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传信,对方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莫邪看着站在城头上的神羽,玩味的说到:“莫非是心上人。”
神羽看了一样莫邪,并没有理会,将金翅带来的回信收入怀中,似才准备开口辩解道。
“别急着否认,你每个月都会准时写信收信。如果是军情不可能这么规律。而且你最近的举动和你收信的时间没有一次是吻合的。除了是心上人之间的信件,我找不到第二个理由。”
莫邪自从来到武关,亲眼见证了两军对垒的厮杀后,已经和最初自己判若两人。虽然在天风从来不缺少斗争,但战争远比他想象中的残酷的多。
战场只有生或死,胜或败,其它的一切都在这个地方被彻底的抛却。身为人所有的本性在战场上显露无疑。
他开始明白堂嫂云姗说的那句话。
“天风比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厌恶战争,因为在天风时时刻刻充斥着战争。当战争成为唯一的生存手段时,就会变成无法摆脱的梦魇。这个诅咒纠缠了天风上千年,也许会一直持续到我们消亡为止。”
正是因为时刻体会着战争带来的伤痛,天风才能对战争理解的如此彻悟。也正是因此天风才会毫不犹豫的对刻意掀起战争的西夷与大秦出兵。
“你变得废话太多了。而且按照时间你应该折返天风了吧,自从我突袭拿下红河坊后,对方的攻势日趋激烈。你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恐怕到时就麻烦了。”
神羽在得到淑媛写来关于天风城来历的消息后就与莫邪私下里展开了一次公开布诚的谈话。
双方终于摊牌,莫邪告知了神羽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天风城的少城主。这个秘密神羽并没有告知其他人,他可以保证自己对莫邪这个邻国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没有任何异想。
但他不敢保证军中或是朝中有没有居心不良的人。
镇守武关的这半年,不仅莫邪在成长,神羽也在不断的成熟,在武关那些义父旧部的辅佐下成为了真正独当一面的大将。
而不是从前徒有楼兰第一勇士名号的莽夫。
他与公主的通信凭借着金翅这半年间从来未断过,即使上次夜袭红河坊,自己身负重伤,也没有断了写信之事。同时也借着传信从公主和水玲珑那知道了许多关于中原的消息。
最让神羽在意的是两件事,南平王与五公主即将举行婚礼,西北都护府集结十万大军正式入主西域。
神羽想来,陛下和慕容将军恐怕也要开始行动了。
“是啊,我也该回去了,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让我学到了很多。我终于明白当初族老他们为什么不让我随着莫年大哥的军队而是来武关。”
莫邪叹了口气,双手撑在城垛上。
“什么原因?”神羽对此也感到好奇。
现在的主战场有两个,一个是以天风和大秦为主的西荒战场,两方在那块荒芜的戈壁之中已经陷入了你来我往的拉锯战。
另一个则是西夷和楼兰的以赤水河为界的攻防消耗战。
“在莫年大哥还有曦姐的羽翼下,我根本体会不到战争真正的残酷之处。这样便失去让我历练的意义。相反,不清楚我身份的楼兰更能够起到这种效果。”
这半年的时间,让莫邪迅速成长着,果然祖训里每一任城主必须亲临战场的规矩有着自己的道理,他笑了笑继续说道:
“不过已经到时候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如果有朝一日你有机会来天风的话,记得来找我!除了亲人以外,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朋友么?”神羽在口中轻念到,又想起了慕容将军与国王即将做的事,苦笑着说道:“也许吧,只希望我们有朝一日不要刀兵相向即可。”
“你放心好了,天风从来不主动进攻任何人,也不会对盟友有任何过分的要求,无论强大或弱小,只要愿意交流者,我们一向一视同仁。”
莫邪以为神羽是担忧两国之间会因为合作间隙之类的导致反目成仇。毕竟楼兰和天风隔着天山山脉,还有大荒漠。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会产生利益冲突的模样。
“现在你还不明白。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你就懂我今天说的话了。”神羽也没有点破,只是随便敷衍了过去。
“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玩起这玄乎的一套了。”
莫邪看着城外不远处的大河,有些担忧的说道。
“西夷的援军已到,凭借你这些人马,恐怕很难守住整条赤水河防线啊。不如撤进武关,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不得不说,之前神羽发动进攻的时机颇为巧妙,他在从莫邪那里得知了西夷有援军将至的消息后。
刻意在到达武关时,将三万多援军抵达武关的消息与慕容将军联合压下。直到发动夜袭时候才暴露出来。
至于西夷那边,为了将楼兰军引出,故意将大军分成两部分,分别驻守于赤水河两岸,示敌以弱。
结果的确是引出了楼兰军,但是突然多出的三万多人,将双方原本的兵力差距给抹消了许多,加上西夷作死的将军队分为两半。自然是不敌全力进攻的楼兰。
好在因为两岸都有驻军,有了对岸兵力的支援,在折损了两万左右的兵力,丢失红河坊后,这支队伍还是保存下了一定的实力。
之后双方便以赤水河为界陷入了对峙之中。
而西夷的援军在半个月后才姗姗来迟。不过由于摸不清楼兰的底细,不敢贸然渡河。
“他们的耐性差不多该磨光了,最多再过十日,便会强形渡河。对方二十万大军,我方只有一半,自然是难以应对,但我可从来没说自己准备死守赤水河。”
神羽突然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似乎早有打算。
“你这是打算?”莫邪的眉头紧皱。
“这红河坊可是楼兰将士有命打下的,若是就这么拱手相让,岂不是太便宜了对方。”
神羽挥手指向眼前的这条大河。
“在这之前,我至少要在这河上葬送他三分之一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