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防止遇到突发情况,把能带来的装备全买了,这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虽然荣泶不是鱼,用捕鱼的方式把她拽上船会对她造成伤害。可是外伤可以治疗,如果她被水鬼拖进湖底,那可就万劫不复了。其实在此之前我也不没用过鱼叉枪,虽然试过几次,不过并没有把握。好在现在我可以近距离的射击,所以命中率还是挺高的。一枪射中荣泶的大腿之后,我先把枪交给何欢让她拿好,然后再次潜入水底去吸引水鬼的注意力。
我知道如果我们和水鬼同时拉扯荣泶,那她不需要缺氧就会被我们撕碎。因此我的计划是等我下水之后,让那些托拽着荣泶的水鬼来抓我,然后再给何欢发信号,让她把荣泶给拽上去。这么做对荣泶有些残忍,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荣泶现在的体能一定下降的很厉害,如果不借助外力,那即便我吸引开了水鬼的注意力,她也无法逃脱。
就在我再次潜入水底在之后,那些水鬼果然被我的潜水灯吸引。我这时突然扭开一个瓶子,然后围着船开始游动。那个瓶子里装着染色剂,这种物质颜色鲜艳还容易消散,是给一个水域做标识的最好的选择。那些水鬼果然开始追我,荣泶这时候在鱼叉枪的托拽下也迅速的被拽上了渔船。我与此同时从另一端拼命的往船上游,那些水鬼看我和荣泶都跑了,显然不知道该追谁。
就是利用他们迟疑的这一瞬间,我和荣泶全都上了船。看着腿上流血不止的荣泶,何欢想要给她包扎伤口,我却拦住了何欢,对荣泶说:“你要是想活命,就跟我们说实话!要不然……你就死在这片芦苇荡里吧!”
我用了一个很极端的办法把荣泶救了上来,却没打算在第一时间给她止血。我知道一旦上岸,荣泶再也没有任何忌惮,我想从她口中问出事实那就太难了。现在面对着血流不止的荣泶,我不得不逼问她为什么要打晕何欢、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里、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荣泶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因为悔恨,这时候她泪流满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之前已经被她骗过一次了,所以我现在根本不相信她。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白酒,我倒了一些在荣泶的伤口上。荣泶疼得哇哇大叫,我等她叫够了问她说:“你说不说?”
其实这也不算是严刑逼供,因为湖水很脏,我这么做算是给她消毒了。荣泶显然不是能够历经千锤百炼的钢铁战士,她对我们摆了摆手说:“你别这样,我告诉你真相还不行吗?”
我让她长话短说,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她现在正在流血,估计谁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罗罗嗦嗦。荣泶给我们的解释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她的行为不受自己控制了!我和何欢听后感觉这个理由太扯淡了,自然不会相信荣泶。
可是荣泶脱下潜水服,让我们看她胳膊上的伤痕。我和何欢一看,发现那是一个牙印儿,这时候荣泶告诉我们说:“有很多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你们,这确实是我不对。可是我真的从没想过伤害任何人,刚才突然之间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了,即便我拼命的用自己的意志抗争,可是还是做出了很多我根本不想做的事情……”
“那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问。
“在你们来之前,我自己划着小船进入过这片芦苇荡。即便这里有水鬼,也不排除我父亲失足掉入水里的可能。如果我父亲是在湖水中陷入泥潭,正等着人去救他呢?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能放弃。因此即便我在这片无边无际的芦苇荡里划了一天的船,还是没有找到我父亲。结果到最后天都快黑了,我只能按照原路返回。我划船的技术不好,掉个头都需要很长时间。可是正因为我掉头需要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我在无意中发现芦苇荡里有东西!”
