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支穿云箭(6)
<img src="/novel/images/1678767压shhsdfff.gif" bsp; “原来是告状告到侯爷面前了,啧啧啧,”殷或嗤笑一声,嘴角上翘,细长的桃花眼遍布邪气,“真是不敢恭维。”
殷或当时虽然下手不轻,但是也就抽了一鞭子而已,直接捅到谢寅面前,可是下下策啊,看来他这位便宜哥哥,段数不高啊,真是让人颇为失望,
还指望能和他过几招呢?
“放肆,这是我军中的副将谢奇,孽子,还不道歉!”谢寅冷喝,实在看不惯殷或嚣张的气焰。
殷或吹了声口哨,丝毫不惧谢寅的怒火,慢慢地回答,“我何错之有?”
“谢奇就是擅闯了我的驻地,我给他点教训警告一下,不为过吧?侯爷。”
殷或把腰上悬挂的宝剑随手一抛,宝剑稳稳的落在剑托上,往老爷椅上毫不讲究地一躺,翘着一条腿,舒舒服服地躺着,完全不顾忌谢寅铁青的脸色。
“没有传令,入我驻地,就算是我把人打死了,也怪不到我头上,只会说,你威远侯座下的人,不懂规矩。”
“混账东西,在我面前竟敢如此放肆!还不起来!”谢寅被殷或随意的态度激怒,他这个儿子,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殷或单手盖住眼睛,他轻轻地笑了两声,之后的声音还隐隐带着笑意,
“父亲,漠北紫荆关来袭,回京述职一事,暂由我代劳,父亲好好应战吧,还有这位,谢副将。”
殷或漫不经心地看了谢奇一眼,那似笑非笑地眼神让谢奇背后瞬间布满冷汗。
“来人,沧澜山防卫暂由莫城接手,胆敢反抗者,就地处死。”
殷或从椅子上跳起来,黑色的衣衫下摆被风扬起,袖口护腕处,金色的麒麟栩栩如生,凶狠得仿佛要择人而噬。
“孽子!”屋里的痛骂声传来,随之而来还有茶盏碎裂的声音。
殷或不以为意,败局已定,不过是垂死挣扎,不过他回京月余,且看看谢寅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殷或回到昭京的时候,冬天已经到了,厚厚的白雪覆盖满城,像极了天极山巅千年不暮的雪,纯净无暇。
沿街的花红柳绿极为生动,把昭京和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区分开来,变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让曲贺入宫述职,我要回侯府,”殷或马鞭一甩,在昭京城的大街上扬起一地雪花,墨发飞扬中,依稀可见昔年在昭京肆无忌惮的混世魔王,
“是,将军,”
“回京了,且换个称呼,”殷或留下一句话飘散在空气里,墨色的背影在落雪的大街格外出众。
容王府,
殷或打马来到城东的王府,瞅着高墙红瓦,忽然有些踌躇,是翻墙进去呢,还是走门,走门的话,是前门还是后门呢?
容王出宫立府的事情他早就有所耳闻,听说和丽妃进了冷宫,容王和惠帝闹得不愉快,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把他丢出宫自生自灭了。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请您入府一叙,”殷或还未做好决定,就听见家丁打扮的侍卫前来邀请,
殷或微晒,兜帽下俊俏的眉眼舒展开来,无声地微笑着。
乌檀木的马车掀开车帘,露出主人月白色的衣袖和修长如玉的手,捧着暖炉的男子从马车上款款下来,眉目精致如画,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清贵之气,狭长的凤眼温柔通透,清澈如水,温润如玉。
殷或垂眸不答,沉默着随他进入王府,一直到书房,才停下脚步,
“别来无恙,谢英。”男子放下暖炉,换了温热的茶盏,声音清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却一如既往地悦耳动听,
他望着殷或兜帽下露出的半截下巴,精致如玉,像是一些名贵的玉种,手感上好,让人忍不住一试。
殷或蹙眉,并未多想,隔着木几退后两步,怕身上的寒气传染给容王,才除了兜帽,露出眉眼,温和地问:
“殿下可是受了风寒?臣且后退些。”
“见笑了,常年幽居宫中,身体大不如前了,”骆荣笑着说,
殷或眸子里的黑色深了些,“寒疾伤身,我在北疆得了不少药材,寻个空隙给殿下送来,聊表心意。”
骆荣抬眸看站在他面前的黑衣青年,神色自若,依旧面带微笑。
两年不见,青年的相貌长得越发的好,剑眉星目,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神色懒洋洋的,世间万事都不在他眼里。
铅华洗尽,珠玑不御。
骆荣拂了拂衣袖,月白色的宽袖落下,显得愈发面若冠玉,清冷绝尘,这般容颜,所谓女子,可祸国。
容王向来被盛赞为容华天下,相貌顶尖,随了他绝色倾城的母妃,
丽妃当初险些被当成妖妃推出去,活着都是万幸,打入冷宫算是轻的了,
殷或不动声色,却并不喜和人绕弯子,尤其是对于某人,而谢寅干的那些破事,早就被人尽收眼底,
威远侯府是人尽皆知的太子党,将军府为庆王一派,暗地里暂且不说,这明面上,有资格与太子争的,只一个骆庆。
亏得他不仅要管容王,还有完美地把自己摘出来,让这位聪慧如妖的殿下不要猜忌自己。
法子很多,但总归不是很难取舍,他是要自始至终都支持容王的人,无端被人猜忌怀疑总是很烦,
但愿骆荣,能让他多点耐心。
殷或伸手掀起黑衣的下摆,单膝跪地,垂眸低头,做足了效忠投诚的姿态,
“臣知先前臣父有碍殿下,故而今日归京,立刻前来请罪,请殿下海涵,今日在此恳请殿下,既往不咎,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万死莫辞。”
“谢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骆荣声音微冷,站了起来,高高在上地看着半跪的殷或,眉宇间是冰雪般的冷漠寒凉。
谢英向来不知天高地厚,看多了他恣肆的模样,现在这幅忠诚内敛的样子,着实刺眼,
“臣知,”
“臣愿效忠殿下,”殷或左手紧握成拳,置于胸前,眼里的光彩并不耀眼,却真诚得可以剖见心脏,
我曾将我的忠诚献给我的家族,
我曾将我的忠诚献给我的故乡,
如今,
我将我剩余的忠诚献给你,
谨以此,
致以我最崇高的理想和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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