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活着,真好
冷星云虽一直面无表情,心中却既欣慰又为难:他还是记起来了,也终于记起来了!可我该不该承认?……
张凡见冷星云不说话,自然而然地认为他这是默认了,激动地笑道:“原来真的是你!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十二岁之前的记忆里?为什么之后你就再没出现过?”
冷星云见事情瞒不住了,本想把前因后果告诉张凡,但转念一想: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暂时不知道为好。
“你认错人了。”冷星云依旧面无表情:“类似于这种问题,我上次已回答过,以前真的从没见过你。
我随意定下的五芒星记号,如果跟你认识的什么人的图案雷同,只能说是巧合。张凡,希望这样的问题,以后别再问,毫无意义。”
张凡有些失望,却并不十分相信这番话。
然而,此时的冷星云感到口干舌燥,浑身发冷,头晕心慌气短的厉害,随后便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虽未昏厥,却两眼发黑耳鸣不止。
他使劲全身力气,虚弱含糊道:“你快走!我……撑不住了,只要昏迷,就……降低了对蝙蝠的……震慑力,它们就会……攻击你。”
“我倒是想走,更想带你一起走。”张凡看着那些盯着他蠢蠢欲动的蝙蝠,无奈地耸了耸肩:“可惜,好像走不了了。
冷星云,我很荣幸在有生之年能认识你这样的异能者朋友。在我临死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把我的五芒星祥云石吊坠放哪儿了?”
即将昏迷却一直咬牙死撑的冷星云,大脑像生锈了一般,想都没想,迷迷糊糊脱口而出:“五芒星……祥云石吊坠,是我的,一直贴身佩戴,从不离身,什么时候……变、变成你的东西?”
张凡鸡贼地笑了:“我当然知道它是你的,要是不这么说,怎么能够证明你就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隐约记得,我小时候摸了一下吊坠,就被你狠狠打了下手背,真的很疼,所以印象深刻。”
“你……”冷星云费力地微微抬起手,颤抖地指着张凡,“套我?乘、乘人之危,狡诈!”
不知是被张凡气的,还是真的再也撑不下去,冷星云话音一落就晕了过去。
这件事确定了之后,张凡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地了,至于有关冷星云的事,他即使还有很多疑惑,也来不及等冷星云醒来再问。
因为此时,蝙蝠们已然冲向他。
他下意识趴在地上,双手抱头紧闭双眼,一颗心高高悬着,等待可怕事情的到来。
然而,当蝙蝠们即将飞到张凡身上时,有一只蝙蝠一开一合地动着嘴,无声地传达着什么,紧接着剩余的所有蝙蝠都迅速飞离。
张凡等了好一会儿,感觉身上毫无异样,周围的鸟叫声越来越繁杂,便试着缓缓抬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虽不刺眼却金灿灿的,美好至极!
张凡回过神来,对那缕阳光庆幸而感恩地说了句:“谢谢,虽然我进谷后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捡来的,但是能够活着,真好。”
“冷星云醒醒,蝙蝠回巢了,我没死!冷星云你听见了吗?……”张凡喊了数声,冷星云毫无反应,不过胸腹部的起伏还算平稳。
虽然冷星云的伤口早已愈合如初,但碍于身上的血迹,张凡还是不敢碰他。犹豫了下,便用脚轻轻触碰晃动着他的身体。
冷星云依旧没有反应。
张凡无奈叹息,有些心疼道:“我想,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说你没有朋友。你这样的人,一旦别人不小心沾到你的汗液,喝了你喝过的水,就会不同程度的中毒。
轻则生毒疮皮肤溃烂,终生难愈;重则致命。沾到你的血液,就会被腐蚀得连渣都不剩。谁敢跟你做朋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把自己‘全副武装’地包裹起来,不愿与人亲近,生怕无意间伤害了别人,所以你一直都很难交到朋友,也没有朋友。
就算是有,也跟没有一样。因为你怕失去朋友,不敢接近。而朋友怕失去生命,更不敢接近你。就像我这样,说好的把你当朋友,不怕为救朋友而死,却怕被你的血腐蚀而死。”
张凡自嘲地笑了下,继续自言自语:“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我想这样的你,一定活得非常孤独寂寞吧?很好奇,你是怎样在这种孤独寂寞下长大的?……”
“张凡!你没事吧?”钱朗边喊着边跑了过来。
冯婉月紧跟其后,“张凡,我们来了。”
“我没事。”张凡问:“你们怎么来了?”
“你前脚跑了,我们担心你,后脚就跟上了。只是中途遇到的吸血蝙蝠越来越多,还抓伤了我们。我们只好停下挥动衣服驱赶蝙蝠,后来可能是因为太阳出来了,那些蝙蝠就都飞走了。”
钱朗回答完,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是血迹的冷星云,问张凡:“冷星云不会是……死了吧?”
“当然不是!”张凡叹了口气:“幸亏他有自愈超能力,不然真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是万幸!”钱朗没心没肺地说道:“咱们取得不朽花和离开恶魔谷,还得靠他,他要是死了,接下来死的估计就是咱们了。”
张凡听得有些不爽,但钱朗也没说错。毕竟他知道,钱朗并没把冷星云当朋友,当然不会真的关心冷星云的死活。这怪不着钱朗,只能说关系还不到位。
“我在这守着等冷星云醒来,你们先去找沈文彬。”张凡一来是支开他们,好等冷星云醒来后问话;二来是真的关心沈文彬的下落。
“找他?”钱朗有些不乐意:“那位跟兔爷儿上身似的家伙,早不知跑哪儿去了?要我们怎么找?干脆就在这儿等他得了!
哦对了,我包里还有最后一颗信|号|弹,用上试试。他要还活着,看到信|号|弹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我们汇合。”
“最后一颗就先留着吧,你要不愿意去找他,我自己去!反正约定好了记号,我不相信他不会沿途做记号。”冯婉月说着就要走,被张凡和钱朗拉住。
张凡气呼呼地瞪着钱朗,“你要是不去,等出谷后,我就扣掉你一个月工资!”
“别别别!”钱朗无奈地陪着笑脸:“我去还不成吗?干啥要说扣工资这么伤感情的话?真是的!”
随后,钱朗和冯婉月沿着沈文彬逃跑的方向找去。
不多时,冷星云悠悠醒来,虚弱地坐起身,淡然而欣慰地对张凡道:“你,还活着,真好。”
张凡莫名地笑了下:“幸亏有你,不然我哪儿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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