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情形将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将我的意识完全侵蚀掉?
可以肯定的是,他在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在玄门中掀起轩然大波。
我将担心讲给了溪儿听。
溪儿详细询问了我暴走的过程,想了一会,正是你心中有魔,才将他唤醒的,他既然告诉你他在生于死的濒临地带,以后小心,不要将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可是身在玄门之中,谁又能保证还不在鬼门关前面走几遭呢?
溪儿嗯了一声,那,那你要多静心,将自己的精神凝实,这身体本来就是你在控制,他只是前世的一缕残念,只要你意志坚定,他终归会消隐掉的。
我知道溪儿这是安慰我,我看到了他的形象,他还能控制我的身体,在我的意识海中,只会越来越清晰,又怎么会再莫名其妙的消失掉?
四叔一直担心的那个我,终于要回来了。
他化成狂暴的意识,在我身上出现的时间虽然不短,但是留给我有用的信息却又有限的很,我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前世究竟是谁,甚至是不是正宗的巫师我都不敢确定。
我看了一眼地上被丢弃的尸刀,心中感到莫名的骇然,这尸刀在他的手中,竟然能用出这样的威力来。
似乎这个尸刀天生就是为他准备的。
看到蛊师被茅山长老打残,这个意识才暴怒如狂,难道说我的前世,和大傩教没有多大的关系,而是和这些蛊师有关?
我愈发的迷糊了。
这些蛊师,千百年来隐居在此,我的前世和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如果下次那个狂暴的意识在出现,我一定要亲自问问清楚,我是谁?
想着想着,想到了钱麻子之前说过的话,他说厉害的玄门高人,在肉身大限将临之时,将自己的修行成果和精神,转入新生儿之中,在未来的某一时刻,顿悟前世今生。
难道,钱麻子的意思是说,我处在生生世世的轮回之中?
看着眼前这无数树木折断,粉尘和烟雾还未消去,我的心中一片茫然,我只想仰天大喊,竟然能生生世世的轮回,我究竟是谁?!
这个世上知道我身世之迷的,或许只有两个人,四叔和钱麻子。
但是这两个人我现在也找不到,就算是找到了,他们也不可能告诉我。
我想要将不远处的尸刀捡拾起来,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只想躺在地上,大睡一场,身体处处都有肌酸透出来,酸疼难当。
我心中明白,正是因为自己力气被耗尽才救了自己,否则那个狂暴的意识不会自行消失的。
见我弯腰,溪儿帮我将尸刀捡拾了回来,她冰凉的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想起我刺死了茅山派的副掌教,心中很是郁闷,这事特么的跟谁解释去。
难道给别人说,我没有杀他,而是我身上的另一个意识杀了他么?
这不是鬼扯么?
谁能信?
看到溪儿秀美的脸,心中轻轻叹息了一场,嗯了一声。
我这次身体的消耗,比大傩古村那次还要严重,我的前世,定然是一个极为好战之人,将我身体耗的一丝力气都没有,我感觉自己连抬手转头都难以做到。
就在这时,我感觉身后背包中有东西在颤动。
什么东西颤动?
要知道毛毛在核桃林化成一片火海的时候,它已经纵身跑走了。
童童留在了核桃林,溪儿在我身边,哪里还有什么东西?
我让溪儿帮我看看。
溪儿摸索了一下,神色紧张地回答我道,是那个盛放兽灵的黑色的盒子。
我心中一惊,那个能吞噬鬼魅的雄伯?
它怎么在现在醒了过来?
我愈发觉得诡异和不安。
当下我不敢让溪儿乱动,兽灵要是此时出现,谁能将它制住?
幸好它在盒子中震动了一会,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我的心中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以为这个兽灵已经是死灵魂,没想到它竟然还会醒来,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让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兽灵安静下来之后,我身上又是雨水又是汗水,很是难受,溪儿帮我擦拭了额头上的汗,在我的旁边轻轻地坐下,望着远方不语。
想到茅山长老和那些蛊师可能还在舍命相斗,我身边静坐的溪儿道,送我回去。
她低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附身过来的打算,幽幽地说,你回去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走了多远?等我们回去,所有的一切也都结束了。
可我还是担心白依依他们的安危,让溪儿附身过来,将我带回去。
溪儿嘴角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现在就是要让你在这儿躺着。
她不附身过来,我只得恳求。
她盯着我的眼睛道,你回去不但对大家没有帮助,还会起反作用,再说你现在的状态,过去了只能是送死。
说完之后,她道,你好好待着,我去给你弄点水来。
然后她的身形就飘散掉了。
不一会溪儿回来,用一张很大的阴藤的叶子兜了一些山泉水过来,清凉甘甜。
另一张阴藤的叶子里,盛放的确实十来个酸梨子。
长夜过尽的时候,溪儿便在树荫下守着我,让我恢复力气。
这一片地方甚是偏僻,整整一天都没有人来,我躺了一天,感觉自己的力量又慢慢回来,已经能够站起慢慢行动。
到日落的时候,溪儿在再次附身到我的身上,向着来时的核桃林走去。
溪儿可能担心我回去再遇上那些茅山长老,行走的极为缓慢,我不停的催促,她也不听,好似游山玩水一般。
我心急如焚,也没有办法,只得任由她,她想要怎样的速度,就是怎么样的速度了。
再次来到核桃林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半夜了。
没想到刚踏进核桃林,却有人喊了一声站住,转出的人影却是代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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