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景此间,诗情画意,皆在意念之中,只有深谙音律之人不能为之听之认之观之,与之进入同一境界。
“先生又抽啥疯了?怎么在有人表演弹琴的地方弹琴?来这卖艺来了?”
黑脸汉子度香万拿着酒壶盯着弹琴不时激烈抖几下的瞎眼少年张墨打趣道。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好曲好音律,但终究有曲终人散的时候。
令黑脸汉子度香万想不到就是自家先生张墨居然和那一个弹着哭丧的曲子人竟然同时弹奏完毕。
“斟茶!”
瞎眼少年张墨额头累得满是汗水,端起小二倒好的茶后,连续喝了好几碗。
咔!
距离瞎少年张墨和黑脸汉子度香万不远处,也是冒出琴声的那个房间里慢慢走出一人,正是怀抱着古琴的建章楼乐坊老板栀子姑娘,两个未曾熟悉的陌生人,竟然有一些相似之处,那就是眼角的泪痕,情不知其所起,更不知何时所泣。
“公子,你也是暗藏悲伤之人?”
建章楼乐坊老板娘栀子姑娘往前几步,扶住栏杆,欢喜又伤感道。
“人活在世,谁内心还没有悲伤,可是本公子似乎从你的音律之中,窥测到你内心的无奈和悲伤,以及禁锢的枷锁,可是这样?”
瞎眼少年张墨歪头对着不远处栏杆旁幽怨地看着他的栀子姑娘。
“我亦是,公子亦是,看来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栀子姑娘虽然不知道那瞎眼少年张墨究竟是何身份,但绝对是她这个风尘女子所高攀不起的人,自觉卑微,矮人一等,知道跟她曾经的情郎哥哥有些相似的瞎眼少年张墨跟她绝对没有任何结果,因为她是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的女人,抢来的女人。
“迎刀把子张五爷!”
赶巧不巧,建章楼乐坊大门口有一个小二高声喝道。
“迎刀把子张五爷!”
通报之声从外由小二一个接一个的往里面通传。
“张墨先生,怎么说?”
黑脸汉子度香万意识到不妙,赶紧起身提醒跟栀子姑娘说话的瞎眼少年张墨。
“度二!”
瞎眼少年张墨看着那一旁听到自己男人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回来而紧张的栀子姑娘喊道。
“有!”
黑脸汉子度香万撸起袖子摩拳擦掌,还以为今夜要在建章楼乐坊大开杀戒呢。
“一会我做任何事情,你都不要怀疑,不要质疑,只需要听我的命令去做就好了!”
瞎眼少年张墨厉声请求道。
“诺。
先生只需放手去做,某为您保驾护航!”
黑脸汉子度香万尊敬拱手道。
“好!”
瞎眼少年张墨继而转头附身向建章楼一层大门看去,只看见建章楼乐坊里面的小二、女婢一些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在门口里面分列两边,迎接随时进入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
“栀子姑娘,为了完成皇帝交给我的任务,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
瞎眼少年张墨惭愧地看了一眼栀子姑娘后,钢牙一咬,横下心来,转而笑着对一脸不解的栀子姑娘招呼道:“栀子姑娘,你可否能过来一下?”
“你知道我叫什么?”
栀子姑娘知道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随时进来,一旦被撞见她和别的男人走进说话,必然要瞎眼少年张墨出气,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明知是靠近瞎眼少年张墨有危险,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跟她曾经的情郎哥哥长得有些相似的瞎眼少年张墨。
“对啊,赶紧过来吧!”
瞎眼少年张墨着急呼喊道。
“我……”
栀子姑娘心中小鹿乱撞,既害羞又忐忑还害怕,可是她脑子和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心里还有一个想法:他叫我去,我便去,他叫我滚,我便滚远。
栀子姑娘心驰神往地看着冲着他微笑的瞎眼少年张墨,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沓沓沓!
