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烦心事让我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就在这时候,我突然间发现窗外人影晃动,似乎有一个人走进了我们的院子。因为这个小山村里没有路灯,再加上窗户上的玻璃挂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所以我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却根本看不清那个人到底是谁。
等我悄悄的爬上窗台,试图用手指把玻璃上的灰尘擦干净时,突然间那个人影一晃,进入到了汤老板奶奶的房间。我心想这老太太都七老八十了,肯定不会搞黄昏恋会情郎,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那个跑进她老人家屋子里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我现在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明显感觉自己根本睡不着觉。不过不睡觉有不睡觉的好处,别人都睡着了之后,我发现我们这个院子进来人了。那个人鬼鬼祟祟的走进了汤老板奶奶的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图谋不轨。
可是汤老板的奶奶已经七老八十了,家里面也是家徒四壁,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现在有时当地祭祖的日子,天黑之后就不让出门了,为什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我趴在窗台上看清楚这一切之后,一翻身坐了起来。想了想也不知道该不该叫醒杨子雄和霍艋,因为说实话我其实并不确定刚才进来的人就是坏人。毕竟汤老板的父亲也许正如他所说,现在可能在朋友家喝酒。万一是他喝多了,忘了村里的禁忌突然回来了,想要到老阿婆的屋里去找水喝,这也不是不可能。我现在如果小题大做,到时候闹出笑话可就丢大人了。
于是我穿上了鞋,悄悄地走到了正房先要搞清楚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可是正当我蹑手蹑脚的往那间房里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这一下可把我吓得不轻,差点没有叫出声音来。转过身一看,原来是老杨站在我身后。这时候他把手指竖起,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又指了指外面,让我往外看。
我跟着他一起趴在墙头往外一看,顿感头皮发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街上有很多人在游荡,他们全都低着头,用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在走路。毫无目的的晃来晃去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有人突然间进入某些村民的家。
这……这是村民们所说的祖先回归吗?我本以为那就是一种习俗而已,没想到真的会有祖先回到家里!这时候外面其实非常灰暗,我和老杨只是看到了一片模糊的身影。我也不知道那些游荡的祖先到底长什么样,可是即便我身上带着手电筒,却不敢拿出来照射他们。
这时候我突然间想到,汤老板他奶奶的屋子里就有一个黑影进去了啊,要是想看,我现在进去看看就行。于是我拍了一下老杨,然后对着老阿婆的屋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我要过去看看。老杨知道他拦不住我,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跟我一起蹑手蹑脚的走进了老阿婆的屋子。
虽然这个村子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不过还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优良传统。也可能是这里太穷,本来就没什么可偷的。如果家里最值钱的就是一把锁,那也就没有买锁的必要了吧。这样一来我们轻松的走进了老阿婆的屋子,发现她正躺在床上沉睡。屋子里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啊!我刚才明明看到一个黑影儿进了老阿婆的屋子,怎么现在没人了呢?难道说……真的是祖先回来显灵了?
老杨看到屋里没人,就把我拽到了院子里的墙角,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我看老杨表情严肃,心想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也没睡吗?我告诉他我睡不着,看到有人跑进院子,就出来看看。
老杨听后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嘱咐我说:“这件事你先不要说出去,就算是子雄和霍艋也不行!”
老杨现在显然有事瞒着我们,这一路上人多嘴杂,我也没找到机会问他。现在机会难得,我知道在不问就没有机会问了,于是问道:“杨哥,咱们可是多少年的老弟兄了。你让我跟你出生入死,我都在所不辞。但是现在我就想死个明白,那个汤老板……怎么回事?”
老杨听我这么问,当时脸色就变了。但是看着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知道自己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绝不会放过他。于是他叹了口气告诉我说:“小陆啊,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汤老板告诉我说,他怀疑他的父亲被人杀害了,咱们这一次来说是帮他找父亲,实际上是来找凶手的!”
从老杨找我帮忙,到我发现汤老板的老家诡异无比,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老杨有事瞒着我们,但是却没有机会把事情问清楚。现在老杨告诉我,汤老板其实是想让我们帮他把杀父仇人找出来,我觉得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就算是警察前来执法,在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都要做充分的准备才行。现在我们五个人要是想对付几十户村民,那不带着武器来,实在是没有底气。但是即便是这样,汤老板也没有必要瞒着我们啊!
