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空手去,带上一万金,先当做谢礼,他要是接受了,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要是不接受,哼!明天老夫就开始整治整治他和他的族人。”
“诺!”
散丹丘从账房支了一万金直奔魏其候窦婴府上。
魏其候窦婴府。
“老爷,绣衣尊使宁大人登门拜访。”
“快请。”
魏其候窦婴正在自家宅子靠近渭水的后花园外钓鱼。
乳虎宁成从马上下来,进入府中拜访魏其候窦婴。
“窦大人好闲情啊,过的跟仙人一样,这日子,*******虎宁成走到了魏其候窦婴旁,魏其候窦婴让仆人退下。
“宁大人,声音小些,别吓走了老夫的鱼,眼瞅着上钩了,又让你给吓走了。”
魏其候窦婴盯着水面上一直靠近鱼饵的鱼被乳虎宁成问候之声吓走。
“是,是,是。”
乳虎宁成坐在了穿着粗布衣头戴斗笠的魏其候窦婴旁。
“宁大人取笑老夫了,老夫现在就是一个普通草民,哪里还是什么窦大人。
窦大人都是陈年往事咯,如今在当今皇帝这一朝,什么都不是咯。
咱们也好多年没见了,宁大人突然拜访,必然有什么事情吧?”
魏其候窦婴也不看乳虎宁成,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看。
“窦大人是高人,高人面前不说假话,今日老夫听说了这河内郡黄河决堤的事情,陛下派窦大人去治理黄河。
本来呢,也没啥,可天子说要堵住黄河北岸,打开南岸河堤,那南岸河堤的数十万亩良田有当今太后的、有丞相田蚡的,有刘氏皇族的,还有部分豪强、游侠的。
不知道窦大人如何处置啊?”
乳虎宁成笑呵呵地看着一旁的魏其候窦婴,低声试探。
“老夫明白了,宁大人是来帮老夫的,可是这样?”
“窦大人果然眼明心亮,一点就通,不错,窦大人与老夫都是伺候过先帝的,而此事牵扯了当今皇帝的生母王太后、娘舅丞相田蚡,弄不好就要得罪他们。
天子的意思又不能违抗,让窦大人在其中坐蜡,所以愚弟有一建议和办法,能助窦大人渡过此劫。”
乳虎宁成说的时候眼睛冒出精光。
“宁大人不妨说出来听听。”
魏其候窦婴眯着眼睛没有看乳虎宁成,但是心里感觉到宁成是来利用自己的,这个笑面虎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居然来好心看他,这不得不令人起疑。
“敢问窦大人,天子是怎么知道河内郡发生黄河决堤的原因的?”
天子刘彻一直在长安城,对于河内郡的事情一无所知,即便是知道,那也要通过他这个绣衣尊使,全长安城的官员都知道天子要淹了丞相田蚡的地,可谁都不知道天子到底是怎么知道河堤南岸的地是田蚡的,就连他这个绣衣尊使,天天待在天子旁边的近臣都不知道,所以断定天子有事在瞒着他,要么就是窦婴说的,只有这两种可能。
“宁大人,你这分明是取笑老夫啊,你贵为绣衣尊使,皇帝心腹,天子耳目,你都不知道,老夫这个赋闲在家十多年的草民能知道吗?”
魏其候窦婴这才知道了天子刘彻并没有出卖他,知道他向天子告密的人只有三个,他、天子刘彻、八官令圣春陀,而八官令圣春陀,是个伶俐人,谁都不会得罪的。
魏其候窦婴一个反问,确实把宁毅给问住了。
“此事老夫当真不知,我宁成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骗你,若是骗了窦大人,教我全家不得好死。”
乳虎宁成赶紧当着魏其候窦婴的面竖指发誓。
“欸,这誓言怎么可以乱发呢,老夫信你,可老夫也不知道啊,只是早上天子召见老夫,因为老夫早年当然过河堤使者,这才召老夫进宫,治理河堤。
你说老夫都一把老骨头了,哪里经得起这一番颠簸,可天子不相信别人啊,非要老夫出山,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这个得罪人的差事了。”
“哦,是这样啊。”
乳虎宁成眯着眼睛笑看渭水河面,感到了一股极大的恐惧:看来天子是越来越不信任我了,郅正越来越受天子信任,连续办了几个案子,看来离取代老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宁大人,你倒是说如何助老夫渡过此劫啊?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魏其候窦婴看着水中乳虎宁成的倒影,看着他深思的样子,就知道自己骗过了他。
“是这样,丞相田蚡为人嘛,贪财好色,小肚鸡肠,你要是淹了他们家的地,你得罪了他,不淹,黄河北岸的百姓无家可归,天子这也没法交代。
所以啊,窦大人你必须要淹了丞相田蚡的地,毕竟现在是陛下主政,说一不二,谁要是敢违逆他,下场你是知道的。
老夫保举一人,等窦大人淹了丞相田蚡的地后,等丞相田蚡兴师问罪的时候,就说此人告密,以至于天子大怒,非要淹了他们家的地。”
魏其候窦婴终于转头看向了笑意盈盈的乳虎宁成,就知道这人憋了一肚子坏水,这就往外倒,就是不知道他嘴里的这个可怜人是谁。
“谁啊?”
“郅正!”
乳虎宁成也转过头看向了他。
“郅正?就是老夫今日见到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妄图用二十万石粮食、八十万五铢钱救活十万灾民的侍中?”
魏其候窦婴想了一想,居然是那个少年,只是好奇他是怎么认识乳虎宁成的,又是怎么得罪他的,按理说乳虎宁成身为绣衣尊使,想要偷偷弄死郅正的话,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不费吹灰之力,怎么还用这么下作的办法呢。
“正是此人。”
乳虎宁成肯定道。
“行吗?丞相田蚡是贪财好色,小肚鸡肠,但也不是个酒囊饭袋、缺谋短智的人,能混到现在,不光是靠着当太后的亲姐姐,其手段也是高人一等,不可能说骗过就骗过啊。”
魏其候窦婴觉得这个借口不大好,郅正也就是个小小的侍中,不参与外朝政务,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再告诉天子呢,绝对不行。
“欸,窦大人,且听老夫说完。
这郅正啊前些日子得罪了丞相田蚡的三儿子,把丞相田蚡家的十个家奴打的半死,丞相田蚡怀恨在心,又忌惮其内朝官员的身份,一直隐忍不发。
老夫这边呢,会有意无意的向丞相田蚡透露,就说这郅正真正身份是绣衣使者,一向狂妄,早已脱离老夫这个绣衣尊使的管制,为了取代老夫,在天子面前邀功领宠,告诉了天子河内郡黄河决堤的真正原因。
老夫知道窦大人一向是心慈手软,不轻易开罪别人,可此时关乎窦大人与丞相田蚡之间的关系,所以请窦大人务必答应,对窦大人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不知道愚弟这个建议如何?”
乳虎宁成笑呵呵地说着,魏其候窦婴低头这么一寻思,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