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内容我在网上已经见过了,毫无意义可言。既然这个老保安已经没什么好告诉我们的了,我们只能起身告辞。不过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我们想要查清楚哪一幅画有问题,需要别的线索才行。
可是这家美术馆里面有人神秘失踪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在这十多年里总共有四个人因为在晚上出现在油画馆结果消失不见了。我和王元根据那些油画入馆的时间分析,排除了一部分作品。不过还是有几十幅画至今依然挂在美术馆的墙上,想要知道哪一幅是让人消失的罪魁祸首,这对我们来说是个难题。
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也不是没有人调查过这件事。据网上一个网友说,他们家的亲戚就是这间美术馆的工作人员,他从他家亲戚的嘴里得知,在油画馆里消失的四个人分别是巡夜的老大爷,两个保安,以及一个晚上跑到油画馆里想要捉鬼,结果反而自己失踪了的学生!
我知道官方认定的失踪记录只有三个人,那个学生并不在其中。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网友并没有说,我觉得其中必定另有玄机,于是决定追查一下这个线索。
可是那个网友留言也不是实名制的,几年前的帖子谁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找到美术馆的馆长问个明白比较好,毕竟她是负责人,知道的细节要比我们多。可是等我们找到那个吴馆长时,一开始她还很客气的接待了我们,当我们提起美术馆里有人离奇失踪的事情,吴馆长立刻脸色一变,有些不高兴的对我们说:“这都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事情,你们怎么能当真呢?”
“可是无风不起浪,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空穴来风啊?再说我们去警察局查过了,确实有三起你们美术馆报警的备案。据我所知您在这里工作十多年了,总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吧?”面对着一口否认的吴馆长,王元质疑说。
“这些事情是我们馆内的内部问题,不需要跟你们解释!对于你们的问题我无可奉告,二位慢走!”吴馆长这时候都懒得跟我们解释,直接打算送客了。
她越是这样闪烁其词,我越是预感到她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是我不能强迫她把心中的话说出来,这让我感觉有些恼火。不过就在我们往外走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个人看到我之后也是一愣,然后微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看到她之后我感觉事情可能会有转机,因为那个人大画家龚宇欣!
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我自从认识何欢之后,都记不清帮别人找到了多少走失者,现在终于遇到回报了。在美术馆的门口我看到了龚宇欣,她跟我打招呼之后,吴馆长问:“你们认识吗?”
“对啊,陆先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来这儿了?”龚宇欣的话让吴馆长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我看吴馆长似乎跟龚宇欣很熟,就告诉她我们是来找人的,希望吴馆长能给我们提供点儿信息。
龚宇欣这时候替我们求情,吴馆长对我们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我们回到她的办公室,分宾主落座之后吴馆长告诉我们说:“你们两个不知道,我在这个美术馆干了十多年了。自从发生了有人失踪的事情之后,总有人跑到这里猎奇。我刚才以为你们是小报记者呢,所以才没跟你们详细介绍事情的始末缘由。既然你们是宇欣的朋友,那我就告诉你们实话吧,不过这些事情绝对不能外泄,希望你们可以替我保密!”
我和王元听后连连表示没问题,我们现在就是想知道那些人去哪了,绝不会透露给别人,更不会让媒体知道。
吴馆长在我们郑重承诺之后,这才告诉我们说:“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这间美术馆里当讲解员,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我从一名普通员工做到馆长的位置,对这里自然很有感情。可是实话实话,这里确实有些邪门儿,网络上传言那四个在这里失踪的人,这确有其事!”
“那您能不能把这四个人失踪的经过全都给我们说一遍呢?”听到这里我感觉事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毕竟想找一个像吴馆长这样全面了解的知情人并不容易。
吴馆长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她告诉我们说:“第一个失踪的人是看门人张大爷,那时候美术馆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戒备森严,因为近现代的作品并不像古董那么值钱,绘画市场也不景气,所以我们到了晚上只留下一个看门守夜的老大爷就好。据我所知,张大爷每天晚上都会在睡觉前溜达一圈儿,可是那天早上我们来上班的时候,发现门窗紧锁着,收发室却看不到张大爷的身影。当时我们以为张大爷年纪大了,晚上守夜的时候可能突发急病,倒在美术馆里了。可是等我们进去找了一圈儿之后才发现,美术馆里根本没人!”
