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武英见姑娘快言快语,但却听其话中有话,于是就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知道我的事?”
姑娘一听,马上停止嘻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叫腊英。我是听我大哥说的。我大哥说你很了不起,敢打日本鬼子。”
武英笑着说:“姑娘,日本人并不可怕,他们是侵略者。试想,如果有朝一日他们突然跑到你这里来,杀人放火,抢夺你的羊群,你会怕吗?”
姑娘豪爽地说:“我当然不会怕了。我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我要夺回我的羊群!”
严武英郑重地说:“姑娘,说得好!到哪个时候,怕是没有用的。怕就只能做他们的奴隶,永远也没有好日子过。”
停了一下,武英又问:“腊英,你大哥是谁?他怎么知道我的事?”
腊英在马上支吾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姐姐,我大哥不让我说。”说着,跳下马来。
这腊英跳下马来更好看,高挑的身材,修长的形体,婀婀娜娜,婷婷玉立。
“哦?”严武英疑惑起来,她在心里说,“什么情况?什么人搞得这么神秘?”
见姑娘一副认真的样儿,也就不强人所难。她转变话题:“腊英妹妹,这些羊都是你的?”
腊英说:“是呀,都是我家的。”
武英问:“你家里除了你,你大哥,还有谁吗?”
一听到问这个,腊英的活泼劲就上来了。她调皮地一甩头发,幸福地说:“我家呀,人可多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弟弟妹妹……”
“霍,是吗,你真幸福!哎,那他们都做些什么呢?”武英问。
“我爸妈在矿上做工,我爷爷以前也是在矿上做工,现在年纪大了,就在家了。”腊英说,“我弟弟妹妹还小,在学堂里念书呢!”
听朱由忠说过这山上有一座石矿,规模还蛮大哩!可惜朱由忠没带她去看过。不如自已去。她问腊英矿山怎么走。
腊英却说,矿山不在这边,矿山在七星洞的东边,远着哩!
严武英一听才作罢。
她告别了姑娘循原路往回走。
严武英在二郎镇上一呆就是五六天。这五六天里朱由忠还是天天陪着她,尽心尽力地呵护她。
如果心里不是装着个李灿,她还真会受感动哩!这朱由忠脾性真好,什么都顺着她。
她想去镇上走一走,他爽快答应了,并且马上在前带路。她对朱由忠说不用劳你大驾,我就想自已一个人走走。
朱由忠听后就顺从地给她指点,要怎么走,怎么走,自已退到一边去了。
武英并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她是在进一步观察朱由忠的这支武装在此地的势力到底有多深,有多大。
她在镇上走,没有看到一个带枪的人,老百姓安祥地生活着;逢着圩日,买的买,卖的卖,一如太平年月,根本觉不出这是战争时期。
可是她的心里一直装着那个阴鸷般的声音。那个声音决不是朱由忠的。哪个声音绝对是个领头的,或者是什么二当家,三当家……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自从那个夜晚朱由忠出面后,他后面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就都销声匿迹了。朱由忠这么大的摊子,难道真的就是朱由忠一个人说了算?
严武英心里藏着许多的疑问。
严武英想到的是她和徒弟们住的客店。客店当然也是朱由忠的了。那客店老板肯定也是朱由忠手下的头头了。
哦,朱由忠介绍过了,说店老板叫什么来着?哦,马操,外号九尾仙。算盘打得好。
但以严武英观察,这个店老板九尾仙马操不仅算盘打得好,城府还蛮深呢!
你只能看到他温和的样孑,与人交谈也总是谦让,这也可能是客店生意兴隆的原因吧!
他是开黑店的吗?尽管那天晚上他看中的是那两支枪,或者不至于谋了财还害命,但若当时她没压制住,冲突起来,死人的事也未尝不会发生。
看中别人的东西就想据为已有,他就是个开黑店的。他就是那个阴鸷般的人吗?听平时他的声音不像。
又过了两天,黄昏时分,在东来的官道上,驰来了一小队穿灰布军装的人。
他们是新四军。为首的就是严铁英。这个地方许久都没有见过穿军装的人了。有见过世面的人知道,新四军是打日本鬼子的,曾经在西边的青塘河一带跟日本鬼子干过十几二十仗。
严铁英骑着高大的滚雪龙,虽是小跑,却像一团雪一样滚过来。她在一座高大的蝶形牌楼前停了下来。
放眼望去,在黄昏的霞气里,她看见偌大的三个草体字“二郎镇”赫然醒目。她回望身后的李灿他们,两腿一夹马肚,滾雪龙啸叫一声,驰进了小镇里。
他们的到来,自然很快地惊动了朱由忠。朱由忠听手下报告说有一小队新四军进了镇子,他就知道是严武英部队来人啦!
他的心里多少有点失望,也为严武英的诚实折服了。但他还抱着一线侥幸,希望严武英没有结婚,她所谓的男人是子虚乌有。
他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女人了。“为什么不让我早些遇见她呢?”他在心里总是说。
严铁英一行自然是很快被带到了武英住的客店。
严武英一见严铁英,欢快地就扑了上去,神情激动地喊了一声:“大姐……”那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下来了。
铁英一把捧住武英的脸,仔细地端详着,末了,也动情地叫了一声:“二妹……”一下将武英揽进了怀里。
李灿跟在严铁英的后面,一直是在热切地注视着姐妹俩。
这个楞头青,他在这关键的时刻却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心里想的是等下姊妹俩拥抱后,他应有什么表情,什么动作。
这还真作难死他了!尽管他也热恋着严武英,但亲昵的动作却从来不曾做过。
他在脑海中拼命搜寻着那些夫妻间的事,却一片茫然无头绪;这样想着想着,他就越想越胆怯。他真想败下阵去哩!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武英一步跨了过来,把两只手搭在李灿的双臂上,也动情地叫了一声:“李灿……”
李灿脑袋“嗡”地一声,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捧着武英的肩头,同样深情地喊了一声:“武妹……”
只如此的你呼我唤,似千言万言尽在其中,双方的感情熔化了。微信关注“,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