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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民国诡案录 张佳竹 8851 2024-02-07 15:01

  卜鹰趁那岳老二刚走到楼道口,迅疾起身走到了他身后跟着走了下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岳老二肩膀一抖,嘴里急道:“别闹。”等回头看见是卜鹰,又是一愣,“你谁啊?”

  “嘿,三太太一个人能吃多少东西,急着回去作甚,玩两把去啊。”卜鹰笑嘻嘻地道。

  “你认识我?”岳老二奇道,“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那何老头你认识吧?”何老头先前也在秦家当过许多年厨子,想来跟这岳老二是认识的,所以卜鹰张口就来。那岳老二果然上当,恍然大悟道:“哦,这老家伙,还没把裤子输掉呢?”

  “你再加把劲就快了。”卜鹰道,“怎么着,玩儿去啊?”

  “今日不行,到时辰了,得回去做饭。拿了人工钱,不能糊弄主家啊,是不是?”岳老二说着又往下走了几步。

  “你说这三爷不在这么些年了,三太太一个人苦熬着,也怪不容易的啊。”卜鹰感叹道。

  “这人活着吧,就没个容易的事,三太太岂止不容易,那简直是心酸呐。她压根就没见过三爷的面,就被送进府里了,这么些年了,活人都守成了活死人了。”岳老二也叹道。

  卜鹰打了个寒噤,“三太太根本就没见过三爷的面?那他们是怎么成亲的?”

  “你说呐?”岳老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别说三太太,我都没见过三爷。得嘞,不跟你扯闲篇了,我走了。”

  卜鹰还愣在原地发呆,岳老二往下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疑惑地道:“不是,你到底谁啊。你就跟我提了何老头,也没说你谁啊。”

  “你猜啊。”卜鹰冲他神秘一笑,扭头就走回了楼上。岳老二站在那嘀咕了一阵儿,大概以为他是何老头的赌友,也就转身走了。

  我们怕太多人围上去会引起岳老二的怀疑,所以都坐在原地没动,只是竖起耳朵去听他们的谈话。不过好在我们这桌就在楼梯口旁,基本没漏掉他们的对话。

  卜鹰回到桌上后先喝了口茶,然后敲了敲桌子,“你们都听到了,秦家居然守着这么大的秘密,这位三太太居然嫁给了一位死人。那么她是自愿的呢,还是被迫的?”

  “哪有人会自愿嫁给一个死人。你不是说秦家一向奉公守法,没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吗?”季明媚问他。

  “话是这么说,明面上秦家的作为确实无可指责,但暗地里谁知道呢?这么大一个家族,总会有那么几件见不得人的事。”卜鹰沉吟道,“况且秦家一力隐瞒三太太的存在,这又是为何?”

  “自然是因为我们若见到三太太,会对秦家不利。秦家不是最重门风吗,或许三太太的存在会影响秦家的声名?”我也沉思道,“从阮郎的那些信来看,三太太明显有异常,卖馄饨的小贩的死因也证明了这一点。所以,秦家就是因此才隐瞒她的存在?”

  “大概吧。”卜鹰再次扣动桌面,然后倏然起身,“走吧,我们去查查这位三太太究竟有什么异常。”

  “可是,从何查起呢?”

  “何老头啊,他在秦家当了这么多年厨子,就算不知道事情全貌,也必然有所耳闻。”

  我们到何家的时候何碧生并不在家,只有何老头一个人在厅堂里晃悠悠地喝着小酒,吃着猪头肉。卜鹰也没敲门就径直闯了进去,我和季明媚拉之不及,只好也和阮郎一道跟了进去。

  何老头见我们不请自来,先是愣了一愣,酒杯放在嘴边都忘了拿下来。卜鹰朝他客气地点点头,“喝着呐?”

  “啊。”何老头愣愣地应了一声,瞧着卜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嘴里还道:“你给我拿双筷子。”

  老头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上门抢肉吃来了,顿时脖子一梗,“凭什么?”