看我一脸的疑惑不解,老杨跟我解释说:“汤老板怀疑是村里的人合谋杀死了他父亲,所以带咱们来调查。但是他没有证据,所以不能打草惊蛇。要是让子雄和霍艋知道这件事情,难免会露出马脚。到时候要是那些凶手有所准备,事情就不好办了。咱们现在假装找人,实际上在暗地里收集证据,要是知道是谁做的……”
老杨说到这里突然目露凶光,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想要在几十户村民里找出凶手并不容易,毕竟人人都有可能,但是每一个人会主动帮助我们这些外来者。
现在我被外面那些游魂吓得已经毫无睡意了,索性跟老杨把话说清楚。于是我问道:“这个汤老板的父亲回老家之后就失踪了,确实有被人杀害的可能。可是杀人不是小事情,他说老家的人杀了他父亲,有什么证据吗?至少也要给我们一个作案的动机啊!”
老杨听了我的话之后,看了看四下无人,然后压低声音告诉我说:“就你小子事儿多,我看你跟那个疯丫头学坏了,什么事情都要刨根问底。这件事情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啊,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给我说出去!”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老杨低声告诉我说:“这个汤家寨啊,是个穷山僻壤。生活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有钱的,全都靠土里刨食过日子,那是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世世代代受穷。就算是有人想要出去发展,给人家当学徒,结果混得也不好。当地人都说这里出生的人全都是穷命,想要脱贫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这里我拦住了老杨问他说:“可是汤老板就不是啊,你不说他家大业大,身价不菲吗?”
老杨点了点头之后继续说道:“是啊,我不是没说完吗?你听我跟你说啊,汤老板告诉我说,他父亲告诉他,其实他们家小的时候是村里最穷的一户。有一年闹饥荒,家里人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就跑出去讨饭。结果在讨饭的过程中,汤老板的爷爷认识了一个算命先生。那个算命先生是个盲人,当时已经饿得快要不行了。虽然汤老板的爷爷也是饥一顿饱一顿,但是他心地善良,就把自己要来的东西分给了那个算命先生一半。这一饭之恩对于那个算命先生来说重于泰山,他立刻表示要报答汤老板的爷爷。汤老板的爷爷当时就想,你一个落魄之人,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了,能用什么来报答我?可是那个算命先生说自己有摸骨算命的本事,只要他摸摸对方的颅骨,就知道他会有什么运势!”
听老杨提起算命的先生,我突然想起季金利当初就是受一个算命的瞎子怂恿,杀了一个自家的远亲,然后埋进风水宝地,让自己中上了彩票,发了大财。现在这个汤老板的爷爷不会也是受高人的指点,从此以后脱贫致富,大发横财把?
老杨这时候继续告诉我说:“那个算命先生给汤老板的爷爷摸骨之后,叹了口气告诉他,他是天生的穷命,就算奔波劳累一辈子,也挣不到钱。汤老板的爷爷心想自己现在都讨饭了,这还用找人算吗?不过那个算命先生接下来说的话,引起了汤老板爷爷的兴趣。他告诉汤老爷子说,只要他把自家的祖坟稍微改动一下,就能改变自己儿孙的命运,虽然不能让他们大富大贵,但是富甲一方还是可以的。汤老板的爷爷听后连忙问如何改动,那个算命的先生告诉他说……把自家的祖坟刨了!”
“把自家的祖坟刨了?”我听后大吃一惊,差点没有叫出来。都说刨人家祖坟时最缺德的事情,现在那算命的老瞎子竟然让汤老板的爷爷把自己的祖坟刨了,这怎么可能呢?
看我惊讶的样子,老杨对我解释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汤老板的爷爷也很震惊。但是那个老瞎子告诉他说,他们村里的坟地选的位置不好,所以导致村里的人世代受穷。让他把祖坟刨了,并不是要让那些尸体暴尸荒野,而是要把那些能翻个的棺材都翻一个身!这样一来,汤家的命运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的后人都会从此富贵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