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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黑色奇迹

身份号019 西西特 13230 2024-02-07 15:06

  康的小麦色皮肤被初春的阳光笼住,没什么生机。

  陈仰喝口水冲淡嘴里的糖水味,眼睛看着河边的一簇绿色:“你们上哪来的?”

  和他错开坐的表姐妹两人都没出声。

  陈仰拧上瓶盖把水给朝简,他的手肘撑着腿部,伸头看金灿灿的河水,感受这虚假的静谧。

  朝简将棒球帽往上抬抬,露出高眉弓和深黑的双眼。

  人潮里响起“咔嚓”声,朝简皱了皱眉头,陈仰安抚道:“换成我,我也拍你。”自成一景,浓墨重彩,随便拍拍都是艺术品。

  朝简瞥他:“那你怎么不拍?”

  陈仰抽着嘴拿出手机,对着朝简拍了好几张。

  偷听的阿缘跟表姐:“……”

  表姐小声说:“阿缘,我们真的不和陈……唔……唔唔!”

  阿缘捂着表姐的嘴,眼神警告了一番才撤开手。

  表姐彻底打消了那个想法,蔫蔫地吃起了花生糖,她别的本事没有,牙口好,这口牙咬过很多食物,咬过出轨的渣男,还咬过蜘蛛一样在墙上爬行的怪物。

  陈仰不知道表姐妹两人的交流战,他把小腿抵着朝简,脑子里全是目前牵出来的信息点。

  关小云家的女碎尸身份未定。

  关小云跟程金的尸首还没找到,生死不明。

  程金计划买别墅买车,跟老婆说很快就有钱了。

  叶宇的尸体在关小云房间的床底下,他妹夫烂泥扶不上墙,妹妹想搞个门面,缺本钱。

  刘值前面那家的大爷没有妻儿,却在屋里烧纸钱。

  有个傻子学程金老婆惨叫,还学吊死鬼。

  陈仰捋得头疼又焦躁,太阳穴突突乱跳,一只手从他的手臂里绕过来,握住他的手。

  无根修长的手指插|进陈仰的指缝,扣住,耐心十足地摩挲。陈仰忽地明白朝简为什么不能参与这个任务了,所有人里面就他阈值高,他要是能参与进来,那他就是大家的外挂。

  朝简对陈仰笑笑。

  陈仰的心脏跳了跳,撇开头不看他,下一刻却又控制不住地把头转回来,回了一个笑容。

  不时有戴红袖章的人经过,每个人的身手都没有丝毫懒散的气息,他们会回答游客的问题,会四处巡逻,提防祸事发生,工作期间十分认真。

  陈仰捕捉到一个戴红袖章的出现时,阿缘的表情有点变化,他挑挑眉:“出什么事了?”

  阿缘说了精神病的事。

  “智力方面有问题吗?”陈仰调过身问,“身形怎样,胖不胖?”

  阿缘说:“智力没问题,不胖。”

  陈仰的神色凝了几分,看来不是凌晨那个傻子:“人呢?”

  “被管理处的几个人带走了。”阿缘主动交代,“刚才过去的那个,就是几人之一。”

  陈仰问起游客跟任务者的伤情。

  “游客没有生命危险,任务者当场身亡。”阿缘似是觉得冷,她把黄色薄棉衣的拉链往上拉了拉,“多亏了林书蔚,是他打掉了那精神病手里的刀,我们才能上去将对方制服。”

  当初在送快递的任务后期,他们在楼道里逃命的时候,小襄为了自保放下她独自跑下楼,脚上还穿着她的运动鞋。如果不是林书蔚扮演的楚肆扔了个保温杯,小襄被砸得行动停缓,那个瞬间,斧头朝她劈了过去,死得极有可能是阿缘,因为当时她被丢下了,伤得重,跑也跑不了。

  阿缘搓搓干燥又冰凉的手,其实林书蔚的反应能力跟身手都很不错,只不过他不想那样,他想躲在队友们身后。

  陈仰观察阿缘的情绪:“林书蔚跟你聊了他的病?”

  阿缘摇头又点头,她的视线掠过人流,像是想要找一个定点,找了一圈发现找不到:“都是些不存在的人,他是在模仿。”他‘被’抛弃了而已。

  表姐放下花生糖,拍了拍阿缘的后背,满脸的担忧和慌张。

  阿缘跟陈仰打了招呼,拉着表姐走了。

  陈仰坐在长椅上吹风,林书蔚那四哥队友应该是早期认识的,过去这么久了,他还记得他们,说明他们都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永远记得死去的队友,是一件悲伤的事。

