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美术馆等着包远飞带着贾道长来找我们,结果事情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当我在监控摄像头里看到一辆车停在美术馆附近的时候,很轻松的就认出来那辆车就是我们留给贾道长的那一辆。
这时候贾道长打来电话,让我们一个留下继续蹲守,一个人去路口接他。我知道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伎俩,包远飞是想把我们引到车边,然后从身后袭击去接贾道长的那个人,然后再找到蹲守的人,把我们全都干掉。
这种情况早在我们的计划之内,于是王元若无其事的走到车边,就在包远飞准备用砖头把王元拍晕的时候。我抬手用弹弓射出手中的石籽儿,把包远飞打得身体一震,差点跌倒。
对于让王元当诱饵这件事情,一开始他是反对的。不过我告诉他,我们没有枪和弓箭,现在只有战术弹弓。这种武器在几十米的攻击距离内威力还是很强的。不过我会用王元却不会用,如果王元可以保证自己百发百中,那我心甘情愿去当诱饵。可是既然王元不会打弹弓,那就只能扮演吸引包远飞注意力的角色。
王元苦于技不如人,只好当了一次炮灰。不过我的技术保证了他的人身安全,他却没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按照约定我打出石籽儿之后,他要立刻把包远飞扑倒在地。可是包远飞中“弹”之后就意识到大事不妙,自己中了埋伏。捂着脑袋转身就跑,王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让这小子给溜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包远飞,我知道如果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抓到他,这小子恐怕就永远的消失了。但是我手里的不是枪,距离拉开之后我打中他也不能确保阻止他逃跑,所以只能跟着他跑。
现在我们的关系就跟猎豹和羚羊一样,我追他是为了生活,他跑路是为了生存。按理说我这些天养精蓄锐,包远飞挟持着贾道长,这些天精神一定高度紧张,自然不可能好好休息,所以我的体能应该比包远飞好多了。可是包远飞在肾上腺激素的刺激下,似乎一点儿疲惫的迹象都没有。跑了出几条街之后,我彻底把他给追丢了。
于是我只好气喘吁吁的往回走,等我走回事发地点,看到王元正在跟面无血色的贾道长聊天。
经过一番寒暄之后,贾道长把他这些天遭受的非人道待遇又跟我倾诉了一遍。事情跟我和王元猜想的差不多,贾道长前面说的话全是真的,只是他被包远飞打晕之后,并没有像原来说的那样包远飞离开了,而是被包远飞挟持着来找我们。
看贾道长委屈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指责他什么。这老家伙为了保命,不顾我和王元的死活。要不是我们两个人够机灵,这一次就让包远飞偷袭成功了。到时候我们三个全都要死,这全都要归咎于贾道长的懦弱。
不过既然没有出事,贾道长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知道说别的也没有意义,于是让贾道长跟我们一起走。
贾道长立刻表示要去洗浴中心放松一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这个提议被我否决了。贾道长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他表示他好久没洗澡了,这么多天连饭都没吃,实在是需要找个地方休养生息。
我告诉他我们还需要在美术馆里面巡夜,因此不论他有什么需求,都要等到明天再说。贾道长告诉我他自己出去找个地方就行,不需要我们陪着。可是我却二话不说拉住他往美术馆里走,弄得贾道长有些莫名其妙。
等我们进了美术馆,我低声告诉贾道长说:“我估计包远飞还会回来,咱们不能分开,更不能去洗浴中心那种地方!到时候咱们三个全都光着屁股,那要是真出事了想反抗都没有条件!”
听我这么说贾道长大吃一惊,他问我说:“你怎么知道的?现在这个包远飞就是个丧家之犬,咱们三个人全都在一起了,他还敢跟咱们拼命吗?”
我看贾道长并不相信我说的话,就告诉他说:“你没看到你的卫星电话一直是开着的吗?我看那上面的指示灯一直在闪,就说明是在通话中。包远飞把你留在车上,开着卫星电话估计拨通的是他的手机。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监控咱们,这点儿小伎俩还想瞒过我不成?”
我的话让王元和贾道长全都大吃一惊,然后问我该怎么办。我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回答他们说:“咱们就在这里等他来,到时候让他有来无回!”
