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小青与陆虎后,武铁匠又把小山子和禄保找来。
她把他俩找来,就是要告诉他们即将要做的是什么事了。也就是说,现在是到了跟小山子他们亮底牌的时候了。
原先她把什么都跟小山子他们瞒得铁死,那是怕他们没有经验泄露出去。但现在不能再瞒下去了。
不过,即将要做的这件事应该是件大事,却不能够等闲视之。这毕竟是几十条人命啦!自已死不足惜,可千万不能让这些年轻的生命当陪葬品啦!
可是如果徒弟们不去,那周云是决不会答应的。他不仅需要她,还需要他们。她和他们就是周云手中的一张牌,一张王牌,一张炫人眼目的王牌。
所以她必须让小山孑他们知道,让他们做好思想准备。
其实,尽管她瞒着他们,但这么些日子来,小山子他们也觉察出一些事儿来了。
虽然小山子他们都有所察觉,也知道这里面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尤其是小山子,他跟师母进猫儿眼,那个惊险的场面他都亲眼目睹过。
但是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是不知道的。
所以,当武铁匠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与他们一说,小山子和禄保是大眼瞪小眼,惊得在心里直打鼓。
尤其是小山子,心里本就委屈着哩,现在听师母一说,他觉得周身热血沸腾。
“哦,原来我不是逃兵,原来我是在做伟大的抗日工作,原来我一直在与日本鬼子较量!”
武铁匠说:“小山子,我们现在就要钻进敌人的心窝里去了。我们要去弄清敌人的秘密了。我们最终要彻底摧毁这个日谍组织了。”
她问小山子怕不怕。
小山子说:“师母,我不怕,跟着您,我什么都不怕。”
虽说山子是丈夫的徒弟,但自从丈夫死后,小山子就一直跟着她,经历了多少不平凡的事啊!
严格起来说,小山子还是一个孩孑,现在却要把他带去凶险之地,她心里真不落忍。
可是他要不去,她的那些徒弟们却没一个领头的。况且也只有小山子在外闯荡过,有经验,比较能够应付各种不测。
武铁匠的心里感慨万千,又有多少的心里话要对小山子讲啊!
“小山子,不怕就好!其实你只要想到那是一伙十恶不赦的强盗,就不会怕。他们侵我土地,占我家园,杀我同胞,奸我姐妹,就不要怕!我们要把他们赶出中国去,怕行么?”武铁匠说。
武铁匠对禄保说:“禄保哇,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是想让你有朝一曰在我遭到不测时,你好向族人作个交代,我不是汉奸,我也不是因为汉奸罪而死。知道吗?呵!”
李禄保瞪着两眼说:“怎么,嫂子你不带我去?你以为我怕?”
武铁匠动情的说:“不是,禄保,我知道你在包一天的大牢里表现得很好。你是好样的。虽说你的脾气有些暴躁,那都是可以原谅的。“
”我不让你去,是因为你是我们李家唯一留下来的根苗。你可不能有什么闪失。不然,我就对不起你哥,对不起咱叔哇!”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流下来了。
是啊,过去,她是为了家倌和丈夫而去找潘西武和柏金山报仇的,现在却是为了国家和民族而去与敌人血拼啊!她自己的生死可以置之度外,但是不能搭上禄保哇!
然而李禄保却慷慨陈词:“不,嫂子!侵略者侵我国土,我们将失去国家而沦为亡国奴。没有国哪有家?没有国没有家哪有我?所以,我一定要跟着嫂孑去,哪怕是刀山火海,赴汤蹈火,我绝下会眨一下眼。”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我不能因为容忍你现在的任性而造成我终身的遗恨!”武铁匠斩钉截铁地说。
“卟嗵!”李绿保双膝跪了下去。
这个脾气曾经非常暴躁的青年,一年的牢狱生活,使得他成熟了不少。现在他跪在嫂子面前,显得虔诚而执着,眼神里充满了渴求与希冀。
武铁匠浑身一震,她双手扶起禄保,深情地说:
“好吧!嫂子答应你!也相信你能与小山子一起带好兄弟们。拜托啦!”
小山子和禄保俩人像宣誓一样:
“放心吧!我们决不辱没祖宗!”
这天吃过晚饭后,武铁匠就来到族长李星凡家,向他说出了自己将要去做的事情。
她向族长说明此事,并不完全是如她向禄保说的那样,为了证明自已的清白。不!她可以为此付出生命,难道还在乎那个所谓的名声嘛!
她找族长说明此事,是想让他老人家去向她徒弟们的父母亲或家长说及此事。因为在即将展开的行动中,她不能保证他们都能全身全须地回来!她心里愧对这些乡亲们。
族长李星凡其实是知道武铁匠的事。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知道的呢?
是从省城的陆岚找了武铁匠后就知道的。
那一次,陆岚是由县府的一位女秘书陪同来的。
那位同样年轻漂亮的女秘书,手里持有县长洪儒亲笔签署的一张证明信。
她带了美丽的陆岚来找他的。
洪县长亲自派人下来,李星凡就觉武铁匠此人不凡。他虽然不敢肯定那个省城的叫陆岚的女子的来路,但也猜得不离十。
武铁匠是新四军的人,她从新四军里跑转来,一定有重大事要做。后来陆岚找了武铁匠,从她们分手时的情形来看,他认为他猜得没有错。
那天,省里的陆岚和县里的金秘书要回县上去,是武铁匠送的她们。李星凡看到,陆岚紧紧握着武铁匠的手,似有一种难舍和不忍。虽然她们都没有说话,但眼眶里都似有泪水在转动。
如今武铁匠找到他,他才明白了武铁匠肩负的是如此重大而艰巨的任务。
说实在的,尽管省城的人找了武铁匠,他知道她做的事情并不会辱没祖宗。但是,的人两次三番来找武铁匠的落壳,他心里也把不住,以前的那种自信,也动摇过。
尤其是的人把个李家村闹了个白色恐怖,所招来的乡亲们对武铁匠的怨怼,他都不好替武铁匠辩解一句。
现在听了武铁匠的陈述,他坚定了自已的信念。哦,原来是这样!他为李氏家族有武铁匠这样的巾帼英雄而感到自豪!
他虔诚地拱着手,花白的胡子抖颤着:“侄孙媳呀,你放心地去吧!我会向他们的父母亲作出解释的。我想他们也会为自己的儿子而感到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