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郅正捋着鬓发淡淡一笑。
“郅大人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个高的蒙头汉子对着郅正竖起了大拇指,心悦诚服。
“先生,某的武器怎么了?某不明白啊?”
乌骓子雄在一旁听的是云里雾里,什么都不明白,不由得一问。
郅正瞪了一眼乌骓子雄,示意他不要多嘴,继续道:“看来我们见过面而且还不久,就是在最近,可能就是这几天,那么我们一定还认识,我说的没错吧?”
“……”
个高的蒙头汉子不说话代表默认。
“雄大,咱们先看看这花里胡哨的人究竟是谁?揭开他的头套!”
郅正看着缩成一团被乌骓子雄轻松提起的那个矮子命令道。
“好嘞!”
乌骓子雄一手轻松提,一手扯去个矮的蒙头汉子头套。
“是你!”
郅正和乌骓子雄瞪大了眼睛看向个矮的汉子,扯去了他的头套,露出了本来面目,正是长相猥琐、獐头鼠目曾是郅正在陇县县衙当门下游檄的时候的手下:门下贼曹章散。
“郅大人饶命啊!”
门下贼曹章散见已经暴露了身份,又开始向郅正、乌骓子雄求饶。
“闭嘴!别丢人了!求饶有用的话,郅大人何必在河内郡杀了那么多地方官员呢?”
个高的蒙头汉子对着门下贼曹章散训斥一句。
“有意思!有意思!”
郅正捋着鬓发对着依旧镇定自若的个高蒙头汉子上下打量起来。
“既然他是门下贼曹章散,那么你一定也是陇县县衙的官吏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陇县县令陈……”
郅正收回架在个高蒙头汉子脖子上的胜邪,随意一扯,那人便露出了本来面目,真实面容。
“居然是你!是你!”郅正本以为传说中手眼通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掮客是他的老仇人县令陈千秋,也就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力才能做出这种事来,可万没有想到居然是那个人。
“功曹史田德旺?你他娘的真是长了十个胆子,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当着官还到处做买卖,你心可真大啊。”
乌骓子雄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看了好几遍后,确认无误,就是之前敢无辜顶撞郅正的功曹史田德旺。
“先生,咱们这一次可算是没白来,哈哈哈哈!”
乌骓子雄把手中颤抖不止的门下贼曹章散扔向了功曹史田德旺的身旁,功曹史田德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依旧高傲,虽然眼神中流露出那么一丝害怕和不可思议,但整个人挺身而立,背负双手,就如自己没有做错事一样。
功曹史田德旺和门下贼曹章散已经暴露身份,也就没有继续掩饰的必要,个子从嘴里吐出两块石头,郅正和乌骓子雄这才明白为何刚才偷听偷看的时候,没有从二人的声音中听出真实身份。
“郅大人饶命!饶命啊!小人都是无奈之举!无奈之举!”
门下贼曹章散惊惧地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声泪俱下。
郅正和乌骓子雄也没有理会那个贪生怕死的门下贼曹章散,而是兴趣极浓地看向了傲然孤迥的功曹史田德旺。
“郅大人,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神兵天降,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功曹史田德旺拱手请教道。
“其实很简单,我昨晚在陇县酒肆醉仙居之中,曾经听县里人说起过咱们陇县出了一个巨富商贾、神秘掮客,专门倒卖值钱的东西发财,就是没有人看到过他的真实样子。
当时呢,我也就那么一听,并不在意。
可是我今天白天去姑臧城的时候,去一家酒肆吃饭,饭里居然没有盐,细问之下又是你这个神秘掮客的大手笔,一次性买了朝廷派发在姑臧城的几千石官盐,而后神秘消失。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一个问题!”
郅正捋着鬓发来回踱步解释着。
“什么问题?”
功曹史田德旺配合道。
“那就是这样一个巨富商贾他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他为什么害怕让别人看出他的样子?商人嘛,本来就是抛头露面,好给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和信誉,可你为何偏偏要遮遮掩掩?
本来呢,这也跟我没多大的关系,可是这个神秘的巨富商贾、神秘掮客居然还是咱们陇县的人!
这可就让我大感吃惊了,我虽然不是在陇县出生,但十几岁跟儒家大贤董仲舒、法家大贤明机子学完儒法经典后,就在陇县住了七八年左右。
不能说每家每户都了解的知根知底,最起码都有印象,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我就纳闷怎么我走了这半年多,怎么就突然冒出一个如此神秘的怪人?
我思来想去,此人必定是陇县县衙中的一名官吏,要不然不可能做到不漏真面目还能把生意做大?这个人一定有官方背景。”
啪!啪!啪!
功曹史田德旺由衷地为郅正的推理拍手叫好。
“好,可是指大人怎么就能在麦积山的山腰处找到我们交易的呢?
我想那三个狡猾的羌狄商贾不会出卖我吧?这里面一定是有谁走漏了风声!”
功曹史田德旺也冷静分析道。
“没错!就是那三个羌狄商贾告诉我的!”
郅正歪着嘴得意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现在大汉国策是盐铁官营,不能卖给外族蛮子,他们比我还害怕让官府知道,怎么可能告诉郅大人您呢?”
功曹史田德旺死也不信那三个羌狄商贾会出卖自己。
“雄大,你来说吧。”
郅正交代一声后,一手在前一手背负转身看向了别处。
“某先提醒你一下,某是有华夏血统的胡人。
事情是这样的……”
乌骓子雄把自己在姑臧城巧遇那三个羌狄商贾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功曹史田德旺听完不由得连连嗟叹。
“这就是天意,天道好轮回啊!没想我居然是这样让郅大人阴差阳错的给抓住了,那三个羌狄商贾也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他们出卖了我,也是这一场雪,雁过留声,踏雪留痕,把郅大人引到了这里来,要不然这么大的麦积山,即便是告诉了郅大人位置,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如此精准的找到我们。
郅大人,你的运气可真好啊。”
功曹史田德旺羡慕地对着郅正连连摇头,感叹自己时运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