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大哥,就让我杀了他吧!这厮着实该死!杀了我那么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定不能饶他!”
瘌痢头九毛苦苦求道,可眼睛一直盯着黑脸汉子度香万另一个手里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目眦尽裂,恨不得活吃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
“你知道你在跟谁话吗?”
黑脸汉子度香万铁青着脸质问道。
“度大哥,今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他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要不然我可就没脸活下去了!度大哥!兄弟我求你了!兄弟我给你跪下了!度大哥,放我下来,让我一刀结果了他!只要您能放我下来,让兄弟我做什么都行!”
瘌痢头九毛悬在半空,做出一个下跪的姿势,不停地请求。
“哼!”
黑脸汉子度香万冷哼一声,看向别处冷漠道:“你难道忘了你当初的誓言了?咱们张墨张大哥可还活着呢,你要做什么是不是要过问一下他啊?他要是同意了,你怎么都行,他要是不同意呢?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大哥?”
“这……”
瘌痢头九毛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黑脸汉子度香万会阻止他了,赶紧致歉道:“度大哥,你先让我下来,兄弟我明白了,我这就请示张墨大哥!”
“算你识相,可别再贸然动手了,要不然我对你也不客气了!”
黑脸汉子度香万威胁一声后,把冲动愤怒地瘌痢头九毛放下,而瘌痢头九毛识相的赶紧往建章楼乐坊二层底下的舞台上跑去,当着众饶面,不管认识不认识,跪在位于二层的瞎眼少年张墨的跟前,磕头不止,哭抢地,头如捣蒜,惹人可怜。
“张大哥,兄弟我求你了!让我亲手杀了张胜吧!只要能杀了他,就是让兄弟干什么都行!求求你了张大哥求求您了……”
众宾客瞬间哗然。
“这人就是瘌痢头九毛?”
“看他的样子就该猜到了!”
“这厮杀心好重啊!”
“如果别人杀了你的兄弟,你是如何?”
“安静看戏吧,没看出来这里是人家张墨老板了算嘛。”
此间稍有议论声响,而后瞬间消失,恢复平静。
“……”
控制这里一切的无冕之王瞎眼少年张墨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九毛兄弟,我今要是不答应你呢?”
“啊?”
正在满心欢喜等待答案的瘌痢头九毛身体不由得激动一颤,猛地抬头看向了二层那冷漠无情的瞎眼少年张墨。
“怎么?你没有听清楚?”
瞎眼少年张墨眯着眼睛再一次严肃道。
“那兄弟我今非要杀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呢?”
瘌痢头九毛仰着头咬牙切齿地瞪着瞎眼少年张墨,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并且心下一横,今谁要是阻止他,他就跟谁玩命,包括瞎眼少年张墨和黑脸汉子度香万。
“哦,很简单,那你可以试试。”
瞎眼少年张墨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如常,此时的他高冷的就像一块冰块,瘌痢头九毛再看他时,怎么都找不到当初热情救他一命的感觉,觉得异常的陌生。
“我……”
瘌痢头九毛之前冲动的话似乎是在威胁瞎眼少年张墨,可现在被这么一噎,他似乎有些清醒,很是后悔刚才的那一番大话:没有张墨大哥,我早就死了,我怎能顶撞我的救命恩人呢?
“张墨大哥!”
瘌痢头九毛再往前跪着爬了几下,就在位于二层的瞎眼少年张墨的眼皮子底下。
“怎么了?”
瞎眼少年张墨继续冷漠道。
“张墨大哥,您难道就不能成全兄弟我吗?”
瘌痢头九毛苦苦哀求道。
“陈全你?谁来成全我啊?最后一次,不能杀他!我有我的苦衷,今你必须听我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瞎眼少年张墨依旧冷漠道。
“好!好!好!”
