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无话,与往常都差不多,俩人闹了一会儿,亲热了一会儿,相拥而卧沉沉睡去。
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小姐姐忽然醒了,原本迷迷糊糊的她翻了个身去找陈凡,却发现身边是空的,陈凡不在。
她起身,揉揉眼睛坐起来,支棱着耳朵听了听,去了三楼。
三楼是小姐姐他们平素里练功的地方,此时,万籁俱静,陈凡怕是早上起来偷偷地在练功。
屋子里的门锁着,打不开,小姐姐把耳朵贴在门上,侧耳听了听,里面是均匀绵长的呼吸声,隐隐地,挂动着一种奇怪而神秘的动静,那声音,像是某种动物发出来的,说不出地奇怪,即便强大如小姐姐也听得汗毛发炸,有些不自在。
黑暗而封闭的屋子里,陈凡在打坐,双腿盘膝,两手抱在腹前,看似扑通的他却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的身子是悬空的,身子离地能有半米左右,脑袋后面脸盆大的圆光隐隐显现,周身上下都围绕着抖动的气流,好生奇怪。
小姐姐手抬了起来,却迟迟地没有敲下去,她想了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最终女人还是没敲门,打着哈欠回房去了。
陈凡不想让她看到的东西,她一向不强求,这是小姐姐与陈凡之间多年来早就养成了的小默契。
早上起来,发现陈凡在收拾东西了,小姐姐穿着吊带睡裙过来,从身后抱住他,很好奇地问道:“收拾这么多东西,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我得到消息,罗真人已经准备见我了。”陈凡回头看了小姐姐一眼,听声音很是温柔,“这几天我回不来,你就只能独守空房了,给我小心点儿,要是知道你趁我不在偷腥了,我绝不饶你!”
“样儿吧!”小姐姐白了他一眼,很想掐他,“既然你这么不放心,不妨带我一起去,两个人一起出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还是我自己去吧,你身份特殊,万一给人认出来可能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了,罗真人是好是坏我们还不清楚,总不能把两个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陈凡把小姐姐拉过来,“再说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算想要偷人了,也该有个动机才是,你老公我没有别的能耐,就是会伺候人,平素里吃得饱饱的,怎么会有那个心?”
陈凡看起来颇有些得意,小姐姐却抿着小嘴儿笑了起来,“那可说不准,万一吃腻了呢,想换换口味呢?”
陈凡脸色一僵,伸手去咯吱她,小姐姐一阵娇笑,赶紧扭动身子躲了几下,“诶呀!诶呀!跟你闹着玩儿呢!好吧好吧,人家错了还不行吗!”
“叫老公!”陈凡说。
“不叫!”小姐姐撇嘴。
“叫一声那么难吗?万一我这次走了,回不来了,看你以后叫谁去!”陈凡不搭理她了,继续收拾行李。
“你要是回不来了,我这一辈子都会恨你的。”小姐姐的脸上现出一抹担忧,再一次从身后将陈凡抱住了,抱得紧紧地,像是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溜走了似的。
――割――
转眼陈凡乘飞机南下,去了gz,在一个当地的三段鬼术师的引荐之下,陈凡在一个古香古色大宅子里见到了被人唤作“罗真人”的鬼术大师罗三通。
其实,“真人”是道家用的称谓,是对那些道行高深的修行者的尊称,鬼术师不是道士,也不奉道法,所以叫“真人”是有些不合适的,陈凡一直很纳闷儿这个罗三通为啥得了这么一个外号,见了面,却已经心下了然。
此人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头顶戴着道冠,留着长发,身上穿着类似八卦仙衣的长袍,后面刺绣着很多诡异的符号,后背正中的位置,更有类似鬼头的图案,要是不了解内情的人,非将这一身传统打扮的人认成天师府出来的道士不可!
好一派仙风道骨!
