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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囚笼人生 老寒 4679 2024-02-07 15:06

  阴冷的风匆匆掠过,噙着丝丝凉意,吹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月亮虽然挂在天上,月光并不那么皎洁,忽明忽暗的,最后被一团黑云遮蔽了。

  这个快入冬的季节,配上这不停刮着的凉飕飕的冷风,这个夜晚显得十分寒冷。虽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但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的,马路上车子也发出一阵一阵的嚎叫。月黑风高这个词,最能体现此时此刻的状态。风吹着,人走着,车跑着,一幅幅动态的、静态的寒冷画面点缀在这灯红酒绿的城市,虽有一丝悲凉的感觉,但整体上还是祥和安逸的,也许即将会发生什么,可能是要来一场大雨吧。

  张慕容快步地走出了帝王花园,缩着脖子,一路大步地迈着,来到了熙攘的街上。他不停地走着,跟街上其他行人相比,他的步伐略显紧张、略显匆忙。

  张慕容站在斑马线边上,面前是红灯。可是红灯闪烁着红色光芒,这光芒像是一种警告,张慕容看着十分不舒服,这光芒好像好久了,也没有变绿的意思。张慕容低着头,好像没有看来往的车辆,便朝前走去。

  此时一辆出租车按响了喇叭,一阵急刹,声音划过天空,撞到了月光前密布的阴云,与阴云的凉意融合,折射到张慕容的耳朵里。这车喇叭声真够响,而且透着丝丝寒意。

  喇叭声过后,张慕容在马路中间停了下来,紧接着出租车司机师傅摇下车窗,探出脑袋,对张慕容骂道:“你瞎了,过马路不看灯啊,早死啊!”

  张慕容面无表情,瞟了一眼司机师傅,没有接着话,便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其他车辆,便快步跑了过去。

  来到马路对岸,红色光芒也已经变为绿色,也许是才变的,也许又是刚刚在马路中间变的。张慕容立了立衣领,继续快步走着,身后传来一阵阵行人的碎语,以及出租车司机师傅骂骂咧咧的废话。

  拐到了下一个路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快步行走的张慕容。

  “哎呦,是小张啊。”

  张慕容抬眼看了看正前方,原来是王阿姨。王阿姨跟张慕容走了个顶头碰。

  张慕容看着王阿姨,长舒一口气,掩饰自己紧张的状态。

  “啊,王阿姨,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这不是嘛,静子今天下班晚,告诉我晚上十点多能到家,特意告诉我给她买点夜宵,指名道姓地要这附近的‘圈圈’炸鸡。这不我就特意这个点出来,过几条马路,给她买了,估计静子这会儿也该到家了……”

  王阿姨说着就没完没了的,边说着,边示意张慕容看她手里的‘圈圈’炸鸡。

  ‘圈圈’炸鸡,是这附近有名的炸鸡店,他家的炸鸡种类味道也都很多,外焦里嫩,吃着特别香,吃过的没有说不好吃的,所以他家的生意也一直很火,经常营业到后半夜。张慕容也吃过,而且也经常吃,因为‘圈圈’炸鸡离帝王花园还是挺近的,最重要的是刘媛媛也爱吃他家的炸鸡,张慕容也经常买给刘媛媛吃。

  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王阿姨,张慕容插嘴道:“哎呀,静子有您这样的母亲,真是幸福啊。您快回去吧,没准静子现在已经到家了,就等你这口炸鸡了。”

  “呀,对对对,我得回去了,静子这孩子可能已经回来了。改天你再来找媛媛,来阿姨家吃饭,让你和媛媛尝尝阿姨的手艺……”

  王阿姨边说边看着表,心里好像已经确认静子回到家了一样,便微笑着示意张慕容,自己先走一步。

  张慕容看着王阿姨离开后,感觉自己的紧张感稍稍消除一些,特别聊到了炸鸡,确实是很熟悉的味道了,但刘媛媛却再也吃不到了。

  张慕容站在街边的角落里,点上一根香烟,猛嘬了一口,嘶嘶地吸进肺里,闭上眼睛短短地享受那零点零几秒飘飘欲仙的感觉,便从鼻孔里喷出两道白烟。

  刚刚残忍的一幕,依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要和你结婚!”