瘌痢头九毛被气的咬着牙连续了三声好,同时用拳头不停地击打地面,铿锵有力。
“张墨大哥,亏咱们是兄弟一场,这点要求都不答应我,况且现在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对咱们已经没有威胁了,为何还不能杀了他?兄弟我真的不明白啊!”
瘌痢头九毛快要凸出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瞎眼少年张墨,而瞎眼少年张墨则一脸淡然。
“对你是没有威胁了,他的对我来还有用。”
瞎眼少年张墨冷静道。
“对您有用?”
瘌痢头九毛摇头苦笑,同时起身。
“行吧,既然您有用就有用吧。”
瘌痢头九毛气愤着起身,而后默默地退下了位于一层的舞台,往回走,在路过黑脸汉子度香万手里提着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时,威胁道:“你今运气真好,但是总有一我会杀了你的!”,而后潇洒离去,准备带着手下离开建章楼乐坊。
“瘌痢头九毛,你要干什么去?”
位于二层的瞎眼少年张墨大声质问道。
“哼!”
瘌痢头九毛背对着瞎眼少年张墨冷哼一声后,转过头不耐烦道:“喝酒!喝酒总行了吧!既然大哥不让我杀人,我找个地方自己喝酒还不行吗?”
“哈哈哈哈!行了,你现在给我过来!”
瞎眼少年张墨知道瘌痢头九毛在气话,所以态度也有所改善。
“哼!”
正在气头上的瘌痢头九毛哪里还听得进去,不让自己杀人,行,老子不杀人,可现在还让老子干什么?瘌痢头九毛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在众饶注视之下,继续大喇喇地往前走,根本不理会瞎眼少年张墨的话,如同放屁。
“九毛,我只一次,现在立刻!你要是今不听我的话,走出这个屋子后,可别后悔啊!”
瞎眼少年张墨捋着鬓发皱着眉头威胁道。
“……嗯……”
瘌痢头九毛身体依旧往前走,可喉咙处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不行,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走,要不然……
看着癞痢头九毛离去的背影,瞎眼少年张墨嘴角泛起阴险地笑容,眼睛更是露出杀气:这才刚彻底打败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就生反骨?不想活了?只要是谁敢破坏我的计划,我必须忍痛割爱。
“度……”
瞎眼少年张墨害怕瘌痢头九毛因为自己不让他杀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出去后叛变自己,投向了定陶盐枭白子虚一方,那么瞎眼少年张墨就会很被动,很多事情就能从瘌痢头九毛的嘴里得知,所以瞎眼少年张墨动了杀心,准备让黑脸汉子度香万杀了瘌痢头九毛,并不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瞎眼少年张墨也知道瘌痢头九毛不是故意这样做,而是气头上,为了给死去的兄弟报仇,可往往这种气头上是最容易做出傻事的,瞎眼少年张墨是不得不防。
“张墨大哥,你究竟让我如何?”
瘌痢头九毛到底是屈服了,不是因为怕死,而是他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想起了往事,想起了瞎眼少年张墨救了他和他兄弟命,又是如何如何一步一步的带领他从劣势打败强势甚至是吞并了兵强马壮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的。
走到瞎眼少年张墨旁边的瘌痢头九毛背对着众人,也不看谁,就自己一个去独的站着看着。
“你过来,走到我跟前来。”
瞎眼少年张墨往前一步,两手抓住栏杆俯视着一切,似校阅万里河山的大将军,十分豪横。
“是……”
瘌痢头九毛极不情愿地走到瞎眼少年张墨旁边,一副吊儿郎当的地痞模样。
“你知道让一个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呢?”
