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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民国诡案录 张佳竹 6736 2024-02-07 15:01

  照当时黄金失窃的情况来看,是这箱中忽然被注满了水,而顺着箱底则出现了一条溪流。箱中的水开始慢慢流入溪流,而黄金变成了真正的大黄鱼,从箱中跃出到溪流中,然后顺着溪流游走了。

  而箱中剩下的那条大黄鱼,因为没有能跃出箱子,所以在水流干涸后死在了箱内;至于水沟中的那根金条,则是因为有条“大黄鱼”没有能及时钻入淤泥,被卡住了所以又变回了金条。

  这一条大黄鱼和一根金条前后呼应,都让人想到这是金条和大黄鱼之间的转换,“证实”了这样一件近乎妖术的事确实发生了。季明媚和王红尔也看得也认真,不过都没说什么。我查看了箱子之后,又顺着箱底的溪流一路走到了库房的墙角处。

  溪流就是在此处被墙隔断,在库房外又续上了。我在墙角处和箱子之间来回走动了几遍,季明媚见我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喂,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在走完第五遍后,抬头对肥仁兄道:“请你叫人用水再将那口箱子注满。”

  肥仁兄闻言并未问缘故,而是一言不发就挥手叫人按我说的去做了。箱子很快便被注满了水,我在箱子边上蹲下,一眼不眨地盯着它看。季明媚等人莫名其妙,也蹲在我身边看着水慢慢从箱底流到了溪流中。

  水流得并不快,所以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注满了一段溪流。我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忽然从地上蹦了起来。季明媚和王红尔同时吓了一跳,季明媚惊道:“怎么了?”

  “啊,”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在这蹲了一排,你看这溪里的水像不像是我们贡献的?”

  “什么啊,你真恶心!”季明媚面色绯红,差点拿拳头捶我。我轻咳一声,心说我这不就是觉得这姿势不太雅观,这才站起来的吗。

  肥仁兄和王红尔倒是没说什么,而是也盯着溪流看了半天,接着肥仁兄便问我:“然后呢?”

  “然后你们发现了吗,”我答道,“这箱子里的水,根本不足以注满这条溪流。”

  金条吃重,但是占地却不大,所以这口箱子不到一尺长,装的水也有限。加上库房的地面是黄土夯实的,本身也有些吸水,故而箱中的水虽然铺满了溪流,却只能堪堪将之湿透,根本不足以让鱼从其中游过。

  “哦。”肥仁兄若有所思,“所以箱中的金条,是不可能变成大黄鱼后游走的?”

  “不错。”我颔首道,“所以这也确实如你所言,不可能是什么妖法。金条确实是被人偷走的。”

  “但是怎么偷呢,这库房只有一个门,此外没有任何进出口,而门又锁着,钥匙在我手上。”肥仁兄歪着头,整张脸在灯光下看来红扑扑的,活像他刚才吃的那两个石榴显灵了。

  “我觉得不应该先问金条是如何失窃的,而要先问这箱里的水和鱼是怎么进来的,这条溪流又是几时挖的。”

  “那依你之见呢。库房没有任何其余进出口,鱼和水是如何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进来,还有这条小溪,又是谁挖的?”

  “既然这几样东西出现在库房里,说明肯定有人进来过,只是或许你们并未在意而已。”我凝神想了想,“在库房失窃前,最后一次开门是什么时候?”

  “库房外每日都有壮丁巡逻,我每隔一段时日则会开门检查一次,至于多久一次并无规律。”肥仁兄皱眉道,“失窃前最后一次开门?啊,我想起来了,大约四五日前,库房里忽然传出一股恶臭,让人闻之欲呕。”

  肥仁兄说,当时巡逻经过的壮丁闻到恶臭,急忙去回报了他。他随即便赶来将门打开,却发现库房中不知几时竟多了许多死老鼠,都已经开始腐烂了,蛆虫爬得满地都是,看得人忍不住干呕。

  附近有几只野猫经常出入,所以他们当时都觉得这是那几只野猫干的好事。库房的门底下是有缝隙的,人绝对进不来,但是猫却不一定。既然出了这样的事,自然要找人来打扫库房。

  这事没什么人愿干,肥仁兄自己也受不了这股恶臭,干脆便叫当时在团部打理花草的花农来做。这花农看了库房内的情景,也是干呕一声,并不太情愿做这事。不过他也不敢违拗保安团的人,只好硬着头皮提着两桶水进来了。

  保安团的人被恶臭驱逐出了库房,所以当时库房内只有花农一个人。非但如此,为了阻止恶臭追杀出来,他们甚至将库房的门掩上了。不过即使这样,他们还是守在了库房的门外。库房没有别的出口,只要守住了门,就不用怕花农从库房中窃取什么。

  因为蛆虫爬得到处都是,所以那花农带了种花除草的锄头进了库房,在里面忙碌了好半天之后才敲门,示意他们开门放他出来。他们将门打开后,那花农第一时间便冲了出来,在一旁吐了好一会儿。保安团的人等他吐完了,又浑身上下搜查过了他,这才放他离去。

  “当时因为库房内实在恶臭冲天,我也没有再进去检查。现下听你这么一说,想来鱼和水都是他带进库房的。他当时带了水桶进去,这可以解释箱子里的水和鱼怎么来的。他又带了锄头,可以挖出小溪。”

  肥仁兄沉思道:“所以这事大概就是那花农做的,死老鼠也是他从库房门缝底下丢进去的。不过即使如此,他当时离去时身上未带任何东西,这是可以肯定的。再说了,一千两黄金让一个人搬动都有些吃力,也绝不可能藏在身上。那么,他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黄金运走的呢?”