之前被瞎眼少年张墨以及黑脸汉子度香万用钱砸跑的那六个汉子不知道从几层跑了上来,大口喘气,神色紧张,由于不敢靠近财大气粗的瞎眼少年张墨和黑脸汉子度香万,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向着一脸绯红盯着瞎眼少年张墨径直走去的建章楼乐坊老板娘栀子姑娘喊话提醒。
“夫人,刀把子张爷来了,你看是不是让他们把位置给……给让出来坐到旁边的位置?要不然张爷看到以后,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
早已有些痴迷的栀子姑娘置若罔闻,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根本没有听到,就像年少时奔向召唤等待自己的情郎哥哥一样,满眼只有瞎眼少年张墨。
“把琴放地上。”
瞎眼少年张墨嘴角奸笑道。
“嗯。”
栀子姑娘心甘情愿地没有一丝丝的抗拒,俯身把琴往地上放去。
“你可真美啊!美人!哈哈哈哈!”
瞎眼少年张墨先是摸着下巴对着正在俯身放琴的栀子姑娘上下打量,眼露淫光。
“张墨先生你……”
黑脸汉子度香万眉头一皱,不由得一愣。
“来,让本公子好好欣赏一番!”
瞎眼少年张墨趁着栀子姑娘放下琴准起身的一刻,用右手手指抵在栀子姑娘的下巴处,挑逗玩弄。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们刀把子张爷的女人都敢碰!找死吗?”
那几个汉子没想到那个看上去知书达理的瞎眼少年张墨居然敢对他们的夫人动手动脚,当即暴喝一声,冲着瞎眼少年张墨跑去。
“公子,你喝多了吧?您要是想玩女人,去旁边的妓院啊,我们建章楼乐坊只陪喝花酒,卖艺不卖身的,更何况这是我们老板的女人,公子你是不是……”
一旁伺候瞎眼少年张墨和黑脸汉子度香万的小二赶紧上来打圆场,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财大气粗的瞎眼少年张墨给他一些赏钱而已。
“滚!”
瞎眼少年张墨一把推开从后面上来打圆场的小二,而后一把搂住有些错愕甚至是不知道干什么的栀子姑娘。
“来吧你!”
瞎眼少年张墨将胆战心惊十分害怕早已被吓傻的栀子姑娘一把揽入怀中,把她的头歪向一边,如世家中不学无术的登徒子一样,对着一脸娇羞的栀子姑娘浪笑。
“哈哈哈哈!小美人,今晚陪本公子睡觉可好?”
瞎眼少年张墨舔着嘴巴贱笑不止。
“你疯了吗?”
栀子姑娘挣扎几下,可怎么能挣脱到了瞎眼少年张墨的手臂呢,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挣脱,就这样一直躺在瞎眼少年张墨的怀中不起,一辈子便也知足了。
“本公子见到你的那一刻就疯了,哈哈哈哈!来让本公子亲一个!”
瞎眼少年张墨搂紧怀中的栀子姑娘,一手抓住她的肩膀,低头就要去亲,可栀子姑娘有些难为情,因为这一切太快了,快的让她措手不及,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之前瞎眼少年张墨对她还如冰雪一样冷酷,可弹完琴之后,热情似火,从瞎眼少年张墨身上散发出来的热烈情感瞬间包裹住了栀子姑娘,使她欲罢不能,欲拒还迎。
“我怕刀把子张天胜作甚?我可是他抢来了,他还怕我跑呢。”
“找死!”
六个汉子愤怒不已,提起拳头就要来把狂蜂浪蝶瞎眼少年张墨的狗嘴给打碎。
“扫兴!”
瞎眼少年张墨无奈摇头,先是猛地抬头而后往后面仰,躲过一拳,脚下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跟那六个想要打死他的汉子拉开距离。
“先生你怎么……”
之前正派从不靠近女色的瞎眼少年张墨在黑脸汉子度香万心中的形象有些崩塌,他知道瞎眼少年张墨的为人,可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恶心自己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情呢,搞得他都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有些为难的站在原地。
“度二,打的他们不能说话,休要坏了本公子的好事!”
