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我表妹表妹死后，我就开始调查张玲玉。后来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她所有的活动都是在白天，晚上从不见人。歌星都是夜猫子，这个张玲玉当初非常有名，可是知名度还没有我表妹高，就是因为她晚上从不出门！那个年代没有多少商演，最常见的就是各种晚会。可是这个张玲玉也不管对方给多少钱，就是不参加晚上的活动。这件事情严重的影响了她的演艺事业，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到天黑她就把自己锁在屋里，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在晚上出现。我那时候二十刚出头，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当时头脑一热，认为这个张玲玉一定是在晚上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拿着一把斧子，冲进了张玲玉住的酒店。那时候还没普及防盗门呢，我本以为知道了张玲玉的秘密，就能以此要挟她。可是等我冲进去的时候，我发现屋子里只有一个人，她竟然是我表妹常去拜访的那个老太太！可是我眼睁睁看着张玲玉在黄昏的时候走进去的啊，她根本就没出来！在此之前我还确定过，那个屋子里根本没人！后来我才意识到……”

　　事隔多年，王元旧事重提依旧一脸的恐惧，这时他已经说不下去了，所以何欢问：“你意识到张玲玉白天是个少女，只要天一黑就会变成老太太，是么？”

　　王元点了点头，然后才说：“当时给我下的啊，斧子都扔在了地上。等我冷静下来，立刻转身就跑。就在我发现张玲玉的秘密之后，第二天晚上她就自杀了。可是我知道她肯定没有死，而是怕我把她的秘密公诸于世，这才用诈死来掩盖真相。我知道这时候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所以从此我开始隐姓埋名，过了三十年才敢重出江湖。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应该没事了。可是如果你们见过我师父，那就说明她还在为害人间！”

　　哎呀，我的天啊！这个张玲玉的嘴里竟然没有一句实话！她说她是受害者，还说她是怕被反噬才隐退江湖，可是王元所说的跟她讲的完全不一样！虽然这两个人都是骗子，不过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王元说的是实话。首先来说他根本没有什么真本事，一直以来都是靠招摇撞骗活着。其次王元跟张玲玉不一样，他是自由身，没有必要跟我们编故事。如果他承认他帮艺人养小鬼转运，这只会提高他的威望。可是即便他知道我在录音，还是亲口说出了自己的经历，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用他的话说，他是想明白了我们也是着了张玲玉的道，认为我们跟他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之后，才愿意跟我们吐露实情。不过有一点我没搞清楚：如果张玲玉真的想掩盖自己的过去，为什么要让我们来找王元呢？

　　张玲玉比谁都清楚，只要我们找到王元，她的谎言就不攻自破。王元要是告诉了我们她的过去，那她岂不是故意暴露自己吗？如果她是想让我们兵分两路，削弱我们看守她的力量，那她大可以撒另一个谎。我想对她这种一张嘴就是瞎话的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我们去找其他人，她就可以趁机脱身了。可是她一反常态，虽然说的内容全都是假的，不过指引我们的方向却是没错。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事情的发展诡异到这种程度，就不由得我不深思熟虑一下了。我觉得一切都是张玲玉安排好的，她做任何事情都有她的目的，只不过我们现在参悟不透罢了。

　　“你们跟我师父是怎么认识的？”讲完了自己的经历，王大师开始询问我们。

　　我觉得我们平时都是坦坦荡荡做人，没什么好隐瞒，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王大师听后唏嘘不已，高度称赞了我们两个人淡泊名利，舍己为人的高尚品质，并且当即表示，如果日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一定鼎力相助。

　　我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是讨好我们，保证我们不会把他的那些臭底儿公之于众。第二就是他看上了何欢，所以跟我们套近乎。对于这种骗财骗色的神棍，我觉得千刀万剐都不解恨。在告诉他我们不会向媒体揭露他的真实面目，并且在以后用得上他时会找他之后，我和何欢踏上了归途。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包机，可是却一点都不觉得惬意。我和何欢非常担心赵博士的安危，因为她和她的学生一直都没有接听我们的电话。在飞机上我们谁都没说话，可是心里很清楚，我们都在想同一个问题：如果赵博士出事了，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