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
皮肉的苦痛像火一般缭烧着身躯。
身上无一处不痛,这是锦离意识回笼之后最最直观的感受。
感到分外费解,上一次回虚海啥感觉都没有啊,眯一觉,着陆。
睁了睁眼,却发现眼皮上像是黏了一层厚厚的膜,睁不开。
努力睁,卖力睁,终于睁开一条细缝。
哇...…什么鬼?眼缝视线处,一张稚嫩的脸都快贴她脸上了。
雨夜光线十分微弱,锦离模模糊糊看见那张稚嫩的脸,表情快速变幻着,跟幻影灯似的,各种情绪五颜六色的。
“阿樱,阿樱啊,你真的没死,你活过来啦,老天保佑……”赵殊一颗心险些蹦出胸腔,狂喜,语无伦次。
锦离呲了呲嘴,痛得面目狰狞。
表情一言难尽。
这里不是虚海。
好八,我知道,我肯定又得罪了哪路神仙。
好八,实锤了,事故体质无疑!!
好运值呢,出来,老子要捶死你!
好运值:【对不起,你呼叫的小乖乖已下线,具体上线日期不定】
见她一直不吭声儿,少年以为刚才是幻觉,或以为回光返照,急忙伸出一根手指头搁在锦离鼻端下方,气息微弱,但确实喘着热气,猛地一把抱住她,呜咽抽泣:“阿樱,你没死,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痛痛痛!”想抬手推开那货,却使不出力。
md,没死也要被你压死:“起开!”
微弱的声音毫无震慑力度,跟刚出生的小鸡崽似的。
赵殊听她喊痛,匆忙松开手,手足无措道:“阿樱,我们回家,哥带你回家。”
“赶紧吧。”血糊糊躺在泥泞潮湿的地方,雨水滴滴哒哒落在脸上,难受得要命。
“我背你。”
“嗯,赶紧吧。”来都来了,走一步看一步叭,现在只想躺在干爽的地方睡一觉,其他的睡醒再说也不迟。
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下那么狠的手,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的疼。
还有脸,锦离都不用照镜子,就知道那张脸估计比下了油锅的猪头还惨烈。
这尼玛,哪个龟儿子哟,心也太黑了吧,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栖身的人明显是一名女生,行凶的之人还有没有一点风度了。
养好身体,找出罪魁祸首一定要剥了他的脸皮做灯笼,狗曰的!
“啊啊啊!!”痛死个人,挪动间,锦离痛得撕心裂肺,冷汗淋漓,不禁嘶嘶地咬牙。
要说忍耐力,锦离敢哐哐拍胸脯,为自己竖大拇指。
绕是忍耐力强悍如她,这会都疼得凄厉惨叫,由此可见,女孩身上所受的伤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阿樱,你忍忍,没事的,回家,回家哥给你找大夫。”赵殊耳闻那惊飞鸟儿的惨叫声,心都揪紧了。
“呼紧的吧。”脑袋软趴趴耷拉在他肩膀上,锦离催促道。
大雨,黑夜,山路,阻挠着人的步伐。
赵殊趔趔趄趄往山下走,体力渐渐枯竭。
一个趔趄绊倒在地,锦离咕咚滚下来,滚出老远老远。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凄厉叫声划破雨幕,冲向云霄。
翻滚间,锦离沮丧地想,我可能是第一个刚进入小世界就翻车的任务者吧!
还是摔死的,好没面子哦!
为自己哀悼!
倒霉催的!
次壁元孔隙,一间悬空而生的屋子里坐了四个老头――在搓麻将。
一名糟老头抠了抠鼻孔,顺手在麻将桌下拭了拭,左挑右选抽出一张牌:“幺鸡。”
“开杠!”一名白发白胡须的老头从牌桌上捡起幺鸡,在尾巴后面摸了一张牌,顿时哈哈哈大笑:“杠上花,清一色,哈哈哈...满贯,给钱,给钱!”
“你是不是傻?啊,这个时候打生张,没看牌都快完了吗,桌面上一张幺鸡没出,肯定有人要开杠啊!”
“豆是,瓜批,你这么笨,难怪你的世界要毁灭了。”另外两个老头忿忿不平抱怨道。
抠鼻屎老头横眉怒目:“打牌就打牌,不要人身攻击,输不输得起?你们这个小家子样对得起你们的身份吗?人家下叫了哒,三六九的叫不要难道去单吊幺鸡吗?”
遭殃老头反击:“下个屁的三六九,最多能摸三圈牌,你吊幺鸡会死啊!”
“豆是!”
白胡子老头伸手:“吵啥吵,给钱。”
忽然,抠鼻屎老头侧了侧耳朵:“咦~你们听见没,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惨叫。”
白胡子老头撇撇嘴:“这里除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哪有其他生物,年纪大耳背了吧。”
抠鼻屎老头抿嘴:“不,声音十分悲怆,饱含怨气,听方向好像来自我的世界。”
“不会吧?”白胡子老头似想到什么,眼神躲闪。
“好哇,我知道了!”抠鼻屎老头一拍桌子,麻将四飞:“肯定是你给我找的那名医生出了啥岔子,白老头,你害我啊,我那千疮百孔的世界啊,哪还经得住折腾。”
打麻将都没心肠了。
打毛线哦,搞不好要沉睡亿万年。
白老头打哈哈尬笑:“不可能,安啦!那丫头虽然讨厌,贪财,不要脸,贱兮兮地.....但还是有点底线,能力杠杠地,出不了幺蛾子。”
“哼,”抠鼻屎老头冷哼一声:“我算是看出来了,帮我是假,借机公报私仇才是真,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果然,py交易有风险,抠鼻屎老头有点后悔了。
“切~好心没好报!”白老头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要不是你每次打麻将都叨叨世界要毁灭了,要沉睡了,我才懒得帮你。”
心里不免恨恨,对呀,老子就是公报私仇,她把我儿子诓走,难道还不允许我挟私报复。
抠鼻屎老头重重哼气:“说到底你还不是怕三缺一,我不会感谢你的。”
“爱谢不谢,谁稀罕。”白老头气咻咻地说:“世界颠覆,活该你沉睡亿万年。”
老子怀胎几万年,辛辛苦苦诞生的儿子都没了,说啥了吗。
白老头气得要死,心绞痛得无法呼吸。
一推麻将牌,拂袖而去。
一场麻将局,不欢而散。
山坡下,雨雾弥漫。
本就破碎不堪的身体摔散了架,彻底厥过去。
赵殊喘息急促,跌跌撞撞跑下山,抱着那具如同破布娃娃的身体嚎啕大哭。
然后狠狠扇了自己两耳巴子。
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他只剩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