  “十年前,你和景瑟的母亲受了翠萍父母的大恩,答应替他们报杀女之仇。十年后,何碧生与景瑟联手,害得秦月生夫妇双双殒命。”卜鹰神色一冷,缓缓说道。

  “月生乃是受秦家少爷所托,这事不过是阴差阳错,任谁来也找不出什么错处,你不必唬我。”何老头也冷笑道,奋然又吃了口猪头肉。

  卜鹰看着他出了会儿神,忽然指着那盘猪头肉问道:“要是它打赢了,这会儿就该是它坐这吃猴脑了吧?”

  阮郎一个没忍住又哈哈笑了出来,何老头想了半天,才终于明白过来卜鹰是拐着弯说他是猴子,哼道:“所以你这是找上门要替它报仇,你们沾亲带故呐?”

  他自以为反击得漂亮,顿时又夹起一筷子犒劳了一下自己,得意洋洋。卜鹰笑嘻嘻地道:“何碧生被捕了。”

  老头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接着勃然大怒,继而摔筷而起。他正要发作,卜鹰又幽幽地道:“何碧生与他人聚赌事实确凿,无可辩驳。哦,这事你自己也亲口说过,当场的许多人都听见了,可不是我诬赖你吧?”

  当时秦月生被井下的人拽下井去,卜鹰曾问过何老头何碧生去哪了,何老头亲口说出何碧生去赌坊推两把了,这事当时警局的人也都听见了。我们也都知道国民政府是颁布过禁赌令的,而且刚开始时也确实严抓过一阵。

  只是过了一阵时间后,此令便开始形如虚设,况且许多地方还摆出了与中央政令相悖的态度,甚至公开招商一些赌博项目,借此增加所谓的防务经费。所以大家心里都难免有些懈怠,根本不将之当回事。

  “可是,这么多人都在赌,也没见你们抓过谁啊!”老头果然急赤白脸叫道,“你这是借机找茬!”

  “是啊!是啊!”卜鹰也连连点头附和他,“禁赌令是怎么回事大家也都知道——可是从法理上来讲,国民政府一直都未曾废除禁赌令,所以我这茬找得还有理有据有法可依,你说气不气人?”

  他承认自己是在找茬,而且承认得痛快,倒听得何老头目瞪口呆,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老头才哭丧着脸道:“你到底想怎样?”

  “好说!”卜鹰拍桌道,“现在能给我拿双筷子了吗?”

  老头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在那碗猪头肉里,以为这人费了这老大功夫,就是为了敲诈他一顿猪头肉。他这时候想起猪头肉虽然可爱,毕竟不是亲生的,连忙取了双筷子递给卜鹰。

  卜鹰挑三拣四地夹了块脆骨在嘴里咬着,嚼了半天后才道:“有些关于秦家的事要问你。秦三爷当年娶亲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那时候我还在秦家。三爷娶亲的时候没有大操大办,就是家里人一起吃了顿饭,那顿饭还是我做的。”

  “那你是见过三太太了?她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我只知道三太太长得好看。哦,异常好看算是异样吗?”

  “她长得好看不算异样,你长得好看才算。那秦三爷呢,他是什么时候不在的,三太太既然长得这么好看,为何会嫁给一个死人?”

  “什么嫁给一个死人?你说那时候三爷就不在了?胡说八道!三爷是在和三太太成亲后好几年才不在了的。”

  “什么?”我们和卜鹰都是一愣,“可是,岳老二说三太太嫁过来的时候,三爷就不在了。”

  “他几时才进的秦家啊,哪知道这些?不过吧,三爷的死倒是有些蹊跷,我怀疑和三太太有关。”

  “嗯?”卜鹰诧异道,“难不成是三太太杀了三爷?”

  “不好说。”何老头瞅准了卜鹰正在听他说话,趁这功夫忙将碗里的猪头肉一股脑夹起塞嘴里。卜鹰反应过来,也拿着筷子在碗里扒拉了半天,却只找到一块碎屑,也忙不迭地塞嘴里。

  何老头在这一轮比赛中大获全胜,不由得意非凡,“要说异样,三太太还是有些异样的,你说这么好看一个女子,怎么却有那么难看的一口牙呢?”

  “牙?”阮郎在一旁颤声道,“她是不是有一口獠牙?”