瞎眼少年张墨抱着怀中已经软的跟一块棉花一样的栀子姑娘命令道。
“哎。”
黑脸汉子度香万叹了一口气,无奈摇摇头,压着内心的邪火勉强回应道:“诺。”
“公子你没事吧?”
被瞎眼少年张墨刁难侮辱的栀子姑娘不但不怪瞎眼少年张墨,反而深情地伸出手慢慢的摩挲着瞎眼少年张墨的脸,心疼的都快哭出来了。
“本公子自然没有事,哈哈哈哈!看看你的贱样,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的,把嘴抬起来,让本公子亲上一亲,今夜若是能风流,本公子定会娶你为妻,哈哈哈哈!”
瞎眼少年张墨狂妄淫荡的声音在在场除了栀子姑娘外的人耳朵里,觉得十分刺耳恶心,包括他的贴身手下黑脸汉子度香万。
“公子,你快走吧,刀把子张爷可不是好惹的人,咱们有机会再见,放心,他很少来建章楼乐坊,只要你告诉我你住的地方,有时间我一定去寻你,好吗?”
栀子姑娘摸着瞎眼少年张墨的脸庞温柔劝道。
“你以为你的男人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不好惹,难道本公子就好欺负?本公子自然不怕你家男人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他在本公子眼里连个蝼蚁都算不得。
行了,从了本公子吧!废话少说,休要破坏本公子的兴致,哈哈哈哈!”
瞎眼少年张墨同样也深情的一手握住栀子姑娘那快要摸出出来的脸蛋,头慢慢往下探去。
“我呸!”
在瞎眼少年张墨前面殴打那六个手下的黑脸汉子度香万自然是轻轻松松的对付,不时回头就看到瞎眼少年张墨那恶心至极的嘴脸,一边打人,一边往地上吐口水。
“我他娘的怎么没出来郅正这厮居然还是个好色之徒,莫非是我以前眼瞎了?
可真是气死老子了,之前还对我朋友天下第二剑欧阳龙城的徒弟卿晨璟靓念念不忘,这才过去多久,就移情别恋,本来我还想着下次见到天下第二剑欧阳龙城帮你说和说和这一门亲事,看看你的不要脸的德行,真真是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黑脸汉子度香万自觉信仰崩塌,跟错了人,让他去教训瞎眼少年张墨那肯定是下不去手,所以把所有的怒气全部都发泄在了那六个看场子的汉子身上,出手根本不留手,铁拳所过,筋断骨折,猿臂所掠,七倒八歪,仅仅几下,就把那六个看场子的汉子打倒在地,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小二,叫……叫……叫人啊!”
一个还没有被打昏的汉子躺在地上低声的请求道。
“……我……我……”
那小二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爷们,那六个看场子的汉子手底下也是有功夫的,要不然也不会派来保护沿河八坊刀把子的女人,早已是吓得不敢说话,可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而且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眼瞅着就要进来,所以后退到栏杆旁,准备喊人。
“嗯?”
黑脸汉子度香万回头恶狠狠地对着那个小二瞪了一眼,结果没成想,那个小二上面没出声,下面倒是出声了,“嘘嘘”的尿了一裤裆,瞬间一股尿骚腥臭味传遍四周,而后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栗栗危惧,一句话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无助可怜至极。
“真香啊!”
瞎眼少年张墨闭着眼亲吻完同样闭着眼睛享受的栀子姑娘,慢慢抬起头。
“来,陪本公子喝酒!”
瞎眼少年张墨直接抱起栀子姑娘,走到跪垫上,慢慢坐下,端起酒壶倒酒,柔情蜜意地看着双颊如血缩成一团的栀子姑娘。
栀子姑娘瘫软在瞎眼少年张墨的怀中,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的调戏,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享受很喜欢,觉得眼前瞎眼少年张墨比自己的男人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男人多了,无论是爱上书屋还是音律都不是那个打打杀杀贪财好色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张天胜所能比拟的,可能她曾经渴望的就是这么一个霸道又温柔还调皮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