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哥,我们要去的镇子叫什么名字啊?”苏醒和李大壮走在路上,一时闲着没事,苏醒主动找李大壮攀谈了起来。
“呵,这镇子啊,就叫潘家镇。最开始就是几户潘姓人家迁过来落户的。后来呀,那几户人家里是出了个不得了的读书人,考上了举人老爷。
哪位举人老爷的孙子更是争气,当上了清朝的一任巡抚官,就是现在潘家老爷家的老太爷,辞官归乡之后因为潘老太爷自然而然聚的小镇,镇长就是潘老爷。”
李大壮见苏醒问起来小镇的名字,笑呵呵的回答了一句,兴致一来又给他讲起了潘家镇的由来。
话里更是充满了对潘家的羡慕,谈起举人老爷和当过官的老太爷更是骄傲,与有荣焉。
“那大壮哥,镇子里是潘家说了算?镇子又离县城远不远啊?”苏醒听见不是任家镇松了口气,开始和李大壮接着聊了起来。
“那当然了,潘家镇潘家镇,基本就是潘家说了算,不过人家家里都读书的,心地好,门风正,这方圆十里听见潘家的名号都得竖起大拇指称赞的,那是仁善家,好的很。
逢年过节都会给些穷人家送些米面,让他们不至于饿死,老太太又信佛,冬天还经常施粥呢,倒是在周边养活了不少乞丐。
灾年的时候,潘老爷也会免些租子,都是大好人啊,希望老天爷能保佑他们长命百岁,多子多福啊!”
李大壮听起苏醒问到了潘家,立马开启了疯狂安利模式,说着潘家的大好话,末尾还送上了祝福,嗯,不是“祝福”。
没想到这潘家风评很不错嘛,地主老财也不都是罪大恶极的,苏醒心头想过。
“至于附近的县城啊,最近的就是彭县了,我听隔壁村在县里打工的兄弟说过,那还有火车站呢!
就是那种只有烧水就能“轰隆轰隆”一直能跑还跑的老快了的车,不知道啥时候俺也能坐一次试试,就是听说车票钱老贵了。”
李大壮说起了县城的信息,谈及县里听说的火车,更是充满羡慕,幻想着啥时候自己也能坐上去试试。
“火车啊,那可是挺方便的东西,这边有火车站倒是方便多了。”苏醒回应着李大壮的话。
“苏醒你见过火车吗?也是,你看上去就是那个什么,对,有气质的很,一看就是读过书的有文化的人,你能不能和我说说火车长什么样?”
李大壮听苏醒的话里好像见过火车,又想起苏醒一身白嫩嫩的皮肤,留着一头长发,手上连茧子都没有。
虽说见面的时候有些害羞,但神态动作不像他们这些地里刨食的,反而有点像镇子上潘家的少爷和他的同学,不禁态度恭谨了许多,发声问道。
苏醒看着李大壮,这个身材有点矮小,但很壮实的汉子,脸上一直带着憨厚的笑容,被太阳晒到黝黑的肤色,现在更是身子有点弓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实话,并不好看。
但谈及火车的时候,苏醒能看见,他那看惯了黄土地仍是黝黑清澈的眼中,散发着光,散发着求知欲,是对外界新事物的好奇。
苏醒沉默了一下,笑道,“那有什么问题,大壮哥,我跟你讲,那个火车啊,一节一节的,每一节啊,都是用铁皮做的。
外面刷着绿色油漆,每节都用铁链子和铁块连在一起,单独的一节呢,就叫车厢,里面有座位,人呢,就是坐在里面……”
苏醒其实也没见过这个时代的火车长什么样,他只是尽量的将他听过的,记忆里存在过的火车结合时代背景说给李大壮听。
幸好李大壮也没见过,而苏醒说的也大体没错,于是本在路上一直由李大壮说的话腔被苏醒接了过去。
土黄色的乡间小路上,两旁的青草随风飘荡,两个青年并肩走过,一个人在那比手画脚的说着什么。
一个在那仔细的听着,不住的点头,脸上洋溢着笑容,有时也会提出疑问,被另一个青年解答,可惜又多出了更多疑问,令旁边的青年哭笑不得,只好一一作答。
风吹过,太阳渐移,两人的身影在地上自是由此去往远方了。
“那可真好啊,比马车驴车强多了,也不知道俺这辈子能不能坐上去试一次。”
李大壮想象着火车的模样,感觉自己现在正坐在那个绿皮车厢里,听着那“轰隆轰隆”的声音,嗖的一下就跑了好远,风就吹在他脸上,“真好……”
苏醒在旁边看着这个汉子一脸的向往,陪同他一起走着,待他回过神来才问道:
“大壮哥你一定能坐上的,到时候你就觉得就那样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对了,大壮哥,这离镇子还有多久啊,这太阳都跑西边去了。”
“快了快了,走过前面几个山头转弯就到了,到时候俺送你去大根哥那去,他经常要帮主家送货到县里去,你一会儿搭他车就行。”
李大壮回过神来,看了看路,对苏醒说道。
“对了,大根哥就是有根叔家老大,要是他今天不去县城,你可以在他那歇一晚,不然我回去可没法和有根叔交代。”李大壮对苏醒解释了一下。
“那就麻烦你们了,就是再歇一晚怕是我家里更急了,希望下午就能去县城。”苏醒抬头看了看天,装作有点焦急的样子。
“这么客气做什么,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走这么一趟路嘛,小事情,莫在意,你再跟我多说说那些新鲜事就当还我了嘛。”
李大壮不在意的摆摆手,最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衣角,希望苏醒跟他讲些新鲜事,或许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事……