  因为如果哪天你无意间得知自己忘了某个队友,那就说明对方被重置了,拥有了二次机会,重新上路,重新出发。

  也许你的队友重置后,你们还会遇到,也许不再遇到,各走各的,那也没关系。

  陈仰想到了那个长了一双狐狸眼,会嘤嘤嘤的少年陈西双,他们不会再有机会组队了,也都忘了曾经的合作经历,他不觉得有多遗憾。

  往前走才是最重要的,对他,对那个有幸二次重置的少年都是。

  陈仰下意识地把背包放到腿上,快速勾住拉链拉开,他想和朝简核对一下,看看他还有没有忘记那个老队友。

  可等陈仰翻找背包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那个记录着他重置后做的所有任务的笔记本……已经转给向东了。

  这像是在提醒他,一切已经接近尾声,不论是他的第一趟路还是第二趟路,那些队友都各有各的结局。

  陈仰情绪低谷的时候,朝简不打扰他,也不把他往上拽。

  不一会,有压抑的哽声传入朝简的耳中,他的牙关大力咬合了一下,奶片在他口中崩开。

  有几个彩色的泡泡朝着他们这边飞来,落在了陈仰的眼睛跟脸上,他愣了愣,抬头望向那个举着泡泡机吹泡泡,笑容灿烂的小孩。

  看着看着,陈仰也笑起来,他能为一点小事难过,同样能为一点小事开心。

  朝简攥着药瓶的手一松,嗓音有点哑:“哥哥,走?”

  “昂啊。”陈仰抓起背包背上。

  陈仰打算去管理处看看那精神病,他想知道刘值会怎么处置那种危害景区秩序,影响旅游节的人。

  在去的路上,陈仰碰到了张琦,脚步顿了下就迎面走过去。

  张琦背对着陈仰往前走,碰到谁就道个歉,他心不在焉精神恍惚。

  陈仰拍他肩膀的时候,他抖了抖回头:“老弟,是你啊。”完了又对老弟的对象点点头,虽然不熟,礼数还是要做一做。

  “怎么就你一个人,小李小薛呢?”陈仰看了看周围。

  张琦有点不自在。

  陈仰猜到了什么:“闹矛盾了?”

  “没。”张琦说,“我是大叔,他们是小年轻,大家不是一个年代的,再加上他们两个彼此合作的次数比我多一次,自然要亲近点。”

  陈仰看着张琦。

  张琦的肩膀垮了下来,脸上写满了挫败颓然。

  陈仰说:“那你跟着我吧。”

  张琦猛地抬头:“啊?老弟你说啥?”

  陈仰没急着回答张琦,他用余光偷瞄朝简,发现对方的气息没有乱。

  朝简把帽檐压下去,挡住了眼底的无奈,他不是生来就患有多重人格障碍,以前的他不需要吃药,不会发疯自残,他好好的啊。

  他也没想要陈仰和孙文军香子慕那两个老搭档断绝来往,不清楚香子慕是怎么认为的。

  或许是香子慕没有通关,没有拿回全部的记忆,只凭那些梦组成的片段和自我理解推测造成了那样的夸大想法。

  而且香子慕不待见他,从一开始就生疏远离,她在情感上有偏向性的成分在里面。

  她为了陈仰,不得不帮他这个讨厌的人挖掉了那块肉,心里头肯定不痛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角度,以及所求所愿,没什么好说的。

  朝简没有解释香子慕的误解,因为他对陈仰的占有欲的确比正常数值要高一些。

  陈仰从让他敬佩的老前辈,变成很仗义的朋友,很好的哥哥,喜欢的人,搭档,爱人。

  身份一路变化,最终成为比他的命还重要的存在,他不想失去,不能失去。

  当初他们在一起之后,陈仰还是会和谈得来的队友在现实世界碰面结交,也照样会有香子慕孙文军的四人队。

  变化是有的,陈仰人生的排位第一从友情变成了爱情。那也是香子慕厌恶他的关键原因,他是个多余的,半路插进来的,碍事。

  陈仰死了,他发病,经过漫长的垂死挣扎半梦半醒之后,他的性情变化很大。

  再重逢,他因为病情的原因,不止多了暴力狂躁,还有偏执多疑控制欲,连带着他的占有欲也比以前更强。

  朝简想在陈仰的手机里装监听,监视他的每一条信息每一通电话,甚至想用铁链把他锁起来关在屋里……

  一旦他那么想的时候,他就砸自己的左腿,利用剧痛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这条路是他从终点走回来的,为的是找到停在半路的陈仰,一起走。

