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人多,可要是强攻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我害怕兄弟们因此而损失惨重,死伤不少,到时候可就没法给他们的家人交代了。”
瘌痢头九毛身为二把手,又极为讲义气,当着瞎眼少年张墨的面,说出了此事的难处。
“别急,到时候会有人给你们打开河岸码头堂口大门的,放心吧。”
瞎眼少年张墨觉得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该带着黑脸汉子度香万、舞阳公主刘文姬、小花萝离开这里了,免得和假扮他的王英奇撞上,那就尴尬了。
“张大哥,您果然是干大事的料,居然提前都计划好一切了,兄弟我也不多问,听大哥你的。”
瘌痢头九毛俯首听命。
“对了,到时候攻破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所占据的最后一个河岸码头堂口之后,带上二十个兄弟立刻赶赴定陶建章楼乐坊,咱们在那里会面,你记住了吗?”
瞎眼少年张墨严肃地说完,又看向了令他头大的舞阳公主刘文姬。
“诺,兄弟我记下了,那大哥你就放心去吧。”
瘌痢头九毛把瞎眼少年张墨所说的话牢记在心后,准备为瞎眼少年张墨送行。
“好吧,就这样吧。”
瞎眼少年张墨给黑脸汉子度香万一个眼色,示意可以离开了,但是要带走令他头大的舞阳公主刘文姬和古灵精怪的小花萝。
“张大哥,行礼不带吗?”
瘌痢头九毛关心道。
“不必了,就几天而已,你先回去吧,准备应付接下来的官差吧。”
“诺。”
瘌痢头九毛乖乖地回到了大通赌坊,而瞎眼少年张墨强颜欢笑迫不得已走到了正在和小花萝欣赏风景的舞阳公主刘文姬旁边。
“我的小祖宗,走吧!”
瞎眼少年张墨自然是不愿意带上喜欢胡搅蛮缠还不听他话的舞阳公主刘文姬了,可是又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只能想个办法先带着多事的舞阳公主刘文姬,在此期间,再想别的办法送她离开多事之秋的定陶。
“好端端的去哪?”
舞阳公主刘文姬天真一句。
“你……”
瞎眼少年张墨被舞阳公主刘文姬一句话就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合着我刚才和度香万、瘌痢头九毛说了半天都没听到,你当着我一直放屁呢。
“亡命天涯!你去吗?”
瞎眼少年张墨说着气话,看舞阳公主刘文姬什么态度。
“亡命天涯?”
舞阳公主刘文姬迷茫的一愣,脸色露出期待和喜色。
“好啊,只要跟着你,亡命天涯又如何?”
舞阳公主刘文姬一句俏皮的真心话,瞬间融化了瞎眼少年张墨那颗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心,气性全无,无奈又温柔地摸了摸舞阳公主刘文姬的脑袋,柔声道:“你啊你,真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行了,跟我走吧。”
“好。”
而后瞎眼少年张墨带着黑脸汉子度香万、舞阳公主刘文姬、小花萝迅速地消失在了大通赌坊以及河口镇,销声匿迹,不见踪影,就好像没有来过一般。
一只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向定陶河口镇快速开拔,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河口镇大通赌坊附近。
“郅大人,前面那个最大的屋子就是大通赌坊了,想来官府通缉犯张墨和大盗度香万就在那里。”
功曹史劳诺德一边骑着马一边指点着假装郅正的王英奇。
“居然到了,全军停止前进!”
假装郅正的王英奇高高举起马鞭,勒住马缰绳,整个队伍瞬间停下前进的脚步。
“一百士兵迅速包围大通赌坊,其余十九名未央卫尉卫士、十九名县衙差役以定陶大小官吏随本官进去捉人!”
假装郅正的王英奇威严一声,率先下马,一百训练有素的士兵以合围之势迅速包围了大通赌坊,搞得附近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这都多久他们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阵势了。
“走!捉拿官府通缉犯张墨和大盗度香万。”
假装郅正的王英奇走在最前,拔出腰间胜邪,率领众官吏、未央卫尉卫士、差役直扑大通赌坊,而那个之前替假装郅正的王英奇通报消息的未央卫尉卫士则内心忐忑,甚至有些害怕……害怕那小乞丐二赖子没有替他办事传话,尴尬地遇到郅正和乌骓子雄二人。
“哟,官爷,什么事如此劳师动众啊?”