瞎眼少年张墨侧目看向了瘌痢头九毛那漫不经心、四处乱晃的脑袋严肃询问道。
“那肯定是把一个人慢慢折磨而死咯。”
瘌痢头九毛随意回道。
“不!不!不!这种办法虽然能给人带来短暂的痛苦,但并不是最令那人痛苦的事情。”
瞎眼少年张墨看着瘌痢头九毛眼睛发狠道。
“那是什么?张墨大哥你。”
瘌痢头九毛也敏锐的感觉到了瞎眼少年张墨身上那散发出来的摄人杀气。
“你觉得对于像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这样的人来,对他做什么才会令他感到无限的痛苦,甚至是比死亡还要痛苦。”
瞎眼少年张墨继续冷冰冰的询问道。
“那肯定是……”
瘌痢头九毛刚要随意一,可话到嘴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毕竟他也不知道除了杀死一个人外,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还痛苦,所以认真地看着瞎眼少年张墨的眼睛凝望,似乎猜到了瞎眼少年张墨将要以一种十分残酷的方式来对待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
“张大哥,兄弟我还真不知道。”
瘌痢头九毛如实回道,同时期待着只有瞎眼少年张墨才能想出来的折磨一个人一生的办法,毕竟刚才瞎眼少年张墨那狠辣的眼神他从未见过。
“那我这样问你,除了杀死你之外,你觉得对你做什么会让你觉得比死还痛苦?”
瞎眼少年张墨抓栏改手愈发的紧张了,其内心的焦灼可见一斑。
“这……”
瘌痢头九毛还真没有想过比死亡还要令人痛苦的事情,所以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摸着癞痢头想了半。
“怎么样?想到了吗?”
瞎眼少年张墨给他时间去思考,稍等片刻后,再度追问。
“可能就是让我跟一滩烂泥一样,要死不活的像乞丐一样,甚至比乞丐还惨的活着吧。”
瘌痢头九毛思忖良久,想到了这个令人痛苦一生的办法,如果有人对自己,还真是生不如死,话已完,瘌痢头九毛忽然猛地抬头看向了瞎眼少年张墨,令他不寒而栗:难道张墨大哥你要……
不容瘌痢头九毛迟疑,瞎眼少年张墨咬着嘴唇狠辣道:“你的没错,最令一个人痛苦的不是让其死亡,死亡反而会令其解脱,相反,像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这种从底层黔首往上爬到地方恶霸的狠角色,历经生死荣辱,好不容易就要成为定陶地下最有权势的人,忽然变成了一个废人,一个断手断脚的废人,其形状固然比乞丐还要可怜,其内心更是痛苦难言,想死都难,从一个地方老大,吆三喝六、任性示威、仗势欺人,要钱有钱有女人有女人,所有人都对其敬畏,忽然之间被所有人嫌弃鄙夷欺辱,甚至还不如乞丐,最可悲的就是还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此中滋味,估计很不好受吧。”
瞎眼少年张墨嘴角泛起奸诈狠辣地笑容。
“这……这……这岂止是很不好受,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如果是我变成这样,那可真是……太痛苦了,兄弟我想都不敢想。”
瘌痢头九毛害怕地低下了头,他注意到了瞎眼少年张墨在的时候那种栩栩如生、眉飞色舞的表情就知道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接下来的命运极有可能就是这样,不仅为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可怜,更是害怕自己有一也……想到这里,瘌痢头九毛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知道我为什么阻止你杀死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吗?”
瞎眼少年张墨一手捋着鬓发一手抓紧栏杆,毕竟他也是第一这样伤害一个跟他不上多大仇的人,可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他也只能让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当牺牲品了,毕竟在定陶这一潭死水之中,必然要有人牺牲,他也没有办法,可以预见的是,未来还有很多人要死,而且死的很惨。
“张墨大哥你不会是要……”
瘌痢头九毛害怕地看向了瞎眼少年张墨,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没错!这种办法绝对能帮你报了死去兄弟的仇,哈哈哈哈!”
随着瞎眼少年张墨放浪一笑,瘌痢头九毛面色惊悚,慢慢颤抖着往后退去,不忍再看沿河八坊刀把子张胜的结局,更不敢插话,之前还想着替死去的兄弟报仇,此刻想想看看,已经没有任何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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