  所以那些罪恶的想法都被他杀死了。

  去年去陈西双老家那回,陈仰让他帮忙看手机,他拉黑了孙文军。

  原因有两个,一是他怕陈仰跟孙文军接触得多了,影响到记忆和阈值。二是,孙文军总是跟陈仰聊那片阈值种子长成的叶子,次数频繁得让朝简的情绪濒临失控,直接拉黑了他。

  拉黑掉以后,朝简的情绪更差了,他怕陈仰怪自己,就幼稚得撒谎说孙文军骂他。

  那时的陈仰想回避孙文军,对于他的拉黑没有什么意见。

  就那一次,之后他再也没有那么做过,因为他确定孙文军不会影响他的计划,便不再干涉。

  他的哥哥没有重置前的记忆,听信了香子慕那个老搭档单方面的,带着个人情绪的说词,也不动脑子想想,自己身边的朋友就没断过不是吗。

  朋友圈跟萧条不沾边,更谈不上被严禁。

  朝简摸了摸陈仰的头发,等你进最后一关,看到我们的过去,记起所有,你就会知道,当初的我给你的不是病态的爱,是健康的。

  但是,我从终点回头找你这段路走得太难了,几乎是用爬的,现在的我不能再给你那样的爱了,我尽力了。

  陈仰看不到朝简的眼睛,只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哀伤的东西。

  “不要多想。”朝简温热的呼吸喷到陈仰的耳朵上面,“算了,现在的你喜欢多想,那就随你吧。”

  “随你。”朝简重复并强调了这两个字。

  陈仰没有感到意外,这也不是他们中间首次出现第三个人。

  当然,感情上是绝对不行的,他的箭头就没歪过。

  朝简落后一步,看着陈仰和张琦肩并肩,边走边说话,他拉下口罩,剥了两个奶片抵进齿间。

  关于陈仰交朋友这件事,朝简和他重逢后就慢慢有了一个固定的态度。朝简不阻拦,却也不会加入进去,他的世界不需要其他人。

  张琦一路都在散发负能量,他说小李神经兮兮的,总是说女鬼还贴在她背上,他叫她不要那么说了,她还要说。

  在任务世界疑神疑鬼会吓到队友,人吓人,吓死人。

  陈仰被一股股的负能量入侵,他也跟着发恼骚,烦躁崩溃,脏话蹦了一句又一句。

  快走到管理处的时候,陈仰才意识到自己蹦了多少脏字,他把朝简拉到一边。快三十的老爷们有点难为情。

  “那个,我……”陈仰吞吞吐吐。

  朝简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还好,你也就会说那个字。”

  陈仰耳根一红,咳道:“是吗,我都没注意。”

  “我好像没听你爆过粗口。”陈仰不假思索地冒出一句。

  朝简:“我不爱说。”他的眉头微皱,腰弯了弯,“你想我说?”

  “不用,我没想。”陈仰赶忙解释,“做你自己就行。”

  还是别了,一个人一个性格,他想象不出朝简发怒喷脏的画面,这样就挺好。

  朝简蓦地扣住陈仰的后脑勺,将他的脑袋扳向十点钟方向。

  陈仰看到了正在被两个游客拉着拍照的刘值。

  那两个游客都是小姑娘,顶多十八岁,她们把背包背在前面,手里举着自拍杆,打扮得青春洋溢,眼中的世界是五彩缤纷的。

  刘值很配合,小姑娘们让他站哪他就站哪,让他比剪刀手就比剪刀手,他没有半分不耐烦。

  陈仰没找刘值,他找上了那两个游客:“你们为什么要拉着景区的管理人员拍照?”

  “你和我们合照,我就告诉你。”脸上有雀斑的小姑娘谈条件,一点都不怕人,看起来也没什么戒心。

  陈仰看着她那几处雀斑,想起了小哑巴,他笑道:“好。”

  小姑娘说到做到,她拍到满意的照片,就回答了陈仰的问题:“那大叔是网红啊,网红制服帅哥,你不觉得他穿黑色工夫超迷人的吗?!”

  “……”陈仰的嘴角抽搐不止,网红这个词出现在任务世界,很违和。

  “我们是来这玩的,碰巧遇到他了才拍的照片,就这样,没别的了。”小姑娘的同伴有些敏感,说话谨慎了点,“像有的人,会特地来找他。”

  陈仰点点头:“旅游节的时候吗?”

  “都有,”小姑娘抢在同伴前面说,“旅游节最多吧。”

  陈仰若有所思。

  “哥哥,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小姑娘打起朝简的主意,捧着手机害羞道。

  朝简一语不发。

  小姑娘还想试试,她的同伴意识到这个没看到脸,光看身形就很帅的青年不好说话,赶紧拽着她跑了。

  “老弟,人要没了,咱快跟上啊!”张琦眼瞅着刘值消失在街角。

  陈仰回过神来,他拉着朝简,叫上张琦,大步追了上去。

  管理处只有一个值班人员,不存在有谁窝在里面嗑瓜子闲聊的情景。

  陈仰三人进来的时候,刘值刚给自己的茶杯添上热水。

  “你们怎么上这来了?”刘值把水瓶的塞子塞回去,“有事吗?”

