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算了!跟他犯不着!”乌骓子雄赶紧抱住要冲上去跟客栈老板打架的郅正,而后一个劲给客栈老板道歉。
“对不住啊,我大哥没读过书,以前是个盲流子、铁混子、地痞子,你可千万别跟他一半见识。”
“老子只认钱!掏钱!”
客栈老板伸出右手问乌骓子雄要钱。
“好,两百文就两百文。”
乌骓子雄钱多,豪气地抓出三把五铢钱摆放在柜台上。
“挺他娘的有钱啊!”
客栈老板见堆积成犹如三个小山包的一样的五铢钱,也没有数,直接揽入破烂袖子当中。
“你呢?”
客栈老板又问乾元子要房钱,乾元子嘿嘿一笑,对着乌骓子雄身后的郅正央求道:“道友,可否帮我垫付一二啊?我可免费帮你们卜算几卦就当房钱如何?”
“先生,某就说了这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现在你信了吧?”
“帮他掏了,遇见即是缘。”
郅正大方道,他要的就是乾元子跟自己在一起,便能时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得,先生你说啥就是啥,掏就掏。”
乌骓子雄白了一眼脸皮挺厚的乾元子,帮他掏了一晚的房钱,反正自己也不在乎,把钱不当钱。
“呶,你自己数吧。”
乌骓子雄又掏了一把五铢钱,客栈老板依旧没数,直接装在袖子里。
“跟我走,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
客栈老板从柜台里走出来,郅正、乌骓子、乾元子这才完全看清楚客栈老板全身的模样,瘦高的身材快赶上乌骓子雄了,几件灰色破烂长袍披在身上,脚上踩着一双底子快被磨平的破鞋,手里提着一个感觉随时都会闪灭的灯笼,从台阶上一跳一跳的跳了上去。
“我说你他娘的怎么这么怪?你咋这么做生意?就不怕把我们给吓走吗?”
郅正跟在后面故意讥刺道。
客栈老板停了下来,慢慢回头,隐藏在头发下面的眼睛若隐若现,令人不寒而栗。
“我看你今晚死不死?
死在我们店,可没有人帮你收尸。”
“老子是吓大的?”
郅正嘴角一歪,不屑一笑。
“哼!”
客栈老板带着郅正、乌骓子雄、乾元子来到二层阁楼,先给乾元子、乌骓子雄二人分配好一个房间,最后给郅正分配一个房间,在乾元子和乌骓子雄二人房间的中间。
“好生上路!”
客栈老板趁着郅正环顾房间环境的时候悄悄地把房门快速关紧。
“我可去你娘的……”
郅正想要还嘴,可房门已经从外面关上了,郅正赶紧打开房门准备要骂回去,可客栈老板已经不在了。
“不要啊!”
屋外蓦地发出一个小孩子的惨叫,十分凄厉,吓得郅正赶紧回头查看,一步、两步、三步……,郅正走到窗户边,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打开窗户,窗户外却什么都没有,漆黑一片,苍苍茫茫。
“他娘的,真邪门!”
数九寒冬,江南固然比北方要热一些,但不敢夜里开窗。
咔!
郅正刚把窗户关上,背后的屋门外又传来几声轻柔的脚步声,郅正再次回头,窗户这边还没搞清楚,屋门又让郅正陷入迷惑之中。
一个女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个身材不错批头散发的女人,郅正不可能看错,那曲线优美的身形,绝对是一个女人,只是郅正自打进入大通客栈后,根本就没有看到过除了客栈老板外的第三个人,还是个女人。
女人慢慢地从郅正门口走过,就在郅正犹豫的时候,门口的女人忽然停下脚步,屋门上窗布透过那女子的身影,很明显她转头隔着屋门看向了郅正所在的位置。
“谁!”
郅正快步而出,赶紧打开房门,可门一开,门口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七八米长的走廊似乎无限蔓延,是个走不出的轮回,让人望而生畏。
“邪门了!真他娘的邪门了!”
郅正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个大通客栈似乎比梁园镇还要恐怖诡异。
累了一天的郅正、乌骓子雄躺在各自的床上,还没一会,乌骓子雄的鼾声就不停摧残着这老旧的客栈,轰轰作响。
困意来袭,郅正满身疲惫,吹灭烛台灯火,往床上一躺,昏昏沉沉之际。
咚!咚!咚!
郅正眼睛猛的睁开,他料到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握起胜邪弹起身躯,小心翼翼地打开屋门,门口一片漆黑,但是有一片像树叶一样的东西飘向了郅正的脸。
郅正直接抓住,点亮烛台,顺着烛火一看,那是一个干净的布条,只不过上面有着带血的几个字:下楼,跟我来!
“好!”
郅正就要下楼而去,可在出门之前,把行礼又背上了,这才放心下楼。
下了二楼,一楼客栈门口正好站着一个女人顺着月光背影被拉的老长。
“你是谁?”
郅正抱剑而问,并不害怕。
“……”
女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我便试试你的成色!”
郅正从客栈一楼挑起一个灯笼紧随其后,独自一人出了大通客栈。
前方女子从未回过头,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偏瘦,走路点着脚,一直往前跳,饶是如此,郅正一个汉子,脚下如风也是追她不上。
月色朦胧,四野寂静,野物怪叫,房屋完美的融入于浓浓黑幕之中。
一条土路两旁尽是树木掩映,杂草丛生,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恐怖,如此深夜,像是无数鬼魂在夜光下疯狂跳舞,随风摇曳。
郅正怎么追都不上前面那个女人,进入梁园镇,穿街过巷,静悄悄一片,不知道走了多久,郅正记得清清楚楚,这条路他走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条路就是通往环抱梁园镇的大梁山脚下那个镇压邪祟魇魔庙宇的去处。
“她怎么带我去那里?”
郅正更加小心了,自己一个人孤身犯险,可人家请他来,他不能不来,要不然怎么揭开这梁园镇的疑云呢。
告别梁园镇,进入大梁山山脚下,前方是数不尽的树木,远处一阵山风,刮得所有的树木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摸过一样。
“你到底带我去哪?”
郅正走的实在是有些累了,停下脚步大口喘气。
“……”
在郅正前方十多丈远的女人慢慢转过头来,头发遮住面目,看的不大清楚。
呼!
“我的天!”
一阵山风刮来,那女子的头发被吹起,清秀的面容上,一个掉出来的眼睛挂在嘴边,还在流血,顺着月光,十分瘆人。
郅正直接被吓出一个趔趄,差一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