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一处偏僻的山林间,浩浩荡荡的几十人正身着黑衣臂缠白布围在一起。
正所谓三星劫穴,端正无破,正穴如真,吉中带贵。王先生,您令尊这墓穴乃是传说中极能旺后的‘蜻蜓点水穴’,怎么就偏偏搞成了这个样子呢?
一位身着道袍带着金丝眼镜样貌清秀的年轻男人说道。
此人正是名震大江南北的新晋仙师林南。
林南是个孤儿,从小被天桥上卜卦算命看风水的师傅收养,两人相依为命。
林南这名字便是师傅取的。
两人生活虽然清苦,倒也快乐,却没想到就在林南十八岁生日那天,他的师傅便突然仙逝了。
而林南,则在一夜痛哭之后突然开启了传说中的望气天眼,随意一瞟,便能知道天下风水灵气走势。
三年多,林南便从一个无人知晓的小角色摇身一变,成了名震大江南北的风水仙师。
林先生您是有所不知啊,我王氏集团发家,便是从二十年前家父下葬开始的。
这二十年间,我王家的产业渐渐偏向海外,我也无法做到每年都回来,便渐渐忘了这墓地的事情。
直到这两年集团突遭巨变,各种生意都是一蹶不振,家里的人也是接连发生灾祸,这才想起这墓穴的事。
前段日子我一问,原来那个请来照顾墓穴的老爷子三年前就病死了,这墓也就慢慢成了这样。
王兴邦唉声叹气地说道。
作为王氏集团的龙头老大,作为江海市的首富,他此时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到眼前这个传说中的林仙师身上。
只见林南在墓穴周围走了一圈,微微摇了摇头。
不好办啊。你看这墓穴的穴象,原本应该是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俯。
现如今呢?全都乱了套。这个穴废了,由吉转凶,王先生还是尽快为令尊迁坟吧。
林南话音未落,王兴邦便急了。
仙师可还能寻到一样的穴?
突然,一道常人看不见的青光闪过,林南顿时大惊,他赶忙跑去那闪耀金光的位置拿出罗盘仔细观察起来。
龙头一处,聚气藏风,招财进宝,纳福增寿。王先生,您当真是命好啊。想不到此处便是一处好穴!
哦?
王兴邦有些狐疑地看了林南一眼。
这两处墓穴相隔不过二十米,您便说这是好穴?
虽然林南在内陆名声显赫,但毕竟才二十出头,是近三年才崛起的后起之秀。
更何况王兴邦这几年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国外,对国内这些事根本不了解。
所以不太信任林南也是正常的。
不过还好,林南听见这话倒也不生气。
王先生有所不知,这‘蜻蜓点水穴’又名‘潜龙穴’,作用便是与古代皇室的墓穴一样,虽说威力不可相提并论,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藏了一丝龙气。
现如今这‘蜻蜓点水穴’虽然毁了,但龙气却又藏到了这里来。
现如今这墓穴虽不如‘蜻蜓点水’那么好,但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好地方了。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令尊当年应该是寅时,也就是凌晨三五点下葬的吧?
林南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脸高深莫测。
听到这里,王兴邦这才终于信了林南的话。
当真是活神仙呐,当年海港那位瞎子也是这么说的,想不到林仙师您连二十年前的下葬时间都能算得如此准确。
突然,林南看着那阴阳混沌五行颠倒的蜻蜓点水心中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
王先生,有一件事还请您务必告诉我。
王兴邦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坐直了身子。
王先生,您父亲当年是不是火化之后埋进来的?
林南面色严肃地看着王兴邦问道。
是啊,当初家父与同村几个混混发生争执被残忍砍杀。虽说那几个遭天杀的早就伏法了,但家父却因为尸首不全,只好火化下葬。
听完王兴邦的描述,林南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完了,全完了。
这王家上下几十人恐怕全都要死!
蜻蜓点水穴里面虽然藏着一丝龙气,但这龙却是条大凶水龙。
按理说,这墓穴的下葬方法必须是法葬,也就是棺材竖着葬。
一方面这是应了蜻蜓点水之意,而另一方面,则是用竖着的棺木撑住这凶龙的嘴。
如此一来,便可以既利用龙气风水来福泽后代,又可以挡着这龙的凶气。
但没想到王家老爷子竟然是火化之后下葬的。
这就像是用一颗火龙珠去让水龙戏耍一般,虽然短时间内确实可以借着龙气让后世子孙飞黄腾达,但这后世子孙的生气也会被这条惹怒的凶龙吸走。
林南这次发现的新穴虽然是个好穴,但王老爷子已经绝对不能再葬下去了,否则保管不出一周,王家就要满门死绝!
但维持现状,王家恐怕也撑不过一年了。
糊涂!糊涂啊!明知道是蜻蜓点水穴,怎么可以埋一个火化的人?便是将棺木用寻常的方法葬下去,我也还有办法破解,但现在唉!
林南此时心里冰凉。
还有什么比看着眼前几十条人命即将凋零自己却无能为力更让人感到难过和沮丧的呢?
林先生,那咱们什么时候迁坟过来?
王兴邦以为林南这是在告诉自己赶快迁坟,于是问道。
迁个屁!王先生您这活儿我不干了,钱我一分钱不要,我就奉劝你一句,这个新地方无论如何都不能用。
说完,林南便转身要走。
他可不想把话说得太透。
站住!
被弄得一头雾水的王兴邦见林南突然变卦,顿时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勃然大怒。
他话音一起,十几个王家的男人便将林南围了起来。
林先生你这是在戏耍我王某人么?今天你若是没办法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恐怕你还真就没办法活着回去。
王兴邦阴冷着脸,说道。
害,这下摊上大事儿了,要不先想办法脱身再想办法吧。
林南见众人都面色不善,只好又走了回来。
唉,王先生,您家和那海港的瞎子是不是结了什么怨?
王兴邦听见这句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不定。
你想说什么?
林南取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
到底要不要说真话呢?
说了指不定这混账玩意儿真会当场打死自己。
这荒郊野岭的,自己孤儿一个,就算死个好几年恐怕也不会有人发现。
但不说吧,自己恐怕也糊弄不过去。
林南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这双天生的望气天眼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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