大通赌坊老板瘌痢头九毛早就做好了准备,其实他心里一直以为瞎眼少年张墨对于此事是故弄玄虚,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赶紧和颜悦色谄媚地笑迎假装郅正的王英奇为首的官兵。
“让开!”
假装郅正的王英奇冷漠地推开笑脸相迎的瘌痢头九毛,目光如炬,仔细地打量着赌坊内的每一个人,扫了一圈后,没有发现郅正和乌骓子雄,心中大为放心,回头欣慰地看了一眼一脸紧张六神无主的那个未央卫尉卫士一样。
“搜!”
假装郅正的王英奇向后一摆手,身后的十九名未央卫尉卫士和十九名定陶差役分别拿着画有瞎眼少年张墨和黑脸汉子度香万二人头像的海捕文书,挨个盘查。
“这位官爷是?在下眼拙,好像从未见过啊。”
瘌痢头九毛盯着当首一人,也就是假装郅正的王英奇上下打量起来。
“这是皇帝派来巡狩天下途径此地的御史中丞郅正郅大人!”
功曹史劳诺德竖起大拇指介绍了起来。
“啊?郅正郅大人……”
瘌痢头九毛自然是听过郅正的名声,一看居然是闻名天下的郅正郅大人亲自来捉拿他的大哥瞎眼少年张墨和黑脸汉子度香万的,这一下给吓得不敢说话了,也不敢当着素有贤名、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郅正郅大人的面行贿之事。
就这样大家大眼瞪小眼,来此的赌客和瘌痢头九毛的一班手下都被告的莫名其妙,最后从搜捕盘查的十九名差役和十九名未央卫尉卫士手中的海捕文书上看出端倪,不过瘌痢头九毛以及他的一班手下暗自庆幸的就是他们的大哥主心骨瞎眼少年张墨和黑脸汉子度香万早就逃之夭夭了,这要是能搜到那就见鬼了。
良久,十九名差役和十九名未央卫尉卫士搜遍了正个大通赌坊内的所有人和所有房间,就是没有找到他们的目标官府通缉犯张墨和大盗度香万。
“启禀郅大人,没有搜到。”
一名未央卫尉卫士回到郅正身边如实回禀。
“这……”
内心狂喜可装的一脸不悦的假装郅正的王英奇和同样一头雾水的功曹史劳诺德对视一眼。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
假装郅正的王英奇差一点笑了出来,可是装作一脸的愤怒,感觉被人戏耍了一样,怒视功曹史劳诺德和低下头不敢说话的瘌痢头九毛。
“郅大人,您别急,据说本地有五家赌坊,都是恶霸张墨的,这里只是其中一家,兴许张墨和大盗度香万那厮就藏在别的赌坊里,趁着咱们来的突然,去别的赌坊搜查捉拿不迟,杀他个措手不及。”
功曹史劳诺德对着人生地不熟的假装郅正的王英奇建议道。
“此言有理,派几个官吏在此地驻守,咱们立刻去河口镇其余四家赌坊!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假装郅正的王英奇风风火火地带着手下出了大通赌坊,带着手下骑上快马,让功曹史劳诺德的带路奔赴其余四家赌坊,临走前交代一百官兵中的五十名迅速封锁河口镇所有的出口和码头,不得放一人出去,只许进不许出。
待假装郅正的王英奇一走,瘌痢头九毛赶紧跟留下驻守的官吏客套起来,又是塞钱又是说好话,但是那些官吏没有一个敢收钱的,毕竟此事掺和进来了狼臣虎吏郅正和定陶盐枭白子虚,谁敢在这个节骨眼收窝藏官府通缉犯张墨、大盗度香万的瘌痢头九毛的钱,纷纷婉言拒之,除非不想活了,不过瘌痢头九毛之前没有少孝敬他们好处,所以偷偷地透露给瘌痢头九毛实情,并且告诉他自求多福吧。
半个时辰过去,无功而返一脸怒色的假装郅正的王英奇和功曹史劳诺德又带着人急匆匆地赶回来,一下马进入大通赌坊就撕住了担惊受怕的瘌痢头九毛的衣领。
“你就是窝藏官府通缉犯张墨和大盗度香万的大通赌坊老板瘌痢头九毛?”
