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的时候,院内传来了四叔的声音,那声音冰冷不含感情。
这小鬼是你养的么?
我心里猛一紧张,扶着墙壁,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步。
四叔站在院中,单手举着那个黑罐子,感觉到我进来,四叔猛然回头,双眼精光乍现,有点怕人。
不过看清楚是我,他顾不得搭理我,又转头指着赵有宗道。
为什么要炼制小鬼害人?同村的这些人是不是都是你害死的?
我这时候才远远地看见屋子正中坐着一个人,正是赵有宗,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总感觉又诡异又愤恨,和大多数人家不一样的是,他家里没有电,桌子上点燃着一盏七八十年代的油灯,在晃动的火苗中,这个屋子平添了几分诡异。
赵有宗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声音沙哑而又缓慢地道,多管闲事的终于找上门来了。
在我的记忆里,赵有宗很少说话,总是阴沉着一张愁苦的脸,在他的额头上形成了三道鲜明的抬头纹,因为他死了儿子,跑了老婆,也很少有人主动搭讪他。
可能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乍一开头,他的语音显得很不自然。
你这种邪徒,就是隐藏的再好也终有被找到的一天。
油灯应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他的嘴角动了下,缓慢地说道,你们找到了,那又能怎样,小鬼是我养的,又能怎么样?
四叔不知道童童是他的儿子,反应不大,而我全身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连自己的孩子都要炼制成小鬼豢养?
站在院中的四叔声音冷冷地道,那这样说,村里的人也是你害的了?
赵有宗摇了摇头,我没有害人,没有,如果说害了谁,那也是因为他该死。
他说话有点颠倒,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此时我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四叔身边,冲着赵有宗道,童童可是你的儿子,你怎么把自己的儿子练成小鬼?
四叔没想到他和小鬼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瞬间一愣,不过咬牙道,原来这么丧心病狂,今天就是要了你的命也不为过。
赵有宗依旧坐在椅子上,突然高声道,儿子,那不是我的儿子,他是野种!
我突然觉得他完全是变了一个人。
将这一切讲清楚,要真是情有可原的话,我或许能饶你一命。四叔重新恢复了镇定。
赵有宗没有再说话,我总觉得今天的赵有宗镇定的可怕,不再像平日里那个猥琐,愁苦的赵有宗,他坐在椅子上,好像在好整以暇地等我们。
他抬头看了下四叔,嘶着嗓子不停的重复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你是谁?你凭什么认为你有那么大的本事?
四叔收了罐子,双手垂下,似乎要动手了,一会我会让你告诉我的。
赵有宗这时见四叔想要动手,伸手抓住了身旁桌子上一个硕大的铜铃,抓到手里之后慢慢地摇了起来。
叮当,叮当
这铃铛的响声尖利、古怪,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赵有宗似乎在机械地做着这个动作,脸上甚至出现了几分蔑视的神情。
随着铃声响起,我发现屋角的阴暗里浮现出五个黑影来,影影瞳瞳的,其中两个身影特别硕大,长长的手臂垂着,立在了门的两侧,也看不清面貌。
而另三个绕到了我们身后去,一阵阴风起来,将门给关上了。
四叔还是单手背负,似乎根本不为所动,等赵有宗铃声停息,这才嘿了一声道,巫法中的五鬼搬运术,看来你不止是养小鬼,也就是说今天取了你的命,也是替天行道。
那五只鬼出现之后就朝我们合围了过来,虽然看不清它们的面目,但是能感觉到它们的凶狠和暴戾,这样的鬼绝对不容易对付。
溪儿赶紧靠到了我的身边。
四叔对付鬼魂的法门很多,可能是觉得五鬼搬运术中的五鬼不好对付,四叔还是在左右手上都盖了印章,迈着奇怪的步子走了上去。
这时候五鬼长声惨嘶,冲着四叔扑击而至,阴风鼓荡,四叔的道袍无风自起,四叔大喝一声临!,手掌突然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伸出,我感觉头顶像是响起了一声低沉的炸雷,空气似乎都在颤动,五鬼被震开了好远。眼中同时流露出畏惧来。
他召唤的五鬼虽然厉害,但也怕比它们更厉害的角色,比如此时的四叔。
坐在椅子上的赵有宗似乎没有想到,本来似乎浑不在意的他竟然站了起来,抓住铃铛狠命的摇,这铃铛和五鬼之间四叔有某种神秘的联系,赵有宗一摇铃,五鬼变的更加的暴躁,看起来就要再次暴起。
四叔突然让我站开点,我看见四叔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不知道要使什么手段,和溪儿一连退了好多步,就快要退到了院门口。
见我们推开,四叔突然抛出了一张符篆,并迅速地念了一串密文。
随之院中嘭的一声大叫,竟然有闪电一般的光芒出现,在空中呲呲作响,一片幽蓝,如同有电流在跳跃,那五鬼齐声惨叫,同时消失不见了。
而溪儿也惊呼一声,瞬间躲到了戒指里,我敢保证她心中肯定又在骂我的四叔,要不是她反应敏捷,也会被这符篆伤到。
而四叔气定神闲的站在院中,似是毫发无损。
赵有宗实在是坐不住了,看来他是想借五鬼将我们害死在院中,没想到这四个无比凶恶的鬼魂,被四叔一枚符篆打的不知去向。
其实这四个秘法中的鬼算是厉害的了,想之前百鬼围宅的时候,四叔只是喊了一声滚字,所有的鬼魂都落魄而逃了。
赵有宗站了起来,猛然将桌子拉到了一边,桌子上的煤油灯顿时歪倒并熄灭了,在煤油灯熄灭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桌子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黑坛子,不得有近百个。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