  我歪过头看了他一会儿,“这我还不知道。但是花农的嫌疑如此明显,你们之前就没想到过他?”

  “想到了。当时黄金失窃,我们第一时间就将全部的人都派了出去,我也去找了这花农。但是他家中早已铁将军把门,人也不知所踪。”肥仁兄沉吟了一下,又道,“你们一定想不到,这个花农会是谁。”

  他想到了这事可能是花农做的,之前却一句话都不提,非要等我问了才说起。我心中颇有些气愤,不过此刻人在屋檐下,对他也无计可施。他方才那句话,自然表示他和我们都认识这个花农。

  但是自从我们到此地后,只认识周寻山和王红尔两个人。王红尔他已经见过了,自然不会是她。而周寻山他又根本没见过,甚至不承认其存在,那他说的还会是谁?我正有些疑惑,季明媚却扯了一下我的衣袖,对我使了个眼神,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我用征询的眼光看着她,还是没明白过来。季明媚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卓岳!”

  “原来这个花农,就是卓岳!”我失声叫了出来。

  “不错。”肥仁兄道,“卓岳进入了库房,‘周寻山’则将你们带到了黄金出现的地方,这两人必然与黄金失窃有关。照时间算,黄金窃贼有充足的时间离开这里。但是最后黄金却出现在了山里,而你们又在黄金旁。这一切看起来,就像他们偷这批黄金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你们一般。”

  他说得通透,我们纷纷点头。王红尔这时也不再坚持周寻山不是人,只是脸色还是有些怪异,想必一时还不能平静接受这事。

  “可如果这样,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值得卓岳和周寻山花这么大的代价去陷害?”

  别说他不明白,我们也稀里糊涂,若说对我们有什么仇恨,这么大一笔黄金砸也将我们砸死了,有人却用它来陷害我们。肥仁兄还在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我们,我无奈之下,只好将来这里寻找卓岳的目的说给他听了。

  他听到卓岳还参与制造了草堂窃书和文岭山崩,愣了半晌,然后才咂嘴道:“这人犯的事儿不少啊。可要说他是为了避开你们才制造了这事,那也说不过去。要避开你们,躲出去不就完了吗,至于这么大动静?”

  谁说不是呢,这事现在说是说不明白了。反正肥仁兄是将之栽到了我们身上,所以他又问我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查?”

  “她与‘周寻山’来往了这么多年,但是却只有我们三个人看见过他,这太不合理了。”我指着王红尔道,“我们都见到过‘周寻山’,是真真切切的一个人。但是为什么其他人都看不见他呢?如果他真有能让人看不见的本事,那么会不会就是他用这个神奇的本事,从保安团窃走了黄金?”

  “言之有理。所以,你去‘周寻山’家看看吧。”肥仁兄点点头,“有事就回来找我。”

  “你肯放我们离去?”我闻言大喜,季明媚也喜出望外。

  “你,不是你们。”肥仁兄转身往库房外走去,“至于她们两个,我会送她们去县警大牢。所以,回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说着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剩下王红尔眼巴巴地看着我,仿佛对我有什么指望似的。我干笑一声,心想我跟这位大姐根本也不熟啊,她为什么用这种望穿秋水的眼神看着我?

  季明媚倒是豁达,对我道:“你去吧,自己小心。此事必然与那位真正的周寻山有关,我正好去县警大牢看看他,探询一下为何陷害我们的人会用他的名字。”

  此刻我们也别无他法,只好如此了。保安团的人将季明媚和王红尔都押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此刻天色已然开始暗下来,肥仁兄还叫人拿了个手电筒给我,方便我去“周寻山”住宅查探。

  眼下手电筒还是个稀罕物,我虽然知道有这东西却从未用过,一时间也有些新鲜,站在那摆弄了一会儿后才出了门。虽说肥仁兄已经扣押了季明媚做人质,不怕我一去不回。但他竟然真的完全不派人跟我一块去,也还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总觉得他应该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但此刻却完全看不出来,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周寻山”和卓岳所在的巷子里只有两户人家,与其他人都不比邻,所以我们当时只能去隔壁打探。按说此时卓岳已经不知所踪,而“周寻山”在陷害了我们后,也不大可能会再回这里来,巷子里已经漆黑一片才对。

  然而等我走到了巷口,远远地已经能望见他家的庭院时,却赫然发现巷子里闪现着一丝微弱的光。

  邻居们说他们都不大上这里来,所以我见了这光大为吃惊,急忙快走几步向着光亮处行去。走了几步后我想了想,怕惊动了里面的人,就又将手中的手电筒按灭了,将脚步放轻,这才靠近了光亮处。

  光是从“周寻山”住处发出的,相当微弱,若不是我走惯了夜路眼神还好,恐怕根本发现不了。我轻手轻脚地走进院子,踮起脚透过门缝朝着屋内望去,不料眼睛一对上门缝,竟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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