吴馆长的话让我明白为什么张大爷被定性为离奇失踪了,美术馆的门窗全都是反锁的,如果张大爷独自离开,那门窗绝对不可能是被反锁上的!这时候就听吴馆长继续对我们说:“张大爷人不知道哪里去了,他的子女找到我们美术馆,让我们给个说法。可是门窗都是反琐的,美术馆里也没有任何东西丢失,这个张大爷既没有偷东西跑路,也没有回家,到底去哪儿了我们谁也不知道啊?这时候就有人说我们这个美术馆不干净,可能有什么妖魔鬼怪出现。可是博物馆里放着那么多死人用过的东西,那里都没有怪事发生,我们美术馆里面全是艺术品,怎么会有妖魔邪祟呢?”
吴馆长说到这里拿下眼镜一边擦一边叹气,看样子她是真的很伤心。等她把眼睛擦好了然后戴上,她给我们讲了第二个人消失的经过:“张大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我们的美术馆里消失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独自在这里守夜了。可是那时候艺术品的价位已经开始上涨,所以为了确保这里的安全,当时的馆长决定不聘请体弱多病的老年人看门,而是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当保安,确保我们美术馆的安全。有人在私底下说,馆长这么做,其实是想靠那几个小伙子的阳气镇住我们美术馆里的邪气。我不知道当时的馆长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反正一开始还挺好的,可是后来还是出事了……”
龚宇欣是非常知名的画家,她跟吴馆爱上书屋加闺蜜,就在我们被吴馆长赶出来的时候,她碰巧前来拜访,结果帮了我们的大忙。
吴馆长看在龚宇欣的面子上,给我们讲述了她知道的一切。因为这种一手材料既真实又准确,所以我当然要很仔细的了解一下了。
讲完了张大爷失踪的经过之后,就听吴馆长告诉我们说:“之前我们的美术馆白天连个保安都没有,只有我们这些工作人员负责维护秩序和看守物品。张大爷失踪之后,为了确保美术馆的安全,当时的馆长聘请了六个大小伙子当保安,他们两个人一组,上半天休一天,每天分为早晚两班,早六点和晚六点一换班,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看守着美术馆。本以为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可是后来有一个姓蔡的小伙子在晚上巡逻的时候离奇失踪了。据当时跟他一起巡夜的保安说,他一转身就发现那个小伙子不见了,把他吓得魂不附体,楼上楼下找遍了之后,还是没有找找到小蔡的他甚至打电话报警了!”
吴馆长现在说的这件事情,跟我和王元了解到的情况完全一样,虽然有些细节她没说,不过事情的经过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时候就听吴馆长继续对我们说:“这一次小蔡失踪,跟张大爷失踪间隔时间并不久。一开始我们馆长怀疑是小蔡自己走了,可是谁也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莫名其妙的辞职。警方经过调查之后发现,那天跟小蔡一起巡逻的人,并没有任何问题。他甚至通过了警方测谎仪的测试,所以说他的话可信度极高!不过这样一来就有个问题出现了:我们的美术馆里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消失呢?”
听到这里龚宇欣突然问我说:“陆先生,你来这里一定是掌握了什么线索,你知道为什么美术馆里会有人消失吗?”
面对着龚宇欣的询问,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说实话我不想告诉她我们正在调查的事情,可是如果不说,恐怕有些对不起人家主动提出帮我。
就在我做心理斗争的时候,王元这个大骗子出面给我解围了。他告诉龚宇欣说:“实不相瞒,我王某人就是以降妖捉怪、除暴安良为生!前两天在网上看到有人失踪的事情之后吧,发现这个美术馆离我们所在的位置不远!于是我带着陆老弟来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你们知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一定帮你们搞定!吴馆长您提供的信息很有价值,请您接着说!”
王元的回答简单明了,虽然可能会让人觉得他是个精神病,不过把我解脱了出来。
吴馆长看王元要他继续说,就告诉我们:“小蔡消失之后,其他五个人全都表示不想干了。可是美术馆里的作品越来越多,价格也在逐年增长。我们的馆长知道,如果晚上没有人值班的话,恐怕会有心怀不轨的人来这里偷盗。于是馆长当时表示,首先会给留下的人加工资,确保他们的福利待遇变好。其次就是晚上不用他们在美术馆里值夜了,他们只需要在四周巡视,确保美术馆不会失窃就可以。这样优厚的条件,才把那几个人留下来。可是小蔡的搭档死活是不干了,我们只好让他走。本以为这样就没有事了,可是后来那些保安到了晚上喝酒壮胆,结果一个新来的保安喝多了之后跟同事打赌,说自己敢在深更半夜进去走一圈儿,结果他走进美术馆之后,就再也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