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玲哪里想得到她救不过来的陈星其实没有死,裸露在空气中的陈星在以极其缓慢速度慢慢恢复。
两个小时的瞎折腾换来了意料之中的结果,虽然心里有准备,可还是有一些失望。
不仅失望,还很累很累,累到很不正经的躺在地砖上仰面朝天不再想动,满脑子还想着怎么处理这个恶魔瘟神尸身,总不可能摆在家里吧?
“剁了喂狗?没有养狗呀,喂人家的狗还是算了,喂鸡喂鸭,好像大婶娘家的鸡鸭不吃人肉吧?不好不好,血淋淋的恶心死了。”陶小玲挨着陈星自言自语的说着自己的心事。
幸好陈星大脑还处在休眠状态,要不然听到陶小玲血淋淋的话不知道会有多憋屈,要是陈星清醒状态听到陶小玲有这么个想法,还不把陈星吓的屁滚尿流,朦胧中听着几句也不过是在梦中又添几回血色噩梦。
“烧了吧?也没个地方烧人呀,烟熏火燎的弄哪里去烧呀?听说要砍好多柴火,搭成一个大柴堆才能烧的干净,别说天热了,就是凉快天我也砍不来一大堆柴火,这个办法不好。”说着说着陶小玲身子往陈星挪了挪,感觉靠近陈星一点要凉快的多了,好像开着冷气一样,意识里又回到了诊所里的日子,每一次一个大手术以后,都累到在地,在等待麻醉复苏的过程中,她们有一个休息时间,基本上也就随地躺一会。
“大不了我背着他到山沟沟里刨个坑给埋了吧,山疙瘩里都是石块呢,好像刨坑挺费劲的吧?这刨坑的事儿善民哥在还能干,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睡一会吧,好累”陶小玲直到昏昏沉沉睡过去还没有想出一个毁尸灭迹大计,也不知是她心大还是累的没了脾气,居然和她所认为的死人躺一块地上睡了过去。
“嗡嗡嗡……”陶小玲被一阵手机震动音吵醒,睡眼朦胧中摸着手机一看顿时一激灵清醒过来,是大婶娘打来的电话。
“铃子,身子舒服点了没有?”
“大婶娘,好多了,让婶娘费心挂念了。”
“挂念个啥呀,起来没?到家来吃饭吧,你那里冷冷清清的,到家一起凑个热闹。”
“好吧,起了洗一下就来。”
挂了电话看到她认为已死的陈星尸体,皱着眉头也没有好办法,先前她怕活的陈星,后来特别是最怕半死不活的陈星,好像半死不活的活过来就要血溅五步要杀人似的。
明明感觉死了的陈星她没有必要去怕,人死如灯灭,还怕他诈尸不成嘛?偏偏心里总是猫抓似的难受,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推开房门轰的一股热浪激起陶小玲一身鸡皮疙瘩,看看陈星遗体又摸摸门外墙面,突然感觉到房间里面不再是冷气宜人,而是阴气森森。
这不就是要诈尸的前奏吗?陶小玲感觉整个人又不好了。
是不是需要找前村王神婆问问?算了吧,真的要诈尸问谁也没有用,关键是陶小玲感觉王神婆的战斗力是远远抵不过这个瘟神恶魔的,问了反于事无补,何况这个事情还是别传出去的好,惊动到公家人知道问起来就麻烦大了。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诈尸?然后再暴起伤人杀人?不行,肯定不行!还有把遗体留家里阴森森的,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必须马上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包袱。
还是用床单裹起陈星,看窗外已是黄昏,陶小玲咬牙把陈星背了起来。
二楼其实有后门直通后山的,陶小玲家建在一个一层楼高的小山崖旁,站在后山看过来就是一层,用两块楼板搭建的天桥连通后山和小楼二楼后门。
陶小玲吃力地背起陈星,晃晃悠悠走进后山,虽然这里的山不怎么险峻,陶小玲依然走的艰难,山路毕竟不是城里的平地好走,背着个死人更加不怎么好走了。
也还亏得陈星这几天脱胎换骨,体重剧减有30来斤,原本120来斤减到90来斤的重量。
相对于一个一米七八的男人,90来斤体重确实不算什么,但是换在城市里长大的姑娘肯定是背着走不了山路的。
陶小玲打小就在家背着篓子上山割草捡柴什么的,有这个基础打底,还是勉强可以撑上一阵,自打进了中专学校,家里的活基本上已经撂下,休养生息久了力气也就使不上了,背的稍久一点就已经开始有些喘不上气了。
眼见得天色渐晚,任谁背着个死尸走在荒山都是心慌慌的,何况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走路已经跌跌撞撞。