  陈仰不动声色地打量视线范围内的一切,挺简陋的,几张桌椅,一个玻璃柜,柜子里上有个关老爷佛像。前面还有个小炉子,插着三根香。

  值班的小伙子看着监控,没有投来好奇的视线。

  陈仰没开口,张琦就憋着,他觉得老弟比他有经验多了,还是不要添乱得好。

  几瞬后,陈仰挠了挠脸,摆出不安的姿态:“刘队,我听说有个精神病跑出来乱捅人。”

  “没事了,已经制住了。”刘值语气安抚。

  陈仰长长地松口气:“那他现在人呢?不会放回去了吧?”

  刘值吐掉嘴里的茶叶:“死了。”

  “啊?”陈仰一脸的吃惊,“怎么?”

  刘值道:“猝死的。”

  陈仰唏嘘了两句:“那他的监护人来领他的尸体了吗?”

  “监护人还没联系上,这件事等旅游节结束再说吧。”刘值把杯子放到桌上,叹道,“旅游节要紧。”

  陈仰说:“我听说还死了一个人,伤了一个游客,能瞒得下来吗?”

  “就这几天了,旅游节是不能终止的,必须照常举办。”刘值看看陈仰三人,“小陈,小朝,老张,辛苦你们了。”

  “忙去吧。”刘值末了说道,“对了,今晚八点在原来的地方开会,你们通知一下其他人。”

  “管理处还有个小房间。”陈仰没有选择原路返回,他走的是一条相对僻静点的路径。

  张琦说:“我也注意到了。”那门就在刘值的座位后面。

  “没有钥匙,咱连大门都进不去。”张琦的鼻子里喷出急躁的喘息声,“刘值估计把钥匙揣口袋里了。”

  陈仰一脚踩到翘起来的石板上面,溅起来的脏水快要落到他裤子上时,朝简把他拉开了。

  他顺势牵起朝简的手,边走边琢磨,得想办法从刘值身上下手。

  灌醉行不行?或者问一下那些任务者,看有没有谁有顺手牵羊的本事。

  要是还不行,那就只能冒险硬来了。

  陈仰拽着刘值这条线,抖露出了住在他前面的大爷。不知道那对负责盯视大爷的情侣有没有收获。

  干脆去看看好了,反正就是拐几条巷子的事。

  “琦哥,中午上我那去吃吧。”陈仰看一眼日头,提议道。

  张琦:“好嘞!”他瞥瞥老弟对象,做了几番心理建设才凑过去:“同学,你高中毕业了吗?”

  朝简:“……”

  陈仰:“……”怎么不直接说初中?我吃的草有这么嫩吗?

  那对盯着大爷的情侣一上午有大半时间在冷战,小半时间隔一会就吵个嘴,他们已经在分手的边缘线上跳完了一支探戈。

  现在又要起跳,舞种未知。

  男的坐在树下刷手机,手指戳个不停。

  女的在他旁边站了一会,不声不响地蹦出一句话:“你是不是变心了?”

  “什么跟什么啊,莫名其妙。”男的脾气很冲。

  女的比他更冲:“你要不是变心了,你干嘛盯着别的女的看?”

  男的骂了声脏话:“我什么时候盯别的女的了啊?”

  “就在刚才,你一直盯着大爷的孙女看!”女的一字一顿,冷心冷眼。

  男的脸上的怒气一凝,茫然道:“我没有啊。”

  “你就有!我拉了你好几下,你都没反应!”女的声音尖锐,满脸嘲讽,眼圈却是通红的,倔强地忍着不掉眼泪。

  “你他妈有病吧!”男的摔了手机爬起来,“凭空给我扣个几把罪名很好玩吗?自从跟你在一块以后,我走在大街上多看别人一眼你就发神经。”他一脚踢在树上,“老子受够了!”

  女的拼命瞪大眼睛,不让眼泪往下掉,她攥紧手指,很大声说话:“你就是盯着大爷那个孙女看了,你还不承认,你为什么不承认,我都亲眼看见……”

  “大爷没有孙女。”后面冷不丁地响起一个声音。

  陈仰本来以为是小情侣间挺普通的一次吵架,听着听着发现走向不对,他看着那对被他的话吓到了的情侣,目光停在女孩身上。

  “你说下当时的情形。”

  “那女的站在大爷身后。”女孩脸色发白,手攥着男朋友。

  “长什么样?”陈仰问道。

  “个子跟我差不多高,头发垂在前面,到这,”女孩的手在肚子位置比了比,“瓜子脸,很瘦。”她又描述了一下女鬼的衣着,期间害怕得把男朋友的手掐出了好几个印子。

  陈仰心里的猜测越来越强烈,他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手上有痣吗?”

  “痣?有……有有有!!!”女孩既激动又恐惧。

  陈仰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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