  “你去和紫玉离婚!”

  “你根本不爱她,你爱的是我,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

  刘媛媛一句句话扎在张慕容的心里。没错,自己爱的人确实是你刘媛媛,但我也离不开自己的妻子紫玉,没有紫玉就没有我张慕容的今天。张慕容边抽着烟,边思索着。

  “大道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能理解我?”

  “我怎么能和紫玉离婚?”

  “我们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为什么非要逼我?”

  ……

  张慕容说的话,也一句句在张慕容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的呈现,依旧那么清晰。

  张慕容嘴里吐着烟圈,鼻孔里喷着白雾,继续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准确地说是刚刚发生的一切硬要使张慕容去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依旧清晰至极,硬硬地在脑里回放。

  香烟,他妈的真是个好东西,越是不想去回想的东西,越是能通过烟雾勾勒出清晰的线条!

  “好,那我就去找紫玉,我去找紫玉,把一切跟她说清楚。张慕容,我和你这么多年了,这次我必须找紫玉说清楚,我是认真的!”说完,刘媛媛便来到玄关,穿起了鞋子。

  “不要,你别在闹了行不行?”

  刘媛媛执意要去找紫玉,紫玉是我的妻子,我不能让刘媛媛破坏我的一切,但我确实最爱的女人是你,是你刘媛媛,可是我像个懦夫一样,没有任何办法。

  张慕容猛吸了一口香烟,也许是这根烟的最后一口吧,大量的烟雾带来的作用,充斥着张慕容的大脑,张慕容脑海里出现了最恐怖的一幕。

  刘媛媛哭哭啼啼地要走,要去见紫玉,跟紫玉摊牌,那么结果呢,自己不仅不会跟刘媛媛有什么善终,自己的一切也就毁掉了。

  张慕容来到厨房,看着刘媛媛为自己做的夜宵,是两块牛排,正趴在煎锅上,旁边是一把刀,长长的尖刀,平时用来切切牛排、切切菜,很普通的一把厨具刀。

  张慕容脑里充血,已不知对错,不知方向,拿起了这厨具刀,如鬼魅般地奔向刘媛媛。这把厨具刀,平时切东西没觉得多么好用,可当刺进刘媛媛的身体时,是那么的果断,好像是世间最锋利的利刃!

  张慕容手里夹着还在燃烧的烟蒂,一双哀怨的眼睛仇视着自己,正是刘媛媛临死前的挣扎。曾经一双多么漂亮的眼睛,而现在张慕容的脑海里,对于刘媛媛漂亮的眼眸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了,剩的只是刘媛媛最后的眼神,那个带着哀怨、痛苦、无助的眼神……

  ‘啪’,一滴豆子大小的雨滴,恰恰滴在了张慕容正在燃烧的烟蒂上,这雨滴中的部分雨水反弹在张慕容的脸上,张慕容下意识地眨了下眼,好像思绪又从刚刚的一切,回到了现实。

  下雨了……

  张慕容扔掉手里的烟蒂,抬眼看着天空,只见天上雨水如万箭穿心般射向自己,雨箭带着惩罚,射向自己罪恶的灵魂……

  一道亮光划过,照亮了张慕容罪恶的脸庞,只见雨水无情地拍打着,带着浓浓的哀怨惩罚着张慕容。

  张慕容被雨水淋湿,无助地站着,不知道该前往何处,该奔向哪里,好像无论走到哪里,都逃不出惩罚的雨箭,逃不出罪恶的囚笼。

  一声清脆的巨响,轰隆隆的一片雷声……

  街上的人们开始骚动,也许是因为突然的大雨吧,好像又不是,他们在说着什么:“帝王花园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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