“好,我就多讲讲,就是有些我也是听别人讲的,我就跟你讲讲,大壮哥不一定是真的啊。现在啊,国外不止人坐火车,他们还坐飞机哩,这飞机啊,就是那种……”
苏醒对李大壮讲着他猜测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发生的事,讲的绘声绘色,唬得李大壮一愣一愣的,不停的用眼神示意苏醒继续讲。
苏醒平复了一下内心骗人的愧疚,接着扯天扯地起来,反正,哈牛批不犯法嘛……
――哈牛批的分界线――
苏醒和李大壮一边愉快的聊着天,一边向小镇进发,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像是刷得一下就到小镇了。
苏醒大老远就看到了小镇――一座铺着青砖,白墙黑瓦的徽镇,一条大河将其分成两半,河上有船夫撑船,河边有几个妇人正在捣锤洗衣。
“快到了,走,我带你去找大根哥。”看到小镇,李大壮有点遗憾不能再听苏醒讲那些新鲜事了,但又为目的地到了高兴。
拉着苏醒进了小镇,走街串巷的挤过人群,到了一家店面门口。
“掌柜的,掌柜的,大根哥在吗?俺找他有事!”李大壮在门口探身进去,大声的喊道。
苏醒四处转头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出身于现代的他虽然小时候在农村长大,但这种古色古香的小镇可没花时间去旅游过。
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想着刚才走街串巷路过的摊位店面,诱人的食物香气,各色各样的手工艺品,令他留恋不已,要不是有事又没钱,一定要好好逛逛,苏醒暗中想到。
回到眼前,苏醒抬头一看,店外面的牌匾上写的大概是潘记米店,整个店铺和苏醒在路上看见的差不多,木头砖石搭建的,刷着暗色的漆。
门口摆着几袋子米,上面插着木牌子标明价格,里间的柜台上,戴着眼镜的老人正坐那一边打算盘一边看着账本。
“别吵了,我还没聋呢!大根搁后院喂马呢,你找他干嘛?”
掌柜的摘下眼镜放在柜台上,眯眼瞧了过来。“你是大根家的那个,那个兄弟是吧?你找他干什么?大根一会儿要进县城一趟,忙着呢。”
“嘿嘿,俺找他有事,你帮我喊一下呗,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李大壮陪着笑,请掌柜的去后院喊一下人。
“等着。”掌柜的瞥了一眼李大壮,倒也没说什么,让他等着便去后院喊人去了。
过了一会儿,苏醒便听见店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麻烦您了,潘老,我马上处理完回去,绝对不耽搁送货。”
果然,一个瘦高个的男人从里面跟着掌柜的走了出来,一边向掌柜的道谢,一边向门外走来。
“没什么,家里事重要,不行给你天假,明天货再送。”被称作潘老的掌柜摇了摇头,慢悠悠的走向了柜台,戴上眼镜低头翻着账本道。
“哎,多谢多谢,我先问问我兄弟什么事。”瘦高个笑着回应,走到了门外。
“大壮,你找我来干啥?”瘦高个锤了一下李大壮的肩膀,又抱了一下,“好家伙,你是不是又壮了,这位是……”他转头看向了苏醒。
“大根哥,这是苏醒,前两天搁山里迷路了,有根叔让我送他过来,让你送他回县城里好回家去。”李大壮咧着嘴回拍了下瘦高个,向他介绍苏醒。
“大根哥好,我是苏醒,多亏了李老伯,不然我怕是要被当成乞丐了,现在又要麻烦你了。”苏醒向眼前的瘦高个伸出手握了一下,说道。
“没事,你叫我李大根就行,谁没个倒霉时候,能帮就帮,而且这也不算啥,就是你要跟我去县城的话,路上可能有点颠簸,你这身板……”
李大根审视了一下苏醒,见他长相帅气,皮肤白皙,不像是个坏人,放下了戒备,就是有点担心苏醒可能不习惯路上的颠簸。
“没关系,我都在深山老林里混几天了,急着回家呢,这点算什么。”苏醒想去县城收集更多情报,自然拍着胸口表示这些不算什么。
“那行吧,要是老弟你没什么事的话一会儿就随我上马车吧,今天快没多长时间了。”
李大根见苏醒这么急迫也不好阻拦,让苏醒准备准备直接跟他走,又是进入店铺里和掌柜报备了。
“大壮哥,那我就走了,多谢你送我到镇子上来,还带我来找大根哥送我进县城。”苏醒感激的对李大壮告别。
“没什么,都是有根叔安排好的,我就是走了躺路,嘿嘿。”李大壮憨厚的笑着,有些不舍苏醒那些新鲜事儿,还是祝福着苏醒一路顺风,早些平安回家。
李大根向掌柜的报备了一下,掌柜的打眼一瞧,看苏醒不像坏人,又考虑到附近没什么土匪劫道啥的,便对李大根点点头。
“没关系,与人为善,老爷知道都不会说什么,你带这位小兄弟走吧,路上小心。”
李大根谢了掌柜的几句便出来带苏醒进去,进去之前嘱咐李大壮回去帮他带点东西回家里。
李大壮点点头,待他们进去才转身回走,只是看他那神不守舍的样子,大抵是又沉浸在苏醒带给他的想象中去了,不知道李大根的嘱托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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