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罴左腹被刺入三寸之多,本欲兽性大发,可吃痛不住,鲜血直往外喷,为了活命,赶紧转身向后跑去,郅正不想动杀心,黑罴此举也是本性使然,在野外遇到猎物必然选择捕杀,所以将那一剑刺在黑罴肥大的屁股上。
嗷!
又是一声惨叫,黑罴拖着肥大的身躯狼狈地消失在密林深处,所过之处,尽是断枝惨叶,还有些许新鲜黑熊血。
一切又都回归平静,郅正在刚才拼命搏杀之中,看到那黑罴的肚子大腹便便,必然是吃饱了再出来的,所以在饱食的情况下,就没有选择跟郅正玩命,郅正也在庆幸,遇到的是一头吃饱的黑罴,若是一头饥饿的黑罴,黑罴为了生存,定然会跟郅正玩命到底,直到杀死郅正。
适才一番搏斗耗尽郅正精力,只要出一点差错,他和舞阳公主今天就进入了黑罴的五脏庙,给黑罴打了牙祭,真真可谓是做到了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吭!
郅正疲惫地跪倒在地,将左手所握的青芠倒插在地上,支撑着身子,一脸担心地看着缩成一团还在地上发抖的舞阳公主。
“公……主,那黑罴……已被下官……赶走,无……碍了,你没受伤吧?”
郅正大口喘着粗气,半低着脑袋,跪在地上关心询问。
“……”
舞阳公主没有回答,依旧低声啜泣发抖,郅正心中担忧,害怕没办法给天子刘彻交代,还以为舞阳公主是不是受伤了,跪着往前挪到舞阳公主身边,松开青芠,一把将身体软如玉的舞阳公主搂起,仔细观瞧。
“公……主,你没事吧?
郅正看着怀中舞阳公主早已吓得哭成个泪人,挡住脸的手也慢慢松开,看着郅正,如获新生,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抱住郅正开始嚎啕大哭。
“哎,你这孩子,要是懂事的话,就不会出闹出这么多事,怎么样?吓坏了吧。”
在郅正眼中,十六岁的舞阳公主就是个少女,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二人虽然差了只有三岁,可这三岁足比舞阳公主三十年的阅历,看着郅正就比他大几岁,可按心理年龄来说,郅正都可以当他叔叔了。
“哭吧,哭吧,哭完就没事了。”
郅正抱着舞阳公主起身,不停的拍着舞阳公主的后背安抚,毕竟他作为一个大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可是有义务来哄这个可爱调皮的妹妹。
舞阳公主哭了片刻,鼻涕眼泪抹了郅正一脖子,郅正自然是有些嫌弃,只恨怀中女子不是卿晨璟靓,更是没有一点旁的心思,心无杂念,只不过站着被舞阳公主抱着,通过身体,能明显的感觉到舞阳公主身材不错,凹凸有致,才十六岁就如此,那以后不得长的跟一朵花一样啊。
“行了回去吧。”
郅正试着推开还在大哭的舞阳公主。
“蒽……”
舞阳公主心有余悸,脑子里还是那个凶恶黑罴站着的样子,十分可怕,虽然被郅赶走了,但还是感觉就在附近,刚一推开,又猛地扑上,把郅正抱得更紧了。
“哎呀!”
郅正疼的嘴都咧歪了,差一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你怎么了?”
舞阳公主这才松开郅正,关心地询问起来。
郅正咬着牙费力的抬起刚才被黑罴爪划到的右手手腕,月光下看到清楚,一条明显的爪痕惨不忍睹,足有两寸,浮肿高高凸起,不停的流着鲜血,郅正整个手腕越来越肿了。
“啊!对不起!”
舞阳公主眼泪又跑了出来,左臂从郅正右臂腋窝穿过,再度把郅正抱在怀中。
“你这个孩子啊……哎!”