  “嗯,你怎么知道?”何老头转头去看阮郎。

  这与阮郎那些信上说的如出一辙,所以,三太太真有一口让人胆颤的獠牙?我们都还在惊疑,何老头便接着说道:“三爷死的时候,据说脖子上有个很乱的牙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触目惊心。当然,我没有亲眼见到,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卜鹰追问道。

  “伺候三爷的一个丫鬟,她跟我说了这事后不知怎的就被赶出秦家了,后来在附近以卖馄饨为生。不过她只在入夜时分推车出来卖,你们要是想找她,可得等上一等。”

  原来,那个卖馄饨的女子先前是秦家的丫鬟!

  如此说来,秦三爷的死与三太太是脱不了干系了。可既然如此,秦家为何还要包庇三太太,对外声称她不在了?事情真是越来越古怪了,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头雾水。

  那卖馄饨的女子当年被赶出秦家,很可能便是因为她知晓事情的真相,而她的死因或许也与此有关。只是如今她已然遇害,已经无法开口,那我们又该向何处去查?

  “秦家说三太太不在了,自是含了包庇之心。如果我们能证明三太太还活着,便能传唤她去问话。”季明媚对卜鹰道,“所以当下之计,是要先证明三夫人还活着。你能想办法叫人去秦家搜查一下吗?”

  “秦家在省城有头有脸,要硬闯进去搜查恐怕不行,万一届时没搜出人来,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卜鹰回道。

  “那怎么办?”阮郎急道,“难道就这样不管了?”

  “你急什么?”我奇怪地看着阮郎,“这事到目前为止还与你毫无关联,你这么着急作甚?”

  “我总觉得,这事好像和我关系很大。”阮郎沉思道,“可到底有什么关系我也说不上来,不过肯定是有关系的吧,先生?不然为何会有人专门写信将这事告诉我呢?”

  这我哪知道,所以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别胡思乱想。正说着话,何碧生晃晃悠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进来见我们在他家,还以为我们仍是为了秦月生之死来的,正要开口说话,何老头比他更惊讶,叫道:“你不是被抓起来了吗?”

  “谁说我被抓起来了?”何碧生愣了一愣。

  “啊?”何老头闻言扭头去看卜鹰。卜鹰笑嘻嘻地道:“对啊,我没抓他,抓回去也没地方关。怎么样,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正说着,他见何老头脸色不大好,又“啧”了一声,“大家讲道理嘛,你看这不是很好吗?难道你希望他被抓……”

  话没说完,何老头就一个虎步跳了出来,拿起墙角的一把扫帚使出一招“力劈华山”,朝卜鹰当头劈来。卜鹰不能力敌,只好落荒而逃,我们也赶紧夹着尾巴从何家窜了出来。

  出了何家后,卜鹰冷哼一声,犹自不服,“要不是刚才吃了几块猪头肉被猪油蒙了心,我不一定输的。真的放手一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季明媚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卜鹰顿时抱头鼠窜,等跑出了安全距离后才囔道:“无缘无故的,你打我作甚?”

  “你再好好想想,是无缘无故吗?”季明媚不动神色地道。卜鹰还没怎样,倒是一边的阮郎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卜鹰心虚地干笑一声,忽然伸出手指着季明媚身后,严肃地道:“咦,你看那是谁?”

  季明媚冷笑一声,还以为他在转移话题,可是我和阮郎却也都跟着“咦”了起来,季明媚这才诧异起来,也转过头去看自己的身后。在她身后,岳老二拎着一提猪头肉走了过来,见我们都站在何家门口,也奇怪地对卜鹰道:“你来找何老头赌钱?他在家吗?”

  卜鹰见了岳老二,忽然眼前一亮,睁眼说瞎话道:“他不在家。对了,你不是回去准备晚膳了吗,怎么到这来了?”

  “我来问道菜的做法,老头爱吃猪头肉,所以我给他切了两斤,不然他不告诉我。我跟你说,这老头小气得很!”

  “那是。”卜鹰大感赞同,然后又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道,“秦家三房各有小灶,不在一块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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