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我掩护下离开府衙后,趁乱赶往东门,那边有我以前的属下在那边接应,他会想办法把你们送出城。出城了后,你们就一路往东,如果没碰到巡防的编队一切都好说,直接马不停蹄的赶往扬州。”班背看向一旁的少女。
少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后一掌削在了班芸的后颈,瞬间瘫倒,却被少女接住二人。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
“只要你遵守我们的约定,自然会给你,密信我已经让福伯藏好,等到安全到了扬州,他自然会交给你。”
班背显然对这名少女不是很放心,所以留了一手。
“你知道那封密信有多重要么?把它放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身上,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还是说你怕我拿到信以后丢下她不管?”少女显然对那封密信很是上心,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不快。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现在我已经赌不起了,福伯和你是我唯一能够拜托的人。但我不能用自己的信任来赌,事关我两位女儿的身家性命,希望你能谅解。”
班背言辞恳切,那劲装少女也不得不放下之前的成见默许了对方的做法。
“即使逃到了扬州,也未必能真正的高枕无忧。要知道,李广太为人心狠手辣,一旦你出事,开始还好说。若是他们秋后算账,恐怕你的女儿会被算计进去。”也许是班背的行为有所感慨,少女难得多说了几句,提醒对方。
“小颀,难道你就不怕么?”班背微微一笑,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少女。
“自从我十六岁出道以来,害怕这个词,便已经消失在我的脑海中了。而且,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对方很难对我下手。反而是你的女儿却不一样,若李广太稍微狠一点,栽赃陷害不止。给你弄个诛九族之罪。你的两位女儿无权无势,到时候出问题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颀第一次对与自己无关的人如此关心。
“我在军中与朝中这么多年,也不是易与之辈。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明面上绝对不会涉及到她们。只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弥补对她们的亏欠了。”班背微微笑道。
“张闻毕竟只是个商人,即使在扬州,恐怕没有什么说话的份。这样吧!如果你的女儿以后在扬州遇到什么麻烦,就报上赖大人的身份,也许能帮她度过这一劫。”少女似乎犹豫许久终于决定帮助对方。
“小颀,这个赖大人和你的关系是?”班背第一次听小颀提起与自己相关的人,不免好奇道。
“我的真名是赖颀,天机府府主赖天穹便是我的义父。在扬州,黑白两道的人都会卖我义父几分薄面。”小颀在说到自己的义父时,语气变得十分激昂,显然她对自己有这样的义父感到很自豪。
“就这样吧!若是此此我班家能够劫后余生。定当涌泉相报。福伯,小颀,你们赶紧上路。”
班背吩咐完,让福伯背上班琳,而班芸则交给了小颀,便转身离开准备在府中引起些骚乱,好让他们有机会逃离。
福伯带着小颀和张垚躲在后院的假山后,等待着骚动的出现。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从库房中冒出一股浓烟,然后就有人大喊道:“快来人,快来人。库房着火了!快来救火!”
顿时府中乱作一团,原本守夜的家仆也全部都赶去救火。要知道,因为时常研究火器与火箭,班背的库房中可是存有一些易燃易爆之物,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整座府邸都得报废。
“你家大人也是够狠的,居然敢烧库房!”小颀对班背居然从库房下手感到十分惊讶。
“如果不点燃那边,根本引不走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不过老身相信大人会有分寸的。赖小姐,请你照顾好我家大小姐,跟在我身后别走丢了。”福伯,说完,弯着身子,从沿着墙角慢慢向后门走去。
二人带着班琳,班芸,趁着混乱,偷偷的离开府衙内,在夜色的帮助下,来到了东门。
而东门,本该戒备森严的城门,此时却是异常的松散。连巡逻的士兵也是三三两两。而一名将领正站在城楼下来回焦急的走动,不时的向街头看去,像是在等待谁的到来。
“福伯,这个人就是你家大人的旧部吗?”小颀在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后,询问起边上的老者。
“应该没错。他是当年大人的心腹——陈宇,虽然大人因为和谈之事,离开了军中,但是凭借他原本在军中的影响力和身份,他的几个当初的手下,如今都已经在军中各个部分担任要职。除了石将军外陈将军便是其中职权最高的一位。负责整个东门的守卫工作。你先带着小姐在这等着,我去和陈将军接头,一旦出现什么异动,立即带小姐离开。”
老者吩咐完后,便离开隐蔽处,向着陈将军走去。
“福伯,你总算过来了!”原本在一旁焦急等待的陈将军,看见远处走来的老者,立马迎了上去。
“陈将军,事情安排的怎样了?”老者也不客气,单刀直入的切入正题。
“我已经以换防的名义把一些人调走,剩下镇守城门的都是我的亲信。但是城门无法打开,一旦打开就会惊动其他人,只能委屈小姐坐吊篮从城墙上慢慢放绳索下去了。”
“有办法就好,这种时候也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了。你快找人安排吧!”老者对眼前的将领做事能力十分放心,毕竟能做到这个位置,没有一定的能力是不可能的。
“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只要两位小姐一到,马上就可以出城。”陈宇翔显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老者转身向隐蔽处做了个手势,示意让小颀带张垚过来。
“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快点出城。迟则生变。”陈将军也知道这时候时间紧迫,立马带着一行人来到城头,用吊篮将她们一一放到城外。
“福伯,虽然东门外没有巡防的兵营,但是十里外会有监察的岗哨,一定要小心行事。”陈将军最后又嘱咐了一些事。
“陈将军放心,就算老夫豁出这条性命,也会保护小姐们的安全。倒是陈将军你要小心,等那些人反应过来,若是被人查到你的头上,恐怕有性命之忧。”福伯对陈宇翔也是担忧的很。
“怕什么,如果不是班将军将我从战场上救下来,如今我早就化作一捧尘埃。大丈夫当知恩图报,何况这次所做也是为了保留班家的血脉,我们这些家将自然也是责无旁贷。福伯你们就安心的去吧!且说那伙人不一定会知道是我这边出的问题,就算知道了,我在军中,不归他们管理,最多也就将我贬谪,大不了从头来过便是。”
陈将军显然对此不甚在意。
“那将军保重,后会有期。”福伯说完坐上最后一个吊篮,出城。
“愿你们一路顺风,恐怕班将军此行成功与否,于我而言,都是后会无期了。”陈宇看着他们渐渐远去,喃喃低语到。
“将军,你刚才在说什么。”他身边的一名亲卫问道。
“没有什么,好了,派人去把调走的人召回来吧,这东门虽然没有问题,但也不能长时间无人把守。”
陈宇缓缓的走下城楼,但不知为什么,在他的亲信眼中的他,在那一瞬间似乎一下从壮年到了暮年,充满了沧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