假装郅正的王英奇怒气冲冲,盛怒暴躁,可是心里知道这个人应该是郅正和乌骓子雄的人,可碍于这么多人,她也只能如此了。
“小人正是……小人正是……”
瘌痢头九毛擦着额头的汗水慌张回道,可话刚一说完,瘌痢头九毛十分后悔,赶紧解释道:“小人是九毛不假,诨号瘌痢头,可并没有窝藏官府通缉犯张墨和大盗度香万此二人啊。”
“还敢狡辩,都有人向本官举报了,你还在这里死不承认?是不是教训你一番才说实话啊?嗯?”
假装郅正的王英奇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把瘌痢头九毛当场吃掉的表情,涨红了脸,厉声质问,吓得在此所有人都不敢动,包括瘌痢头九毛的手下们,因为郅正的名声在外,他们有自知之明。
“郅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一向是奉公守法的小老百姓,靠开着这几家破赌坊活命,怎么敢收留甚至是窝藏官府通缉犯张墨和大盗度香万呢?
再说了,那海捕文书半个月前就铺满了整个砀郡,我也曾在定陶城门口见过,他长得什么样,小人自然记得,可小人当真没有收留甚至是窝藏官府通缉犯张墨和大盗度香万啊,不信可以问我的兄弟们啊!是不是啊兄弟们?”
瘌痢头九毛说着可怜话,同时拉着手下们一起造势,看看能不能成功的哄骗过去这个闻名遐迩的大汉神断御史中丞郅正郅大人。
“没有见过啊!”
“我们小老百姓怎么有这个胆呢?”
“要是窝藏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啊!”
“是啊,我们就是普通小老百姓,怎么敢做出违法的事情呢?”
“郅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
“兄弟们冤枉啊!”
“郅大人要不您去别的地方搜查一番?”
瘌痢头九毛的兄弟们纷纷咋呼起来,为瘌痢头九毛以及自己说话,瞬间整个大通赌坊吵闹嘈杂无比,搞得人心烦意乱,甚是呱噪。
“统统给本官闭嘴,有没有冤枉你们,本官自有道理!”
假装郅正的王英奇暴喝一声,全场再度安静下来。
“哼!算你有种,等会本官再收拾你!”
假装郅正的王英奇松开了瘌痢头九毛的衣领,看向了一旁看热闹的功曹史劳诺德。
“你可有何办法?”
“嘿嘿!”
功曹史劳诺德狡黠一笑,幽幽道:“这件事不是郅大人全程督办吗?怎么现在又问起卑职了呢?素闻郅大人智慧无双,难不成没有一点办法了?”
“你少来,本官聪明是真,可擅长的是勘验尸体、根据线索推断凶手,这抓人的事情还真是颇为棘手,既然你没注意,那本官就拿主意了。”
假装郅正的王英奇知道瘌痢头九毛放跑了郅正和乌骓子雄,更是知道这个瘌痢头九毛是郅正和乌骓子雄极为信任的人,故此不能也不好查办了瘌痢头九毛,要不然人单势孤的郅正和乌骓子雄势必会少了一些助力,所以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要想办法保住瘌痢头九毛。
“……”
假装郅正的王英奇阴险狠辣地盯着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瘌痢头九毛上下打量,一副被气的极为生气的样子,实际上在为瘌痢头九毛想救他的办法,毕竟抓不住瘌痢头九毛,旁边又是定陶盐枭白子虚的狗功曹史劳诺德以及一干官吏在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呢,所以她必须要相处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让功曹史劳诺德说自己什么,更是要保全瘌痢头九毛,还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图,一切要显得十分自然,这一点短时间确实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