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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民国诡案录 张佳竹 6825 2024-02-07 15:01

  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时也想了起来,那只耗子确实嘴里叼着个东西,光闻着就一股恶臭,似乎像是一块腐肉。阮郎这时也道:“好像是个肉块,都烂掉了。”

  卜鹰听到这话一下变了脸色,震惊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顾不上说什么,就抬起脚对着眼前的门就是一下。季明媚也呆住了,一时竟忘了抽泣,和我一起齐齐地看向了房内。一个大活人居住的屋子里居然会有腐烂的肉块,这说明什么?

  门被卜鹰一脚踹中,里面的门栓顿时应声而断,将屋内的情景展现在了我们眼前。方才我们还不大觉得,此时门一开里面的臭味便一涌而出,占领了我们的鼻子。我们都忍不住干呕了一声,然后这才捏着鼻子去看屋内。

  这是一个单房,虽然里面空间颇大,却只有这一个门,连窗户都没有。门是在里面被拴上的,我们原本都以为里面肯定有人,但是进去后四下搜索了一圈,却发现空无一人。不但没有人,也没有尸首。

  房中的桌子上放着一叠馄饨皮,桌上还有一块砧板,砧板上堆着许多碎肉,旁边则放着一把菜刀。看样子这是屋子的主人在准备剁馅包馄饨,但是肉剁到一半时却停下了,不知去做了什么。

  肉已经腐臭了,只有那只肥头大耳的耗子不嫌弃,方才还从这里叼走了一块。眼下是将近入冬的季节,肉还能腐成这样,这说明屋子里至少已经没人好几天了。我们再次四下搜寻了一圈,连床底和米缸都去看过了,确定了没人,不由都惊奇起来。

  如果屋子里没人的话,那么屋内的门栓是谁拴上的,总不至于是刚才逃窜出去的那只耗子吧?这事太古怪了,加上阮郎的讲述,整件事更显得波诡云谲。但是最奇怪的地方还在于,虽然整件事看着明显不对,到目前为止却还没有值得报警的地方,因为整件事里都还没有人被目睹过出事。

  我们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了半晌,实在受不了这房中的气味,便相继退了出来。既然找不到人,我们也只好先行离开。门栓被卜鹰踢坏了,不过现下我们要走了,卜鹰就随手将门虚掩过去了。等我们走出巷子口后,又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更奇怪的事发生了,那扇被卜鹰带过去了的门,居然又自己打开了!

  可是此刻四下风平浪静,门不可能被风吹开,那它是怎么自己打开的?虽然青天白日的,我们四个人竟全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门开后,刚才被暂时挡住了的恶臭又反扑了出来,而且比方才更严重了。

  阮郎咽了口口水,好像有点腿软,哆嗦着道:“门……门里有人!”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我们刚才将整间屋子都找了个遍,连个人影都没找着。但是如果门里没人,那门又是谁打开的?

  “或许是那门有些失衡,所以没有门栓的话关不住,倒不一定要被风吹了才会开。”卜鹰勉强笑了笑,“走吧,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整件事都太过古怪,我心里其实有些惊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羞于表露,只好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不过等看了阮郎和季明媚等人的表情,顿时又释然了,因为他们同样在假装镇定。

  “没关系,我们有四个人呢。”我出声安慰他们,话刚出口便不禁大悔,这不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害怕了吗?好在季明媚他们也都没心思理会我,卜鹰当先朝着门走了过去,我们都跟在他身后。

  等走到门口时那门已经大开了,我们抬眼往屋内看去,只见刚才那张放着砧板的桌子旁,不知几时竟然趴了个人在边上!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就这样始料不及地出现在了屋里。

  可刚刚我们出去时,这屋内还空无一人,这人是怎么神鬼不知地出现在屋里的?

  我的额上又开始冒汗了,卜鹰站在门外,朝那人叫唤了几声。那人毫无反应,卜鹰打了个哆嗦,却咬了咬牙从门外走了进去,伸手往那人肩上拍去。他的手刚一触及那人肩膀,那人就整个身子一滑,跌到桌底去了。

  那人一掉到桌底,顿时就瘫倒在地。卜鹰面无血色,回过头对我们道:“死了!”

  我们这时也都看清楚了,倒在地上的这人是个女子,面容清秀,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应该就是这屋子的主人。她掉到桌底的时候,同时也将剁陷的那把菜刀带到了桌底下。

  这一切看起来,就像趁我们出去的这会儿功夫,有人用这把菜刀杀了她一般。可奇怪的是,这菜刀上却并没有血迹,所以凶器可能并不是菜刀。而这女子也已经浑身僵硬,明显已经死了好几天。

  这凭空出现的尸体,远远地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只能是我们前后两次看到的,并不是同时同地的屋内场景。但事实上,这不过就是我们出个屋又回来后看到的。

  仅仅就这不到半刻钟的功夫,我们就像穿越了几日的时间一般,虽然在同一个地方,却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或者说,这屋内的景象本来就是如此,但是之前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之隐藏了起来,不让我们看到。

  而等我们离开后,这神秘力量就撤去了手段,让屋内的真实景象露了出来。但它却不知我们会去而复还,所以来不及再施展手段,便被我们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换句话说,就是有一股力量不想让我们看见这屋内的一切。

  若事情真是如此,那么它想隐瞒什么,杀人的凶手吗?

  卜鹰面色凝重,蹲下 身来将尸首轻轻翻动过来,他这一翻动,我们立时便看清了这女子浑身上下都没有伤口。正当我们疑惑这女子的死因时,阮郎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止不住地惊恐起来,指着那张桌子说:“牙印!三太太的牙印!”