兵者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你掌握了一个人的活动规律和行为特征,那么想要战胜这个人就是很轻松的事情了。虽然我和包远飞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我知道他这个人有仇必报,而且还是那种小人报仇不过夜的那种。
现在包远飞跑路了,我们还可能找到别的人代替他,毕竟身上有睚眦基因的人都不是只有他一个。可是如果我们消失了,他想找我们那就太难了。
对于包远飞这种心胸狭隘的人来说,他一定觉得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觉得我们欺骗了他、殴打了他、囚禁了他,这让他心中的怒火把所有的理智都付之一炬。我知道当他听我说我们会在美术馆待到天亮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的。即便是铤而走险,即便是飞蛾扑火,只要能让包远飞报仇,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发泄自己的情绪。
事实最后证明我的猜测确实是对的,在监控录像里我看到了蹑手蹑脚的包远飞。现在偌大的美术馆里只有我们四个人,没有门卫看守的外墙拦不住常年偷鸡摸狗的包远飞。他贼头贼脑的走进了院子之后,悄悄的跑到了门前,探头探脑的看了半天才敢进来。
我发现这时候包远飞手里拿着一把尖刀,显然是打算孤注一掷,见到谁就跟谁拼命了。我这时候已经部署好了计划,于是让王元和贾道长按照计划行事,我一个人拿着手电筒来到了走廊里,对着正在警惕观察四周的包远飞吹了一声口哨。
包远飞听到我的口哨声后,吓了一大跳。当我用手电筒的光束在他身上挑衅的晃来晃去时,这个亡命之徒彻底被我激怒了。于是他不顾一切的向我冲了过来,要找我拼命。我纵然是学过格斗,可是跟这么一个找我拼命的人殊死搏斗实在是不值得。
于是我转身就跑,任凭包远飞在我身后穷追不舍,我也不理会他。等到我跑进油画馆之后,我一猫腰钻进了桌子下面。然后大喊一声:“动手吧!”
跟着我跑进来的包远飞不知道我想什么,可是王元和贾道长这时候按照我的指示,把蒙在《奔流》和《林荫小路》这两幅画上的布揭开,然后躲在了一旁。
等到我转过身子寻找包远飞的身影时,发现他现在已经不见了。我只听到“啊”的一声,那声音由近到远,最后彻底没了声音。等美术馆又恢复了平静,王元和贾道长连忙又把那两幅画用布遮挡住,我才敢从桌子下面钻出来。
这时候我们三个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瘟神再也不能骚扰我们了。我们现在证实了美术馆里面之所以会有人失踪,跟这两幅画确实有关。只不过我们运用的方式有些极端,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如何让进入画里面的人出来,所以这就意味着我们彻底失去睚眦。
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找一个像包远飞一样的人了。不过这家伙实在是烦人,一个我们知根知底的睚眦就搅得我们鸡犬不宁,要是让我们去找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还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呢!
可是不管怎么样,现在木已成舟,所以我们只能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第二天天亮之后,吴馆长立刻带着保安来问我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们告诉吴馆长,我们已经确定了那两幅画就是有人失踪的罪魁祸首,至于怎么处理,就看吴馆长的决定了。吴馆长对我们千恩万谢,她万万没想美术馆里有四个人失踪,竟然跟两幅画有关。
跟吴馆长道别之后,我们先让贾道长休息了一下,然后我们打算寻找最后一个门徒。可是还没等我们有所动作,一则新闻彻底打乱了我们的部署。我们在新闻里看到,有人入室抢劫,并且杀死了保姆,并且劫持走了户主。
如果户主是个美女,或者是个富豪,这也并不奇怪。可是这个户主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寡居老太太,就算是劫持走了她,也不会换来赎金!
根据案发的地址分析,那个老太太就是我们找到的隋清流,也就是三十六门徒之一的卓婷。看到这个消息之后,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我们找到的门徒,全都被人劫走了?
就在我们即将把三十六个门徒全都找到的时候,一个毁灭性的消息从天而降。当我们发现隋清流,也就是真名为卓婷被绑架了之后,我意识到可能一直以来我们在为别人做嫁衣!于是我试着联系蓝奉志、唐洁亚、蒋桂兰、岳茂功、小雪,结果我们找到的人现在全都失踪了,本以为等到凑齐了三十六门徒一声召唤就可以封印密宗的我,现在彻底乱了方寸!
白忙活了,彻底白忙乎了!三十六个门徒我都跟三十五个人打过交到了,结果现在除了贾道长,我们手里一个门徒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