舞阳公主一个少女,懂得多感恩方式不多,就是用拥抱来表达愧意和感激,郅正苦笑着摇了摇头,伸出左手摸着舞阳公主的秀发和脑袋,让她哭完发泄完,就好了。
玉蝉大盛,月光濯濯,透过树枝之间的缝隙,照射在郅正和舞阳公主的身上,二人如同画中的人物一般,吸收着月光精华。
而舞阳公主心心念念的萤火虫,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飞了过来,几十只、几百只从舞阳公主后背飞过,再飞到郅正后脑勺,盘旋而上,整个萤火虫群绕着二人向上飞去,成了这大山中一道温柔甜蜜的风景线。
“舞阳,快看!萤火虫!”
郅正赶紧拍了拍舞阳公主的后背,提醒她不要错过。
“哪呢?哪呢?”
舞阳公主把埋在郅正怀中的脑袋抬起,激动之下,鼻孔冒出一个鼻泡,郅正为了不打破眼前气氛,憋笑忍住没说。
“真美啊!”
眼前无数萤火虫组成的一缕碧绿丝带缠绕着二人,一下就惹起了舞阳公主的少女心,松开抱着郅正的一只手,伸手去摸眼前的萤火虫。
部分萤火虫躲开舞阳公主的手指,有那么一只小小的萤火虫落在了舞阳公主的指尖,舞阳公主甜美一笑,将带有萤火虫的手指高高举起,天真地傻笑起来,眼前这一幕,不就是多少少女脑海中无数次幻想过的一幕嘛。
“哈哈哈哈!”
舞阳公主终于笑了,像个怀春的少女一样,傻傻地笑了,随即含情脉脉地看向了这个之前令她讨厌入骨的落拓少年。
“高兴了吧?再不用我抓了吧?”
郅正没有感觉到异样,只是眼前舞阳公主的脸蛋越来越绯红,好似熟透了的红苹果,滚烫绯红,有胡人血统的她,想法天真烂漫且大胆,没有那么多汉人的礼节,没有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所束缚,敢爱敢恨,羞涩之余,大胆地闭上了眼睛,风情万种,仰起隽秀面容,等着那深情一吻,虽然十分别扭,自己都不适应。
一阵山风刮过,那些萤火虫群随着风向飞向了远方,消失不见。
郅正看着舞阳公主这个动作怎么这么熟悉:她不会是……
舞阳公主不懂事,可郅正不能不懂事,舞阳公主一直是娇身惯养,金枝玉叶,放在手里怕丢了,放在嘴里怕化了,在普通老百姓眼中,那可是天上的星星,可望而遥不可及,一向是被爹娘宠溺惯了,被旁人奉承惧怕惯了,也从没有遇到过这种危急时刻,所以感激之下,才会对郅正动情。
这不是爱,而是一时的感恩而已,再加上郅正心有所属,十六岁的舞阳公主还是个少女,如果再长大机会,郅正或许会动心,可她可不还没长大呢吗?对一个孩子下手,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很多人肯定会认为这是人干的事,可郅正不会趁人之危,配合误以为感恩就是喜欢的舞阳公主。
郅正一脸坏笑地抬起左臂,舞阳公主早就期待了很久,心中小鹿乱撞,忐忑地抿了抿嘴唇,歪着脑袋,稍微底下,月色朦胧,舞阳公主的脸更是美不胜收,害羞待放,等待着心中期望很久的那一幕的到来。
噔!
舞阳公主鼻孔处的鼻泡被郅正轻轻戳破。
“郅正,我恨你!”
舞阳公主是又羞又怒有气,对着郅正胸口猛地暴打几拳,抓起倒插在地上的青芠往回跑了回去,心中暗骂郅正这个不懂风情的木头,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干出这样煞风景的事情,伤透了舞阳公子的心,她也就在刚才,才觉得自己是个女孩,以前一直都把自己当男孩子。
“哈哈哈哈!”
郅正摇晃着脑袋坏笑不止,笑声充满了得意和嘲讽。
舞阳公主胡乱踢着脚下的东西往前跑出几十米后,猛地一回头,挺起青芠,怒视郅正。
“你要是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本公主就阉了你!哼!”
舞阳公主这才一个劲地往回跑,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