  我们愕然间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桌子边缘处有一排牙印深入桌面,就像有个东西张着血盆大口想咬什么,却一口咬空咬到了桌上,留下了这么个牙印。一般而言,就算牙齿不太齐整,但咬出来的牙印都不会杂乱到哪去。可这桌上的牙印却极其紊乱,紊乱到很难想象会有什么东西长了这样一口牙。

  阮郎见了这副情景顿时惊恐万状,一路倒退着走出了门口,指着地上的尸首道:“牙印!三太太的牙印!”

  我们都转头去看他,阮郎哆嗦着从身上又取出那叠信,“信上说,卖馄饨的那人看见了三太太,三太太长了一口的獠牙……”

  我被他这一说顿时也想了起来,信上确实说了这么件事,不由惊声道:“所以,是三太太来过这里,虽然没有咬死她,却……却将之吓死了?”

  “不止如此,她还能将这一切隐藏起来不让我们看到,刚才我们就看不到这些。三太太……三太太是个妖魔,她是个妖魔……”阮郎惊得话都说不清了,浑身抖如筛糠。

  我们也不能解释眼前的这一幕,只好都去看卜鹰。卜鹰沉吟了一下,果断地一挥手,胸有成竹地说道:“别怕!”

  我们见他这样也全都勇气大增,以为他有什么良策,结果他从嘴里徐徐地吐出两个字来:“先撤!”

  我们闻言齐齐向他翻了个白眼,不过撤得倒是一个比一个快。等出了巷子口后,卜鹰先回了趟警局,把巷子里的事说了说,让警局派人去那里处理一下,然后便带着我们再度去了秦家。

  这一回因为出了人命,秦家没有理由再搪塞警察,所以卜鹰说得非常理直气壮,要见三太太。秦二爷用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问道:“你确定?”

  “我不但确定,而且还肯定。”卜鹰回敬道。秦二爷的古怪眼神,也让我们越发确信三太太有见不得人之处。

  秦二爷长出了一口气,站在原地想了些什么,便一言不发往外走去。我们见他拔腿便走,阮郎还在嘀咕他待客不周,卜鹰便已经跟了上去。三太太夫妇居住的是第三进的院子,秦家实在太大,我们随秦二爷一路走去也颇花费了些时间。

  等见到三太太时,我们这才大吃一惊,也明白了秦二爷之前那古怪的眼神从何而来。眼前这位三太太确实如阮郎那些信上所言,看着面色极其娇嫩,却看不出究竟岁数几何。更重要的是,这位三夫人此刻正离地三尺,一脸安详地看着我们。

  人在相片上,相片在香案上,香案上有香炉,香炉里有三炷香。三太太居然已经死了!

  我和卜鹰等人都是大吃一惊,看着秦二爷说不出话来。秦二爷做了个手势,淡淡道:“诸位有什么事,尽管问吧。”

  卜鹰讪讪一笑,不过贼性难改,还是随口应道:“好啊,你负责转达吗?”

  秦二爷眼睛一眯,看着他的眼神骤然冰冷起来,气氛也一下骤变。我急忙拉了他一下,嘴里道:“是我们冒昧了,还请秦二爷见谅。”

  季明媚和阮郎也都连忙开口赔不是,卜鹰见势不妙也拉着我们飞快地从屋中退了出去,不过临出去时又贼头贼脑地回头问道:“既然三太太已经不在了,先前我们来时二爷怎么不说,还作势派人去问她?”

  秦二爷觑眼看他,冷冷地道:“三爷爱妻情深,不愿提起此事。他身子弱些,自小受家中宠爱,所以我们都顺着他些,尽量不提这事。”

  卜鹰“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三太太是几时不在了的?”

  “算起来总有两三年了,因为她与三爷并未举行过婚礼,所以后事也没有声张,故而知道的人不多。”

  秦二爷说着,还是冷冷地看着卜鹰。卜鹰忙头一缩,带着我们走出了秦家。眼下三太太不在了,就算她去杀了那卖馄饨的女子,我们也没办法将责任算在秦家头上。可是有人死于非命,总要找个突破口往下查。

  卜鹰一时也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和我们在附近随便找了家茶馆,上了二楼闲坐,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这茶馆里有说书先生,在说《说岳全传》,茶馆里的一群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我们无心听书,将遇到的事重新合计了一下,却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这时,临近的一张茶桌上忽然有个人站了起来,仓促地转身就走。同桌的人问他:“怎……怎么了岳老二,拉稀啊?”

  这人有些嘴欠,那岳老二也不好惹,转身就回敬道:“是啊,这不是怕你牙口不佳,不好消食吗?”

  那人“嘿”一声叫出来,一把撸起了袖子,正当我们以为他要上演全武行时,他却气势万钧地伸出两根手指,还翘着个兰花指,从桌上捻起一颗瓜子来,“咔嚓”一声放嘴里嗑了,然后好脾气地道:“你说三房也没什么事,你急着回去作甚啊?”

  “谁说三房没事,不是还有个三太太吗。三爷不在了,我岳老二横竖不能欺负一个未亡人吧?秦家可没亏待我,这事我可做不出来,还得回去给人做晚膳呢。”岳老二朝那人摆摆手,转身就往楼道口走去。

  我们在隔壁听得都是一个激灵,这岳老二想必是秦家的厨子,他说要回去给秦家的三太太做晚膳?秦二爷不是说三太太已经不在了吗?怎么听岳老二的语气,三太太明显还在,反而秦三爷不在了?

  已经不在的秦三爷,秦家偏偏说他还在,而三太太还在,秦家却说她不在了。秦家到底在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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