你不是第一次到这来?”

  那人抖了一抖,惊恐地道:“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偷啊。”

  “你说实话我就不追究你,否则……”我冷笑一声,自觉这话里恐吓意味十足。那人闻言果然连连点头,一边将蜡烛点上了,就放在刚才的桌上。

  “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可曾遇见过什么人?”我问他,将手上的手电按掉。

  “没有啊,这屋子没人住。”那人挠头道,“只是每隔几日,就有个妇人上这来收拾一下屋子,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每次来都觉得这屋子没什么变化。哦,她每次过来还会带走几件衣服回去浆洗。”

  他说着又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猥琐的表情,“你猜这衣服是谁的?”

  我偏不猜,而是瞪了他一眼。他被我瞪得一缩脖子,悻悻地道:“我觉得这衣服就是卓岳的。那妇人是卓岳的姘头,却胡说什么这里住着一个人。骗鬼呢,谁也没见着她嘴里的这个人,这都多少年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他觉得这屋子就是那妇人和卓岳私会的地方。因为两所宅子连在一起,连中间的墙都是共用的,这里又独占了一条巷子,旁人无事不会到这里来,用来私会真是再合适不过。

  我被他说得悚然一惊,我竟然没有想到过这个可能。那就是,根本没有什么“周寻山”,一直以来我们见到的人就是卓岳。这也能解释,为何王红尔与“周寻山”交往了这么多年,却从未有人见过“周寻山”。

  所以王红尔和卓岳,其实是一伙儿的!

  眼前这人虽然有贼心没贼胆,却看穿了卓岳和王红尔的关系,所以才敢晚上到这里来。想到这我不禁又有些好奇,按说这地方也没什么贵重东西,为何这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来,难道是怕这屋子里的蚊子无人照料吗?

  我将这问题问了他,他有些讪讪地,还有些羞赧,“我真不是贼。就是……就是跟家里那位吵架了,没地方去,才会偶尔到这来睡一觉。”

  敢情这位是因为家里有位女英雄,他不能力敌这才流落此处的。我苦笑了半晌,又摇了摇头,“你说这里是那位妇人和卓岳的私会之地,这不对啊,卓岳家中有妻子吗?如果没有,他二人大可正大光明地来往,何至于要这般偷偷摸摸?”

  “卓岳家中是没有妻子,但保不住那位家中有丈夫啊!有这地方过渡一下,万一被人发现,不是还有个说辞吗?”

  这话说得居然也很有道理,不过此时我自然知道事情并非如此。王红尔和卓岳两人掩人耳目筹划了这么多年,必定所图甚大。但是在黄金失窃案后,卓岳消失了,王红尔却自投罗网,让自己被抓进了保安团。

  这又是为了什么?如果王红尔不是脑袋坏掉了一心求死,那么她必然是有恃无恐,认为自己即使被抓进了保安团,也可以安然脱身。

  卓岳出面制造了黄金失窃案,这躲不过保安团的耳目。所以她这些年凭空捏造出一个“周寻山”,就是为了既能和卓岳协商筹谋这个计划,又能不和他直接扯上关系,以防止在黄金窃案发生后,被保安团马上发现他们是同伙,立即对她采取措施。

  “所以她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进入保安团!”我想到此处,不禁失声叫了出来,紧接着便又否决了,“不对,她不是为了进入保安团,而是为了进入县警大牢。”

  眼前的男子奇怪地看着我,不知我在发什么疯。我无心理会他,脑中还在急速转动。肥仁兄说过,县警大牢中关着一位叫周寻山的人,而卓岳借用的化名也正是周寻山。所以王红尔进入县警大牢的目的便呼之欲出。

  她是为了那位周寻山而来的。

  难不成她要劫狱?我心中转过这个荒唐的念头,随即便打消了,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现在卓岳不知所踪,如果我上述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么他便是王红尔的倚恃。如果黄金还在他手上,那么按照肥仁兄的说法,别说让他从县警大牢中放人,就是让他将县警局拆了,他也会照做。

  可卓岳并没有将到手的黄金拿走,反而用来陷害我们,同时也将王红尔送到了保安团的手上。那么他究竟还有什么倚恃,可以将王红尔救出,同时还能胁迫保安团放了周寻山?

  难道,他还能从保安团手上再偷一次黄金?上一次的黄金窃案中出现了水和鱼,还有那条溪流,我们都已知道那是怎么来的。这些故弄玄虚的障眼法其实一点都不复杂,但是黄金到底是怎么被偷出库房的,却仍然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而卓岳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是要将这谜一般的手法再用一次?

  我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始终不得其解,想不通卓岳是怎么将黄金带出库房的,只好作罢。我这一次来本不指望有什么收获,却意外受到启发,得知了王红尔和卓岳是一伙的,两人的目的极有可能便是那位真正的周寻山。

  既然如此,追查的重心自然便该转到这位周寻山身上。我想到此处转身便走,那位被女英雄赶出家门的好汉见我要走,讶然了半晌,道:“这……这就走了?”

  我转过身,“要不,我留着陪你?”

  “那你还是走吧。”他忙不迭道。

  我无心与他依依惜别,走出屋外后便迅速回转到保安团。守卫认得我,得知我要找肥仁兄后告诉我,他押着季明媚和王红尔一起去县警大牢了。不过肥仁兄走前留了话,如果我来找他,便叫人带我去县警大牢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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