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天台的杨凌霄与薛延青,正好碰上刚刚赶到的李佳和彭东,就在电梯上,李佳快速的把焦华龙的情况讲了一遍,想要制定一个谈判策略。
“你们都不能去。”杨凌霄摇了摇头,说道:“薛哥嘴笨,彭东哥年级有些大,佳姐.这孩子的妈妈跑了,他对女性的态度很复杂,从他对伯母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对你会有一种本能的抗拒,不会朝你打开心扉。”
说完后他看了看大家,舔了舔嘴唇点头道:“我去。”
几人互相看了看,一齐朝他点了点头,来到天台,众多警察正远远的围着一名踩在天台边缘的少年,一名女警隔着老远劝说着,而那名少年似乎听不见一般,肆意的在边缘伸着双手走来走去。
时不时的转身让看得人都觉得害怕,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一般,在生命的边缘不停徘徊。
天台的刑警看到他们到来,迎上来摇头道:“这小子就是个反社会人格,对生命毫无敬畏,怎么劝都没用。”
杨凌霄一边脱掉外套一边看着焦华龙说道:“任何不满十八岁的未成年人都不能定位反社会人格,不要拿你的无知来判断别人。”
说着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名刑警,然后迈步走上前去,留下他满脸尴尬的看着小组其他几个人。
“别放在心上。”彭东劝道:“他也是着急。”
杨凌霄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名正在劝说的女警,示意让自己来,然后伸着双手向前一边走一边说道:“焦华龙,我来跟你聊聊。”
专注着再走独木桥的焦华龙根本不理他,直到他走的很近了,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同时,他也止住了脚步,因为他知道,对方的意思是不让他再向前了。
“我就在这跟你聊。”杨凌霄伸着双手道:“这样近一点,要不然喊着太累了,你说话我也可能听不清。”
焦华龙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继续来回走着,算是默许了。
“听着,兄弟。”杨凌霄想了想,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原本组织的语言几乎忘的一干二净。
“我也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杨凌霄继续道:“老实说我很难理解你的行为,我知道你觉得不受重视,觉得自己无足轻重,恰恰相反,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周围的人很尊重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焦华龙抬起头来,停下脚步看着他,杨凌霄知道,这计策奏效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着杨凌霄笑了,摇头道:“你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比你高一些,但是不强壮,很瘦,比你还瘦一些。”
“那时候,我刚上初一,我们班里的有个孩子,各自很低,可能只有这么高吧。”说着杨凌霄在自己腰上比划了一下。
“他喜欢跟着我,管我叫哥,课间我会打发他去买零食,会给他也买一份,或者给他些零钱当跑腿费。”
“哼。”焦华龙冷笑了一声,开始继续踱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杨凌霄继续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完。”
“他在我们班总受欺负,当然,那时候没人敢欺负我,但是我也没有罩着他,他依旧会挨打,但是有一点很有意思,我让他去买东西他就会去,别的欺负他的人让他去,就算给钱他也不去。”
“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很多年后我才想通。”杨凌霄一边说一边看着焦华龙抬起头看着他。
“很多年后,我才想明白一个事儿。”杨凌霄继续道:“欺负他的人,都跟我关系很好,他们是仗着跟我关系好才敢欺负他的,他们不敢得罪我,如果没有我,他不仅会挨打,会被欺负,而且会被打的更狠,欺负的更厉害。”
“从来没有一次,从来没有过任何一次,我在他受欺负的时候保护过他。”
“但是他尊重我,他愿意受我指使,像个小弟一样跑去买东西,你可能会认为这是钱的原因,但是不是,别人让他去他不去。”
“你知道为什么吗?”杨凌霄问道。
焦华龙的眼神很疑惑,他不知道杨凌霄想说什么。
“因为恐惧换不来尊重!”杨凌霄重重的说道:“恐惧会使人害怕,但是不会使人尊重!你可以杀人,可以让他们害怕,可以让他们不敢违背你!但是这只是一个用恐惧支撑起来的虚伪框架,没有任何一个人靠恐惧能够获得过尊重。”
“现在!你要是个男人!你就给我走下来,走到我面前,跟我回警局,将来站在法官面前,告诉他,人是我杀的!而不是一死了之!”杨凌霄指着面前的地面恶狠狠的说道。
“为什么?”焦华龙笑了:“你都说了,恐惧换不来尊重?我下去干嘛?让那些人看着我受到法律的制裁?然后他们就会尊重我了?”
“不!”杨凌霄摇头道:“我要让你学会什么是真正的尊重,你看看你!”
“你以为你是什么?杀人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人狂魔?跳下去一死就会像一团阴影一样永远活在人们心里了?我告诉你,不可能,人们会忘了你,就像你从来没出现过一样,生活会很快恢复正常,除了你大伯跟你伯母,没人会记得你!”
“没人会愿意记得恐惧,没人愿意面对恐惧,你想要跳下去就是因为你害怕!你害怕面对之后的一切!但是我告诉你,你现在走下来,直面之后的一切,你已经成了个噩梦,一个所有人的噩梦,只有这个噩梦彻底毁灭!你才能重新站起来!”
“你能重新变成一个不一样的人!”杨凌霄继续道:“你只是走错了一步,你克制不住那种感觉,我知道,你停不下来,但是现在可以,我们能帮你停下来,你能洗去这一切,成为一个你真正想成为的那种人,通过正确的方式,而不是通过杀人!”
“我不会走过去。”杨凌霄摇头道:“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三秒钟后我才会走过去,我要带你去见见真正值得被尊重的人。”
“一!”
“二!”
“三!”
杨凌霄迈步走了过去,焦华龙摇了摇头,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但是他也没有跳下去,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杨凌霄,还有他伸出的手。
他下意识的想躲,但是却没有退路,最终他换换蹲下,伸出一条腿从台上准备下来,就在此时,另一只脚却滑了一下。
那一瞬间,杨凌霄飞奔而去,一把抓住了焦华龙的鞋,可是却只是一只鞋,少年的身躯从高楼之上直勾勾的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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