“你看到什么了?”何欢听到这里问。
荣泶现在勾起了何欢的好奇心,便回答说:“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孩子的身影,可是他一闪而过,我也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这时候我想划船过去找他,不过我知道凭自己的技术,过去了对方也早就跑没影儿了。因此我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就是用我带来的食物把那个孩子吸引过来。扔了几块饼干之后,我发现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我的船靠近。就在我扶着船帮探出头想要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间水里跃出了一个人,想要把我拉进水里。我想用手推开他,结果被他咬伤了手臂。好在我奋力抵抗,最后没被他拖入水中。看着潜入水底的那个人,我开始对水鬼的传闻深信不疑,所以在上网寻求帮助……”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件事情?”我对荣泶说的话将信将疑,所以依然对她进行盘问。
“一开始我怕告诉你们,你们就不帮我了。后来我才知道你们是奔着水鬼来的,可是那时候时机已经错过,所以我没有机会开口跟你们讲这件事……”
“那你怎么会游泳的?原来就会还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荣泶所说的状态,她是被感染,还是被附体了呢?但是现在既然荣泶说自己的身体不受意识控制,这倒是跟水鬼的状态很像。只不过让我相信荣泶在进入她所说的那种状态之后,可以打晕何欢、穿上潜水服、吸引我到水鬼活动的区域……这我根本不信!
可是即便我这时候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面对着接下来突然发生的事情也不得不怀疑自己的世界观了。荣泶突然间站了起来,拿起一个船桨准备拍我们。这时她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无奈,足以说明她现在的行为确实不收思维控制。我对此坚信不疑,是因为一个腿上被鱼叉刺穿的人,绝不可能选择站起来攻击我和何欢。
何欢这时候大惊失色,高声喊道:“陆畅你小心,荣泶又被操控了!”
我本以为荣泶说的话都是假的,可是当她忍着剧痛站起来时,我开始觉得可能是我太固执了。鱼叉穿透大腿,如果是正常人的话,恐怕再起来是应该有的表情是痛苦吧。可是荣泶却是留露出一种茫然无措的神色,这让我认为她可能没说谎。看着抡起来的船桨,我知道要是拍在头上,可能就不是晕厥那么简单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的汽艇上有一个气垫船。那气垫船的船桨虽然不大,也是实木的。这时候我已经不得不采取应急措施了,所以面对着抡起船桨的荣泶,我只能一下子把她推进水里,以免她对我们造成伤害。可是我之前才费劲心力把她从水里拽上来,现在又把她推进水里,这让我感觉实在是很有挫败感。
荣泶下水之后,突然之间有好多水鬼一跃而出,前赴后继的撞向我们的汽艇。何欢这时候眼疾手快,调转船头往岸边驶去。我心想这娘们儿冷静的有点儿吓人了啊,刚才还让我救荣泶,现在看到情况不妙,立刻就不管荣泶死活了。不过这也是最明智的选择,所以我没有拦着她。
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何欢倒在我的怀里闭上了双眼一语不发。我不知道她是体力透支了,还是心理崩溃。反正冷静下来之后,我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如果要用一个法律名词来概括的话,应该是防卫过当或者过失杀人!
虽然老杨早就告诉过我,我会因为何欢惹上大麻烦,不过我真的没想到竟然惹上这么大的麻烦。我这时候感觉有生第一次乱了方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抱着依偎在怀里的何欢,看着一望无边的芦苇荡,一语不发。
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精力去救水中的荣泶,也不敢让她再上船。虽然以前我们遇到过很多的危险,可是有句话说得好:不过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荣泶现在身体不受控制,可能只有在受到巨大伤痛的时候才能恢复意识。我已经用鱼叉枪刺伤了她的大腿,如果再让我伤害她一次,那我很可能直接就变成杀人犯了。不过一想到荣泶受到刺激就能恢复意识,我觉得似乎自己找到了拯救她的办法。
一时间发生那么多事情,让我和何欢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现在既然已经摊上事儿了,索性我决定放手一搏。不过我没有唤醒昏睡在我怀里的何欢,而是一边抱着她,一边开着船回到渔村。等我把已经昏迷的何欢交给那些村民,我决定只身再次前往那片芦苇荡,解决这个可能让我们惹上大麻烦的问题。
人在逆境的时候可能会爆发出意想不到的能力,那片芦苇荡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可是我偏偏凭着直觉找到了地方。我之所以能够如此确定,还有那瓶染色剂的功劳。这时候的我已经毫无顾忌,如果我不能跟何欢在一起,那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曾经的我一无所有,自然也就无牵无挂。现在我有了何欢,有了令人向往的美好生活。现在的我是不会接受自己因为这个麻烦锒铛入狱的,所以我要铤而走险一次,为了自己的美好生活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