这里的山路陶小玲还是比较熟悉的,再翻过一道山沟小溪,爬上前面黑黝黝的山头,那里草盛林密,随便把陈星往草丛一扔,任谁也找不到,是个藏尸灭迹的好去处。
想法颇好奈何力不从心,下坡时一个不稳踉跄一下陶小玲滑落一跤,陶小玲侧身抓住了一根树枝,总算没有滚落山沟小溪,可苦了背着的陈星,似石墩子一样咕噜噜滚落山沟,只听到“扑通,扑通”先后几声就没了动静。
山沟光线不足,天空还有一丝红晕,站在山头还可以看清楚周围景色,山沟底下里已经黑蒙蒙一片,叫陶小玲摸黑去找掉落山沟里的陈星,那是打死也不敢做的事情。
虽然没有把陈星弄到她理想的抛尸地,这条山沟也算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平日里少有人来,掉落在这里也是天意吧?说不定还是这个瘟神恶魔自己选择要在这里呢,故意诈尸使坏让自己滑了一脚。
再说一个死人本就背出来弃尸的,掉下去了岂不是更好,有人看到还会以为是不慎失足而亡,这么一想,陶小玲便心安理得地踏上回家的路。
空身一人自然走的轻松,抛弃了心里难处理的包袱,脚步如风般轻快,很快又回到家里,想着大婶娘老两口怕是等急了,赶紧去院子里接水缸里舀了一大盆子水,端到房间洗了起来。
山里人也没有这么讲究,一般都是就着山泉水引下的水管在院子里直接冲洗一番,家里实在人多要避嫌的话最多弄个布临时拉一下,借着夜色麻利地一冲了事。
城市里待了两年让她在外面洗,那是抹不下这个脸面的,可弄一盆子水抹抹擦擦哪里有用惯了淋浴那般舒爽,换了三盆水才勉强感觉身体上没了汗臭味,抹干洗净套了身粉色衣裙,简单抹了点口红擦了点粉,翻出一个包包拎着就急匆匆赶去大伯家。
先不说陶小玲像只漂亮的蝴蝶似的翩翩飞舞着去赶她的晚宴,单说陈星裹着床单在山石间顺势而落。
说是山沟沟,其实应该是山涧,百十来米的落差看着不怎么深,真的身临其境从上面跌落可不是开玩笑的。
陈星跌落的地方坡度极大,往前走走就有一个缓坡,陶小玲本是想往那个地方过山涧的,没成想在最危险的地方把陈星给跌下山涧。
相对于三十多层的高楼的高度往下跳,正常人或许还可能滚落过程胡乱抓住个什么树枝草根,或者忍着痛扒着突出的石尖能缓一下跌落速度。
但是陈星现在什么状态呀?死人状态!还是一团床单包裹的状态,如一块落石毫无阻碍地滚落而下。
“啪”一声跌落山涧小溪,这和陶小玲在上面听到的稍有不同,在陈星跌落小溪前有不少落石已经“噼里啪啦”掉到溪水岸边。
这个季节是枯水期,溪水水位比较浅,陈星躺在溪水里都没不到口鼻。
身体上裹着的床单早被山石树杈割挂的不见踪影,穿着的刷手服也被撕的破烂,满身上下到处是划伤,腰眼上还插着个断树枝,一番惨不忍睹的模样。
还好陈星血管内的超微智能细胞触手间自锁拉紧,倒也不至于血液止不住哗啦啦流出来,虽然没有大出血,可也弄的满脸满身的血迹斑斑。
若是再晒个把月的大太阳,超微智能细胞补偿到最起码的启动能量,别说这样的高度掉下来,就是再加两个这样的高度扔下去都不会伤及皮毛,只是可惜了,被陶小玲这么一弄,白白浪费了许多超微智能细胞从伤口流出,被溪水带走,若是被那些挂念着陈星的大家族家主知道,肯定会心疼到剥了陶小玲的皮以解心头之痛。
陶小玲花蝴蝶般蹦跳着跑进杨丽花家,杨丽花家早已经坐着一屋子的老头老太,间杂着几个在外面时不时挤进屋讨吃的小孩。
“玲子……”
杨丽花正在摆席,看到陶小玲进来满是歉意的叫了声,却也无奈的笑笑摇摇头。
宽大的堂屋里摆了三桌席也显得拥挤了一些,走路都要侧身相让才行,满屋的嘈杂叫喊声还有满屋的烟草味糟烧香,仿佛是早起的茶馆夜间的赌场。
陶小玲脸上挂起笑容不停叫着三大爷二大伯、七姑六婆,还要小心回应着几个小孩,顺便从包包里掏出来几颗糖果糕点打发小孩。
还没走到酒席前面,酒桌上早已经坐满了人,山里人有习惯,女人小孩一般不能上正席,陶小玲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搬了一个方凳,在下席搭了个角。
其实也不是陶小玲不懂规矩,曾经也在厨房灶角对付过,实在气不过这些个三大爷二大伯四奶奶的吃饱喝足了又与她纠缠不休,也就不再顾忌规矩吃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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