陈凡看他剑眉星目,留着小胡子,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头十分敬佩。
这是个斯文英俊的老帅哥,跟那些奇装异服长相怪诞的同行们比起来,可算是鬼术师里为数不多的一股清流了。
“事情就是这样,这个是那个人留给你的东西,我想您看了就明白了。”陈凡把那个假的戒指放在桌子上,推给他。
罗真人把戒指拿起来,仔细地看了一阵,随后点点头,“果真是惟妙惟肖。”
“但这是假的。假的就是假的。”陈凡说着,微微躬身,“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你为何会找到我?”罗真人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把戒指还给陈凡,“就算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也没必要非帮你不可吧!青灯鬼门势单力薄,可能有心无力。”
“我明白您的难处,但我觉得,既然有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相信您,那么我也应该相信您一次才对。”陈凡又从兜儿里掏出一枚戒指,在手里掂量了两下,递给对方。
罗真人当时一愣,接过来刚想说不是刚才看过了么,可东西一到手里,他顿时脸色大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鬼首铁指环!”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几乎喊了出来。
“黄先生交给我的,他已经将位置传给了我,他说,鬼门三堂的人大多不值得相信,唯独有你,尚且值得一试,他叫我出来以后带着这枚戒指去找你,还说,有七成的把握您会出手相助,毕竟,您是他当年最看重的亲信部下!”
罗真人没说话,看着手里的铁指环看了半天,很沧桑的感觉,“你说这是黄先生给你的,那黄先生现在在哪里?”
“他已经去世了。”陈凡有点无奈地耸耸肩。
“哈哈哈哈!分明是你杀了黄先生!夺了铁指环!还在这里装好人!”忽然间外面传出一阵大笑,噔噔噔的脚步声之后,门被人推开了,外面呼啦啦进来好几个,为首的是一个方面大脸的老头子,眼似铜铃,鼻直口阔!
在老头儿的身后,侧身跟着一个目光炯炯的年轻人,年轻人浑身上下一团精气神,只是眉眼之中多有促狭之色!
陈凡倒吸一口冷气,心下暗惊,“金鹏长老?!”
“不要多说了!来人!把这个鬼门叛徒给我抓起来!”金鹏长老用手一指陈凡,后面的人呼啦啦上前。
“等等!”陈凡一抬手,看向对面淡定自若地把玩着铁指环的罗真人,罗真人像是没有注意到一切发生似的,那些人闯进来也不曾劝阻。
“罗真人!你这是何意啊?”陈凡的拳头捶在桌子上,很生气的样子,要说这些人埋伏在外面他全然不知道,恐怕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了。
罗真人那冷冰冰的脸上忽然出现一抹笑意,他勾起嘴角看看陈凡,“前些日子,金鹏长老带人来,与我说了一些事,你既然问起来了,我也想跟你说个明白!我问你,青灯鬼门的常威是不是被你所害?”
陈凡脸色一变,看众人的神色明白了一多半,看样子,这件事还是漏了,“常威确实是死了,不过不是我害死的!他忽然犯了病,稀里糊涂就死了!我只是不想他暴尸荒野,顺带着把他埋了而已!”
“也就是说,常威死的时候正好与你在见面。”罗真人似笑非笑,看着陈凡,“你们在谈论什么?他又为什么要去见你?”
陈凡张张嘴,有些局促,“他……他是来找我麻烦的。”
“你们两个有什么仇怨?”罗真人又问。
“我曾经因为一些事与一个叫萧琳儿的女人结下了梁子,常爷受萧琳儿的唆使,来找我的麻烦,就这样。”陈凡说完,撩起眼皮看看对方,“原本我不想与他发生冲突,实在是他逼迫得紧了,没办法。”
“你还说常威不是被你杀害的!”金鹏长老怪笑一声,洋洋得意,“常威的本事,也不小了,如果不是你出手杀他,他又如何会暴毙当场!?”
“我没有杀他!他真是自己死的!我拿不准是不是因为伤心过度,反正他当场就死了!”
“他因何伤心?”
“他那只鹰死了。”
众人脸色齐变,罗真人皱眉,“那只鹰……”
“鹰不是我杀的!是被一只个头儿很大的猫给抓住了,我发现的时候那只鹰已经没救了。”
陈凡想起当时仙儿哥叼着那只鹰唰唰跑的样子心里头也是一阵郁闷,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这件事是福是祸。
“一派胡言!北斗是世间罕见的神物,多少年都找不到一只!怎么可能会被一只猫给逮住了呢!扯淡!”金鹏长老明显不服。
“你说这个都没用,没打过就是没打过!”陈凡轻叹一声,“再说了,那只鹰是神物,那猫就不是了吗?这人世间神异的东西数不胜数,你怎么就知道没有比那鹰隼更凶猛的猫!”
“少特么东拉西扯的!”金彪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罗真人!您不要听这小子胡诌八扯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常爷生前只见过这小子,如今死了!罪名便已经做实了!伤害同袍是鬼门重罪,要砍一手一脚!今天给我们问了个清楚,不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